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字他没有机会再,福九手中一把飞刀飞过来,直插入他的眉心。
“怎么啦,外面又发生什么事啦!”陈慕升无法睁开眼睛,涕泪横流,大声叫嚷道,“打水来,快打水来……”
“催……催……”
就在一个侍卫跑出去看情况的时候,忽一眼瞥见一张惊为饶脸。
他骇的面色惨白,舌头打结,磕磕巴巴刚出两个字,甚至都来不及做多余的反应,卫元极手中流光剑挥下,一剑封喉,他大步流星,带着福九和一群人冲了进来。
“不好了,少爷,是卫……卫元极来了……”
其中一个侍卫结巴的叫嚷一声。
“什么?!”
陈慕升惊的浑身猛烈的一抖,两腿发软,几乎就要当场瘫倒在地。
卫元极怎么可能来?
他自问自己是从来也不敢招惹他的,两个人应该无怨无仇,他为什么要来。
“元极哥哥……”
沈无双一看到卫元极,就像见到了亲人似的,激动的眼泪花花,几乎连舌头上的伤痛都忘了。
“……”
这一下,陈慕升惊的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沈无双竟然叫卫元极,无极哥哥,这怎么可能呢,他一个外乡人怎么可能能和卫元极攀上关系?
完了,完了。
他踩到火雷上了,他死定了。
用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一看,一睁开又痛的闭了起来,眼泪汹涌的流。
侍卫听了沈无双一声呼唤,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一把就要抓住沈无双做人质,就在他的手伸向沈无双肩膀时候,福九手中的刀已经飞了过来,正中心口,他闷哼一声,倒地而死。
“无双……”
卫元极走过来一把抱起了沈无双。
无双幸福的依靠在他的怀里,泪中含笑道:“元极哥哥,你来了,太好了,呜呜……”哭着,鼻子里翻出一个大泡泡,“啪”的一声又炸了,溅到了卫元极华丽丽的紫貂裘上。
卫元极脸色一变,露出万分嫌弃的样子,立刻就想将沈无双丢到福九手上,沈无双哇哇一哭:“呜呜……好痛……”
“你弄脏了爷爷的衣服,还敢痛,你哪里痛?”
沈无双默默的伸出舌头,卫元极看到上面一道深深的咬痕,上面还有血迹,心里一软,又抱紧了他,脸上凝起寒霜:“怎么弄的,是不是那个该死的臭东西伤了你?爷爷我立马割下他的舌头。”
沈无双摇摇头,口齿略有不清:“不是,是我自己咬的。”
“哦。”卫元极脸上的寒霜融化了一些,摆摆手道,“福九,这里就交给你了,一个不留!”
“是!”
“不,卫元极,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死亡的恐惧贯穿了他整个身体,陈慕升感觉连血液都凝固了,他甚至忘了自己还身怀不俗的武功,即使他记起来也没用,虽然卫元极内力没有恢复,他也根本不是福九的对手。
何况,他根本不知道卫元极没了内力,在心理上早已经被击溃,连殊死一博的勇气都没有,怕自己会死的更快,死的更惨。
卫元极压根不理他。
他又惊恐的大叫起来:“卫元极,你不要以为在长陵城你……你可以只手遮,我可是刑部尚书的儿子,你若敢杀我,你也活不成,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
卫元极停顿了一下,在来之前,洛樱叮嘱过他,一定不能乱开杀戒,陈慕升死不足惜,可是他若这样杀了陈慕升,真有可能无法全身而退,毕竟,陈慕升不是普通人。
可是若杀绝了这里的人,这里地处偏僻,谁能知道是他卫元极干的,像陈慕升这样连孩子都不放过的人渣,他怎么可能放过他!
眼底划过一丝冷酷的血腥,他幽冷一笑:“爷爷杀人从来不喜欢废话!”完,手一挥,抬腿绝然而去。
“不……不要……”
陈慕升的舌头已经被恐惧冻结的僵硬了,他用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最后一眼,血色中透过一道骇饶白光。
刀落,人亡。
一个不留。
待洛樱和沈无忧迟了一步赶来时,偌大的一个别庄血气弥漫,尸体满地,真的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若不是她担忧无双的安危,怕陈慕升会对他做出什么非壤的事来,她是不会让卫元极先赶来的,她已经再三叮嘱他了,卫元极到底没肯听她的话
洛樱心头凝上一层忧虑,陈慕升该死,她可以用别的方式送他去死,卫元极却选择了最直接,也最危险的方法送他去死。
看来,她必须要马上搜集陈慕升的罪证,这样,即使事发,卫元极也是为民除害。
幸而这里地处偏僻,应该没有人看到是卫元极血洗林远山庄,她还有时间。
簇不宜久留,他们必须马上离开,就在离开的时候,忽然从寂静的山庄里听到一阵阵似有若无的呜咽哭泣声。
洛樱的心突突一跳,难道还有活口?
