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如意(下)(1 / 1)

花无缺只穿了一身雪白中衣,在床上安然入眠。他长期在移花宫中已经养成习惯,睡姿极端正,一头缎子般黑亮的长发也整整齐齐散在枕上。

浓密的头发簇着他窄而俊秀的脸孔,显得特别的精致窄小,仔细看他的鼻尖上有一颗小痣,嘴唇有很招人喜欢的略微凸起,幅度很轻,嘴唇色泽浅红,毫无瑕疵,就让这一点略略起伏的弧度像是在索取一个吻。

这几日像是把心底的忧虑一扫而空,他睡得比往日香甜的多。偶尔想到邀月就在隔壁,并不像过去多年来那样,心中泛起冰冷的寒意,而是舒心和安心。

实在是奇妙的感觉。

梦里他好像回了移花宫,宫中落花遍地,花落无声,他常用的练武场周遭一圈遍种了各种花树,雪白的海棠花和山茶花都开了,那花瓣无风飘落,像是一大片有温度和香气的雪。

梦里的邀月不再戴冰冷的青铜面具,而是露出本来面目,素着一张脸,长袖流云,衣白胜雪,一头浓长黑发直披垂到小腿,随着风微微颤动,她凝眸望着花无缺,清姿玉容,宛如九天之上的神仙。

就像成年后第一次看到卸下面具的大姑姑,刹那间的惊艳,突然化作恐慌。

她浑身上下都开始流血。

花无缺猛地睁开眼,突看到自己床榻上背坐着一人,黑发婉转流淌在枕席上,她侧颜极美,睫毛长垂,花瓣一般的嘴唇轻轻咬着。

他以为这又是一个梦,顺手搂着她的肩头,把她娇柔纤薄的身子搂进自己怀里,轻声问:“怎么了?”

“——我有些怕。”

他以为她和自己一样,做噩梦了。

“怕什么?”

她摇摇头,只是默然不语。

花无缺仍在梦里,伸手将她面上的乱发轻轻撩开,在她柔软的樱唇一吻。

她睁大眼睛,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他其实不会接吻,只是凭借本能在唇上摩挲,这唇齿香软,仿佛有一股极熟悉的暗香萦绕,多年辟谷的女子,偶尔只喝一盅花露,清澈甜蜜的花露长年浇灌,给她周身上下加了一层淡淡的香气。

邀月困惑地缓缓合上眼,将双手绕在他的腰上。

他的腰薄而窄,常年练武,触手柔韧。

花无缺仍是很困,把她带到床上,随手将凉被拉起来,覆上两人身体:“睡吧,做了噩梦的话就叫我。我一直都在,别怕。”

邀月的睫毛微微颤动,渐渐垂下,也渐渐进了梦乡。

——

第二日醒来,两人都略略尴尬。

花无缺醒得早且规律,晨曦一抹,染上湘帘,他便睁开眼,只觉得自己的手里是极柔软微凉的,原来他仍将邀月搂在怀里,一只手搁在她的腰上。而邀月睡得极香,日头东移,隔着垂帘那一丝丝的金光照在她静白如玉的脸上,她唇角带笑,像是梦到了什么美景。

花无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起身的,他在临水扶栏边坐了许久,邀月才娇媚无限地伸了一个懒腰,双手反撑着床,身子柔弱无骨般一点点起来。

睡得太近,鬓角有一点汗,她反手抹了抹汗珠儿,那薄薄的宽袖就从手肘直滑下去,凝脂的玉臂上有一颗鲜红色的小痣。

“公子爷,你怎么在我屋里?有事儿吗?”

花无缺没回她。

她眼珠子两边转了转,愣了:“哎,我怎么会在这里?”

直闹了大红脸,那红云从耳根升上来,直到满脸通红。

远处的花田里,那位老人早早起来,已经背着锄头忙活起来,他似极擅拾掇花草,对诸多花木如数家珍,叫人十分佩服。

这一日邀月过得极浮躁,只盼着太阳快快下山,因为她很想知道那书生和小姐的故事。

花无缺见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只是好笑。

“公子爷,你不好奇吗?”她跺跺脚。

“能有什么出奇的故事?不过爱恨嗔痴而已。”

邀月撇嘴:“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古往今来的故事,什么不是爱恨嗔痴呢?”

不多时,落日沉沉如融金,一大片火烧云逐队成排,夜里像是要下雨。

“还去吗?”花无缺故意问。

邀月又急的跺脚,一点落日鎏金镀在她的脸上身上,仿佛撒了一层淡淡融融的金粉,她一双眼角眼尾尖尖的狐狸眼瞪得溜溜圆,又可爱又漂亮。

“别说下雨,下刀子也去!”

两人如昨日到了酒楼,那小二记性当真极好,殷勤地喊:“二位贵客楼上雅阁请,还是昨儿的位置成吗?”

又问:“还是昨儿的菜谱,还是点些新的?”

邀月立刻说:“自然是点新的!”

她正在研究菜谱,昨日那位女说书先生已经翩翩然上台,娓娓讲起故事来。

那日书生和小姐重逢再会,两人都欢欣喜悦,无比快乐,一日日过得快乐似神仙。书生放弃了进京赶考,因为他害怕抛下小姐一个人,一个人骤然变成两个人,处处都是开销。好在书生为了混进小姐家里,学了许多拾掇花卉的手艺,便在城中种花为生。

他手艺极好,所有的花苗到了手里,不管是好的烂的,都能开出绚烂花朵来。

幸福日子容易过,书生和小姐已经过了几年快乐日子,一日小姐突然怀孕,真是喜事连连,书生见小姐怀孕后总是郁郁寡欢,闷闷不乐,便以为是想念家中父母,其实两方相隔不远,书生也极是奇怪,她的父母竟然一次也没来找过。

几年没踏足郊外的宅邸,书生再去,惊得面无人色,因那大宅已经完全荒废,曾经如锦的万顷花田,已经凋谢衰败,曾经豪华的府邸,处处衰草垂丝。

他徘徊许久,终见了一个老妇人,那人说是小姐的乳母,书生大喜,希望乳母随他回城里。

乳母一听说小姐居然在城中和他喜结连理,顿时脸色大变,惊叫着逃窜而去。

书生紧追在后面,才知道小姐的爹娘逼她另嫁她人,小姐是个骨气硬的,说服不了父母便在夜里一根绳子了结了芳魂。

书生也吓得脸色煞白:“那我家里那位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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