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焱麟原本激动的心瞬间荡到谷底,那张兴奋的脸也彻底阴鸷如毒蛇。
夏青雅也是吓得脸色煞白,那老王爷更是吓得瘫软到了地上:“完了完了,我风家天下要完啊!”
风焱麟原本就在气头上,这会儿听那老王爷说这话更是气得不行,大骂道:“不过一个慕柏衡,就把你吓成这样,你这样的人多了,我风家才要完!”
那老王爷心里骇了下,战战兢兢地瞄了风焱麟一眼,跪下磕头道:“那齐国公兵力雄厚,就连太上皇都非常忌惮,皇上还是想办法跟他求和吧。”
风焱麟顿时更气了,抬脚就将那老王爷踹了出去:“求和个屁!”
那老王爷被狠踹了一脚,也不敢生气,伏在地上装死。
风焱麟气哼哼地转身就要去城楼,却见夏青雅脸色煞白地倒了下去,风焱麟吓得连忙扶住她:“你怎么了?”
夏青雅紧紧捧着肚子,轻喘道:“羊水破了,我好像要生了。”
风焱麟大惊,“不是还要一个月吗?怎么就要生了?”
夏青雅咬牙忍着痛,原本是还要一个月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早产了,可能刚刚受了惊。
风焱麟见她状况不好,连忙叫来侍卫:“快去宫中请太医和产婆。”
这太庙可没有御医和产婆,如今她要生了,现在赶回宫也不合适,只能让他们赶过来了。
侍卫闻言立刻回皇宫去请人了。
风焱麟将夏青雅抱到了旁边休息的厢房:“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朕已经让人去请太医和产婆了,不会有事的。”
夏青雅忍着痛点了点头。
风焱麟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御医和产婆来,顿时有些着急了:“朕还有事去处理,你自己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夏青雅见他要走,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
她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么依赖他的这一天,她以为自己只会讨厌他,只会想要逃离他。
可是这一刻,她不想要他离开她,她怕啊!
风焱麟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她的依赖,若是平时,他可能会留下,可是现在……
风焱麟撇开夏青雅的手:“朕很快解决完事情回来陪你。”
风焱麟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青雅看着风焱麟远去的背影,眼角不自觉地滑下一滴泪。
风焱麟才太庙出来便上了城楼,看着城墙外千千万万的慕家军,风焱麟的脸色顿时就难看到了极点,瞪向高高坐在马背上一身戎装的慕柏衡:“慕柏衡,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柏衡面无表情地看向风焱麟:“清君侧,勤皇政!”
“放屁!”慕柏衡这话一出,风焱麟顿时炸毛了:“如今朕是新皇,太上皇亲自将皇位传与朕,你要清什么君侧,勤什么皇政,慕柏衡,朕看你就是打着这些幌子,行谋逆之事!”
慕柏衡也不生气,冷冷一笑:“皇上传位于你,你问问这里的人,谁不知道皇上一向都是中意弈王,怎么会无缘无故传位于你,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风焱麟心里一突,有些紧张地看向慕柏衡:“朕做了什么?朕堂堂正正坐上皇位,岂容你这乱臣贼子随口污蔑!”
“老臣行得正,坐得端,无愧于天地,更无愧于皇上和先皇,一辈子戎马只为东秦天下,更不会随口污蔑人。”慕柏衡的一身正气,还的确配不上乱臣贼子四个字:“老臣此番前来,不为别的,就为见皇上,只要皇上当面承诺把皇位传于你,老臣即刻交上兵权。”
风焱麟一听这话顿时心动了,收缴慕家兵权,这可是他父皇一辈子都想做的事啊,如果他做成了,那他这皇位可就真的坐稳了。
“你说真的?”风焱麟盯着慕柏衡,想看看他这话的真假。
慕柏衡高抬起下巴:“老臣这辈子一口唾沫,一个钉,向来说话作数。”
风焱麟眯了眯眼,扫了眼他身后那么多的士兵。
想来他也不会在这么多属下面前出尔反尔。
风焱麟想着立马大手一挥:“去请太上皇。”
“是。”立刻有侍卫回宫去请人了。
众人等了没一会儿便见那侍卫又跑了回来:“启禀皇上,太上皇病重起不来。”
风焱麟心里一突,有些担心。
他不会这时候死吧,今天可是他登基的大好日子,怎么也得过两日再死啊!
