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打死我,我也是这句话。”
洛玥鼓起莫大的勇气,缓缓的站了起来,咬着牙,倔强的看着他。
“那好,今日我就要打死你!”
洛熙平过去虽然还算疼爱洛玥,但疼爱也分个轻重,洛玥伤了他的心头肉洛婵,还不肯承认错误,这样的态度让他愤怒到了极点。
“啪——”
他抬手就狠狠的扇了她一个大巴掌。
“啊——”
洛玥惨叫一声,被扇的跌倒在地。
“玥儿……”
沈氏尖叫着冲了过去,一下子扑到洛玥身上。
“你个蠢妇,给我滚开,今天我一定要打死这个野种,替婵儿讨回公道!”
见沈氏只知一味的护着洛玥,他愤怒更盛,抬腿就想将沈氏踹开,想想,腿又放了下来,只是弯身将沈氏一掀,沈氏一个不稳,被掀的跌在一旁。
他恨不能即刻踹死洛玥,再抬腿时,沈氏急得爬过来死死抱住他的腿,哀哀哭求道:“老爷,你要打死玥儿,就先打死我……”
“……”
“就算老爷不看在夫妻情份上,也要看在汪姨娘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份上,不要弄出这打杀人命的事来。”
说出这句话,沈氏感觉屈辱到了极点,她那么憎恨汪碧池,到最后,还不得不拿她来说事。
“好好好……”洛熙平一听此言,果然心软了,他气沉沉道,“你个死丫头不肯说,还有孙萍,我就不相信敲不开那狗奴才的嘴!”
洛玥捂住被扇的发疼的脸,蜷缩在地,心一沉到底。
洛熙平说完,怒冲冲的转身离开了,临出门前又吩咐道:“来人啦!给我看着六姑娘,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踏出沁园一步!”
“玥儿,你有没有事?”待洛熙平离开之后,沈氏赶紧扶住洛玥,拉开她的手一看,只见右脸肿出五指,她心疼道,“痛不痛?”
“娘亲,我没事。”
沈氏哭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陷害樱丫头?”
“玥儿不是有意要陷害五姐姐的,真的,娘……亲你相信我,大姐姐落水也……不是玥儿设计的,不是的……”
洛玥捂着脸,抬起泪水汪汪的眼睛,满脸凄楚,哭的连鬓角的头发都湿了。
沈氏几乎心软,可想到洛樱说的那些话,洛熙平说的这些话,她再也无法忽视洛樱曾遭受的痛苦,她扶住她的手顿了顿,沉痛无比的问道:“我不问洛婵落水,我只问你为什么要栽脏陷害樱丫头撕了平安符?”
“因为……因为玥儿担心五姐姐会抢走了娘亲的爱,玥儿很害怕,一气之下昏了脑袋才撕了平安符,玥儿害怕娘亲会因此埋怨玥儿,才……才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洛玥慌乱的解释。
“……”
沈氏闭上眼,流下了眼泪。
“娘亲要怎么罚玥儿都行,只是求娘亲千万不要将玥儿赶走,哪怕让玥儿做个婢女服侍在娘亲身边也行。”洛玥痛哭流涕,“在这个世上,玥儿除了娘亲,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玥儿什么都没有,玥儿只有娘亲,只有娘亲啊!”
“……”
“没有娘亲,玥儿宁愿死,玥儿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玥儿……”沈氏哽咽一唤,伸手想摸一摸她的脸,又灰心的缩了回来,长声叹道,“你……你好糊涂啊!”
为什么本该美好的爱,会变成杀人不见血的刀?
若玥儿不是因为爱她这个娘亲,也不会设计陷害洛樱。
她该拿玥儿怎么办?
打她骂她,不舍。
赶走她,更不舍。
可是她不责罚她,又如何对得起洛樱,那个一直被她忽略,被她伤害的亲生女儿。
……
洛熙平出了屋子,刚走到梧桐下,忽一眼瞥见有个碧色如荷的影子一闪而过。
他沉声一喝:“谁?”
“……”
没人应声。
“德顺,去把那人给我揪出来……”
洛熙平心情很坏,正准备要吩咐身边的侍从把人揪出来好打一顿,就听到一个带着哭腔,极其凄婉软侬的声音传来。
“不要,老爷,是我……”
“池儿,好好的你躲到树后头做什么?”洛熙平一听是汪碧池,声音立转温柔。
“妾身只是想来看看姐姐,不想老爷来了,妾身以为来的不是时候。”
汪碧池从树后头慢慢走了出来,虽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不仅未长胖一丁点,身材反而变得更加纤弱袅娜,恐刮一阵大风就能将她吹倒。
不待她走到洛熙平面前,洛熙平已经迫不及待的走到了她面前,一见她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渍,他拿袖子替她拭了眼泪,又一把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冷异常。
他赶紧解下披风罩在她的身上,语气关切:“这大冷的天,你还跑来看她做什么,她根本不会领你的情。”
“老爷,我刚刚听到你和姐姐吵架了,你能不能不要……”汪碧池目光凄凄的看着他,“不要再因为妾身和姐姐吵架了,一切都是妾身的错。”
“池儿,这怎么会是你的错?你不要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我与她吵跟你半点干系都没有。”他心疼的搓了搓她冻的发僵的手,扶上她的肩,一边走,一边劝慰道,“你就算不顾着自己,也要顾着肚子里的孩子。”
汪碧池神色一动,伸手拂了拂自己的肚皮,凄悠一叹:“孩儿,都是娘亲的错。”说着,转头看向洛熙平,“老爷,终归是我负了姐姐,下次,你能不能……能不能看在妾身的面子上多让着她一些。”
“池儿,你就是这样思虑太过,处处为她人着想,才落得一个体弱多病的身子,如今你有了我们的孩子,一定要惜护好自己的身体,至于我和沈毓淳之间的事,你不用管。”
“老爷……”
“好了,池儿,我今天已经很累了,不想再跟你谈她的事。”
“……”
汪碧池不敢再说,只是虚弱的将身体依靠在洛熙平的怀里,一步一步随着他走着,不管他走到哪里,只要有他在,她总是会觉得安心。
身后,沈氏正静静的立在屋檐下,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夫君和汪碧池相依相偎,如胶似漆,她的心再一次被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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