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夜楚寒没回来吃饭，丁晓一个人坐在餐桌前，倒是自在。只不过，张管家没在一旁盯着，她就随便吃了几口素菜，饭也吃得很少。自从胃炎住院，她一直胃口不太好，不太想吃东西，即使厨师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也是如此。
目送丁晓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张管家才给夜楚寒打电话。
“少爷，小姐还是吃得很少！”
“厨师换掉！”
“是，少爷！”
电话那头的夜楚寒从办公桌后面起身，站到落地窗前，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支烟，却久久没有点燃。
丁晓实在瘦得厉害，他在家，她吃得很少，他以为是她不好意思吃，便故意不在家吃饭，给她足够的空间，却不想她一个人还是吃得少。那就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厨师。确定这一点之后，他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看起来那么害怕他，抗拒他，也许，是他想得太多了。
半小时以后，夜楚寒走进家门，看到丁晓窝在沙发的角落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长睫微垂，睡着了。
即使在梦中，她的眉头也是紧紧蹙在一起的。
夜楚寒怔了一下，放轻脚步走过去，慢慢蹲到她旁边，凝视着她安然甜睡的脸。
正要弯腰抱她起来，手指刚刚触到她的后腰，她动了动，慢慢睁开眼。
“夜先生，你回来了？”
她躲闪着夜楚寒的目光，身子往旁边蹭了蹭，把手里捏着的一张已经有点皱的纸展开，放到茶几上，犹豫片刻才小声说：“我想从明天开始去学校的宿舍住。”
“为什么？”
“课业越来越紧张，住宿舍还方便一些。”
“以前一直不住，我回来了你就要住校？”
“不是，这两年你一直照顾我，我很感激！现在我成年了，可以独立生活了。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上的。”
她一直低垂着头，羽翼一般轻薄的睫毛在灯光下偶尔轻颤，在眼睑下方落下一排整齐的阴影，脸色柔和，楚楚可怜的样子。
“你以为摆出这副可怜样儿，我就会同意？还有，住宿费呢，从我这里拿吗？告诉你，我不给！”
这话说出来，连夜楚寒自己都有点吃惊，他都二十几岁的人了，竟然还会说出这么幼稚任性的话！
不是不让别人资助她吗？不是喜欢让她花自己的钱吗？现在竟然要和她把账算这么清楚？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办法收回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丁晓，嘴角轻抿，眼里是深不见底的寒意。
“我申请了助学贷款，还在等审批，学校给我安排了一份在食堂打扫卫生的工作，算是勤工俭学，住宿费和生活费是没问题的……”
不是不让她偷偷出去做兼职吗？学校给安排的，应该不算吧。
“好，很好！”
夜楚寒压下心头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第二天丁晓刚到学校，辅导员就打电话给她，说那份兼职不能给她做了。丁晓问原因，辅导员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实在是没什么合适的借口，辅导员心里郁闷，本来安排得好好的，校长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要她收回安排给丁晓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