任洛婵再聪明,想破脑袋也不可能会想到洛樱就是姬长清,洛樱被送往乡下时不到七岁,这么多年,有变化实属正常,她疑惑就疑惑在,一个乡野女子如何能养成大家闺秀的气度。
“若仅仅只是乖觉也就罢了,若学得满腹诡计那才让人担心。”老太太眉心紧锁,“这孩子小时候就不是个与人为善的,她使坏推你落水,你需得当心她。”
“这个婵儿省得,那时侯五妹妹只有六岁多,能有多坏。”对于洛樱推她落水这件事,她一直心存疑惑。
或许洛樱只是个替死鬼,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洛玥,只是她当年病的太久,没精力查证事实,待她好时,洛樱早已被送到乡下,她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洛樱如今变得厉害也好,正好让她有能力和洛玥狗咬狗去,她乐得清闲。
比起洛樱无端的变化,洛玥才更让她警惕,至少洛樱有一点没变,做事太过尖锐,从她一来就责罚了孙姑姑就可窥见一斑,这样的人就算再厉害,也还能让人看透。
而洛玥就不同了,这个六妹妹看似人畜无害,却一直在扮猪吃老虎,才六岁的年纪就懂得利用阴谋诡计去陷害人,利用人心博同情。
这样的人才最可怕,她之所以忌惮洛玥,是因为在潜意识里,她觉得洛玥和自己有些像。
想当初,自己不也是凭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将姬长清送到地狱的吗?
其实,她与姬长清结拜姐妹时,未尝没有一点真心,可是姬长清生的实在太美太美,完全遮盖了她的光华,她自认为容貌绝艳,一旦站到姬长清面前就被比到了尘埃里去。
她的美,是凡人之美,姬长清的美,是脱俗的仙人之美,这一点让她无法接受,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子越口口声声厌恶姬长清,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她。
那一晚,她与他痴缠在一起,做到入云端之处,他嘴里竟然喊了一声清妹。
她恨的心里滴出了血,也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姬长清。
她得偿所愿,姬长清被腰斩于市,她再美有什么用,如今不过是两截尸体,可是子越他为什么要说姬长清比她干净。
姬长清究竟哪里干净了,她与废太子宋景年纠缠不清,与陵王宋亦欢姐弟相称,她走到哪里都要吸引男人的目光,她分明就是个该死的荡妇。
“婵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见洛婵一直愣愣的出神,牙咬着腮帮子发鼓,老太太不由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哦,祖母,我没事……”洛樱从怨恨和不甘中回过神来,双眼有些迷离的看着老太太。
“你可别小看了樱丫头,我瞧这孩子不简单,恐怕与陵王有些不清不楚。”
她既希望宋亦欢真看上洛樱,又不希望他看上洛樱。
如果清平侯府能与陵王府联姻,那对清平侯府来说无疑是件好事,但她心里始终梗着一根刺,认为是洛樱嫉妒婵儿才推她落水。
倘若这种嫉妒一直延续到现在,洛樱一旦嫁入陵王府,会不会对婵儿不利?
洛婵瞧老太太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噗嗤一笑,觉得老太太想的实在太过离奇。
或许旁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的很,宋亦欢年近二十还未娶亲,不是因为他对美色无兴趣,而是因为他心里一直有姬长清,只是他掩鉓的太好,让人误以为他只是拿姬长清当姐姐看待。
不要说洛樱这个面黄饥瘦的小丫头无法和姬长清比拟,就算是她,也不能和姬长清比,宋亦欢怎么可能眼瞎的看上洛樱。
“祖母,你真是想的太多了,依陵王的权势和样貌,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怎么可能和五妹妹不清不楚。”
“那他为何特意派顾严来咱家,还送了一件上好的红狐大氅给樱丫头。”
“祖母,你又不是不知道曾经的陵王是个热心肠,纵使杀场让他变得冷血无情,骨子里总还有两分热血,他也不知帮助过多少人,其中也不乏有年轻女子。”洛婵更觉得好笑,“若这样,陵王看上的女子多了去了。”
“哦,我想也是。”老太太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垂下头嘀咕一句。
算了,陵王是指望不上了,不过也不必灰心,依樱丫头的容貌,好好养养,绝对不会比她的母亲沈毓淳差,到时侯必有能用得上的时候。
“阿嚏——”刚走至花园的洛樱忽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姑娘,你冷了?”裳儿赶紧替洛樱笼了笼厚实的狐皮大氅。
“不冷,我只是鼻子痒痒。”洛樱揉揉鼻子,就见走在前面的沈氏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似在等她。
待洛樱走向前,沈氏问她:“樱丫头,老太太吩咐我给你安排几个丫头,你可有看重的?”
洛樱不想沈氏竟然会问她意见,看了一眼沈氏身边乖顺的洛玥,她心里明白几分,必然是洛玥想做这个好人,暗示沈氏来问她的。
她也不推拒:“女儿瞧着小怜就很好,至于其她的,母亲自己看着办吧。”
沈氏“嗯”了一声,还想再多说两句,还是觉得无话可说,转身正要走,就见一个身着青缎长袄的丫头急步跑来,凑到沈氏耳边嘀咕一句,沈氏脸上一变,顿时就拉着洛玥的手急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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