风焱麟转向慕柏衡:“你也听到了,父皇病重,根本起不了身。”
慕柏衡却根本不吃他这套,直接冷哼一声:“皇上是真的病重,还是被你下了药,你到底对皇上做了什么?”
风焱麟心中一惊,连忙板起脸大喝道:“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朕最是尊重父皇,怎么可能对父皇下药?”
风焱麟说着又看向那侍卫:“去把太上皇抬过来。”
“是。”侍卫又应一声,急急又进宫了。
没一会儿,一队侍卫便扛着“皇帝”来了,李荣则是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父皇!”看到“皇帝”风焱麟连忙上前行礼。
“皇帝”奄奄一息地躺在架撵上,似乎不行了,面对风焱麟的行礼也没有半丝反应。
李荣喘着大气,追上了城楼:“老奴参见皇上!”
“免礼。”风焱麟扫了一眼李荣,皱眉道:“父皇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些日子越发不好了?”
李荣暗暗翻个白眼,他也觉得现在就装死不太好,可是这师弟偏就要装死,他也没办法。
李荣躬身惭愧道:“是老奴没有照顾好太上皇,请皇上责罚。”
风焱麟看了眼快不行的“皇帝”,又皱眉转向下面的慕柏衡:“父皇来了,国公最好信守承诺,交出你的兵权。”
慕柏衡瞥了眼躺在架撵上的“皇帝”,哼了一声:“皇上可没有亲口承认将皇位传给你。”
风焱麟有些急眼了:“父皇怎么没说,父皇宣布退位那天国公也在朝堂,父皇亲口说要传位于朕,你该听得一清二楚才是。”
慕柏衡哪里承认那天的事情:“老臣什么都没听到,皇上现在就在此,王爷若要证明自己清白,让皇上再当众宣布一遍就是。”
风焱麟皱眉:“可是父皇现在重病,意识都不清楚了。”
慕柏衡完全不为所动:“老臣只要听到皇上亲口承认传位于王爷,便立刻交出兵权,决不食言。”
再次被戳中软肋,风焱麟咬牙:“好,你给朕等着!”
风焱麟转身,重新走到“皇帝”身边。
“父皇……父皇……”叫了两声,也不见“皇帝”有反应,风焱麟突然伸手掐住了“皇帝”的人中。
旁边一直默默关注的李荣,看到风焱麟死命用力地掐师弟的人中,眼角忍不住跟着狂抽了下。
此刻装死的花千夜,差点没真的被风焱麟给掐死了。
“咳咳……”半晌,花千夜终于憋不住地“悠悠转醒”。
“父皇,您醒了!”风焱麟连忙上前半扶起花千夜。
花千夜木木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多余的反应。
一看花千夜这状态,风焱麟便暗自欣喜。
慕柏衡不是要停父皇亲口传位给他吗?那就让他听听。
风焱麟扶着“皇帝”,直直地盯着他空洞的眼睛道:“父皇,齐国公慕柏衡不相信是你亲自传位给朕的,现在你就去告诉他,到底是不是你亲自传位给朕的。”
花千夜木木地看着风焱麟,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风焱麟却是不管他,扶着他就下了架撵,拉着他走到城墙前:“父皇,你跟他说。”
慕柏衡看着城墙上的花千夜,扬了扬眉:“皇上,你是自愿将皇位传给景王殿下的吗?”
花千夜跟慕柏衡对视一眼,突然扬声:“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