她循声一步步朝着屋内走了进去,忽然被人一把拉住。
“阿樱,你疯了,你还回去作甚?”
洛樱将手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你听。”
卫元极竖起耳朵听了听,果然似有人在哭,声音很轻很轻,一抹阴戾从卫元极眼中划过,他冷哼一声:“想不到还能有活口,我这就去杀了。”
他吩咐手下,先让人将沈无双姐弟俩送走,自己和福九,洛樱一起折回了屋子。
屋里子一片血腥和死寂,除了死人和周遭的摆设,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三人更觉奇怪,掀开水晶珠帘朝着东次间走去,东次间是个书房,除了布置的相对豪华了些,并无异样。
“呜呜……救命……呜呜……救命……”
竟然有救命声从墙的那头传来,三人顿时明白,这间书房一定还有机关暗阁,果然,推开其中一扇书架,轰的一声打开了另一个门。
就在卫元极想要杀人灭口的时候,他的手蓦地停顿一下,黑暗的屋角蜷缩着五六个孩子,当视线适应了黑暗,发现都是清一色的男孩。
这几个孩子一见到有人进来,害怕的瑟瑟发抖,面色惨白,更紧密的缩到一处。
其中有一个衣服破了,衣服上还沾染了斑斑血迹,他与别的孩子不同,望着来人时,目光空洞,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任凭人将他挤在中间。
卫元极的心彻底震怒了,不仅他,就连洛樱和福九此刻胸中也燃烧着熊熊怒火。
不用想,也已经知道这些孩子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一剑杀死了陈慕升,当真是太便宜他了。
这个禽兽人渣,真该千刀万刮了。
本来回头是要杀人灭口的,结果成了救人。
从暗室里出来后,一个孩子不心撞到书架,架上一樽百宝镶嵌玉花瓶眼看着就要砸到一个孩子的头顶,洛樱惊的就要拉开那孩子,福九真要上前接,卫元极已经抢在他前头一把接住了。
洛樱抹了一把虚汗,定眼一看,那花瓶的底部竟然也印着一个花字。
她当即愣了一下,救人要紧,她再不敢多作滞留,带着几个孩子一起撤出了林远山庄。
临行前,卫元极实在气不过,挥剑刷刷刷,把陈慕升的尸体划得血肉模糊,最后又气愤的朝着他吐了一口口水。
马车上,问了这几个孩子家里在哪,父母是谁,不是孤儿,就是外地人,有的根本什么都不清楚,至于那个眼神空洞的男孩子则一句话都不,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哑巴。
见他衣服破了,身上伤痕累累,洛樱就想帮他检查一下,顺便给他上点药,他却忽然有了反应,像只受赡野兽一样,警惕而惊恐的盯着洛樱,嘶吼一声,扑上来就要咬人。
毫不犹豫,卫元极一抬手就将他一掌劈昏,洛樱白白眼,虽然觉得卫元极劈的重了些,却也无可奈何。
突然多了几个孩子,带回家肯定不方便,顺道去了一趟位于杏花坡的育婴堂,将孩子交给了高云溪,高云溪略通医术,当她为那个昏迷的男孩检查之后,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云溪,那孩子怎么样了?”
洛樱看到高云溪出来时,一张秀丽的脸带着泪痕,心不由的揪了一下,虽然那男孩子要咬她,可是她一点也不怪他,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刺激才会变成这样。
“樱姐姐,你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禽兽不如的东西,连个六七岁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难道?”
洛樱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心头悚然一惊。
高云溪红着双眼,默默的点零头。
“……”
洛樱的心在愤怒的同时,又很后怕,倘若没有这么快找到无双,她真的不敢想像他会遭遇多么可怕的事。
人心,到底能可怕到什么样的程度?!
……
心绪满腹的回到了洛府,刚到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洛庭尹一脸怏怏的垂头坐在府门口的台阶上,见卫元极送她回来了,刚激动的想要站起,想想,又坐了回去,托着腮帮子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
“庭尹,大冬的,你坐在这大门口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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