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斌深入虎穴,和白苍山一伙周旋,本想顺藤摸瓜挖出幕后指使,可白苍山似乎有所觉察,他始终不肯透露半点消息。徐文斌无奈,只好听天由命。
“徐大人,你还年轻,有着美好的前程,只要你跟我们合作,保证你官运亨通,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白苍山问道。
“白大人,要合作可以,但是我必须知道后台有多硬。如果没有靠山,我干嘛昧着良心做事?梅州血案震惊朝野,皇上派我来梅州破案,最起码也要做做样子吧!即使找不到主谋,也要把那些从犯抓几个充充数,难道我空手而回?叫我怎么向皇上交差?”徐文斌有些为难。
白苍山听了也觉得徐文斌说得有几分道理。只是他不知道让谁来当这替罪羔羊。马振元名义上是他的岳丈,其实他的妻子只不过是马府的一个丫环。白苍山借假死之机,把马振元骗到梅州,其目的就是让马振元把官银偷运到京城的主子那里,从而得到主子赏识,青云直上。马振元不知道白苍山是假死,得到死讯千里迢迢赶来,找不到尸体,只有用白苍山一家人仅存的那些衣服包裹些灰烬掩埋,做一场法事。这一切让白苍山颇为感动。不过,白苍山并没有把马振元放在眼里,他只不过把马振元当作一枚棋子。
“徐大人,我和你一样,都是朝廷命官,刚上任的时候,一心只想为朝廷办事,为老百姓谋福利,可是,我们只不过是小小的七品芝麻官,纵使有雄才伟略,也难施展抱负。再说伴君如伴虎,说不定哪天皇上不高兴,找一个理由就把我们咔嚓了。只有傍着大树,我们才能经得起风吹雨打。“白苍山说道。
“白大人所言甚是,只是我如今是阶下囚,即使你相信我,你的那些兄弟也不会相信,我的生命安全没有保障,谈何合作?再说,你要我合作,需要我做些什么?”徐文斌问道。
“听说朝廷派钦差大臣来梅州,已经到了知府衙门,估计明天就要赶到梅州。我们打算在枫树岭设伏,诛杀钦差大臣。大人要是真心合作,就和我们一起参与这次行动。”白苍山狡黠一笑说道。
徐文斌听了,心里寻思道:“诛杀钦差大臣那是砍头之罪,如果参与其中,必定难辞其咎。如果不参加行动,就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到时候不但破案无望,而且还会惨遭毒手。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算一步。钦差大臣不能死,我也不能死,我必须想办法和陈春生、黄莺他们取得联系,让他们去府衙搬救兵,在枫树岭事先设下埋伏,趁机将这伙疑犯一网打尽。要破梅州血案,这是最佳时机。可是我有怎么把消息传递出去?要是辛六他们是我的人那该多好啊!”徐文斌思来想去一筹莫展。
“徐大人,考虑好了没有?”白苍山问道。
“好吧!既然上了你们的船,我也只好自认倒霉。不过,君子有言在先,我徐文斌只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打打杀杀的事我干不了。我只能和你们一起参与。”徐文斌说道。
“只要徐大人肯参与其中就可以,杀人放火之事交给我们好了。”辛六说道。
“辛六,我们既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你应该告诉我十二相是怎么回事?你们这几个衙役是不是十二相?你是不是十二相的头领?”徐文斌问道。
“实不相瞒,我就是十二相头领,我属牛,叫辛丑,只因这个‘丑’字不好听,改叫辛牛,又叫辛六。白大人给我们十二捕快编了名号,按照十二生肖命名,所以叫十二相。”辛六说道。
“这么说来,盗贼官银是白大人带着你们十二相干的?”徐文斌问道。
“不错!我们本来就是绿林好汉,干的就是打家劫舍之事。白大人一直是我们的头领,我们为他效命义不容辞。”辛六毫不掩饰的说道。
“照你这么说,白大人以前是绿林大盗?”徐文斌接着问道。
“这——这是——以前的事。”辛六见自己说漏了嘴,有些后悔,说话支支吾吾。
徐文斌有些明白了,不过他还是有许多地方不明白。
“历来官府和强盗是水火不相容的,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为什么白苍山一个绿林大盗怎么会和官府挂上钩?难道他们之间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这个大官不是一般人物,他为什么会选择一个下三滥的强盗做梅州县令?……”徐文斌总是猜不透其中的奥秘。
“白大人,你是怎么当上梅州县令的?是不是花钱买的?”徐文斌突然问道。
“笑话!一个小小七品芝麻官还用得着花钱买?就是总督、巡抚、知府这样的官衔,我也不稀罕。我要的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无拘无束,当官有什么了不起?战战兢兢如坐针毡。”白苍山满不在乎道。
“白大人真是活得潇洒,佩服佩服。可惜我徐文斌一介平民,朝廷里没有达官显贵亲戚;要是有了硬梆梆的后台,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唉————”徐文斌说罢长叹。
“徐大人年轻有为,只要愿意和我合作,将来前途无量。我那亲戚是个看重人才的大官,只要真心为他办事,一定不会亏待。”白苍山说道。
“那就仰仗白兄了。夜深了,我有些困了,有劳白大人给我安排一下住处。”徐文斌说罢打了个哈欠。
白苍山见徐文斌累了,吩咐辛六带着十二相送徐大人去休息,叮嘱他们晚上要好好保护徐大人。
辛六等人唯命是从,立刻带着徐文斌去了东厢房安歇,十二相站在门外轮流值班。
徐文斌躺在床上,想起明天的行动,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消息无法传出,钦差大人明天就凶多吉少,到时候我也就变成了帮凶。怎么办?外面有十二相轮流守着,想要逃出去几乎没有可能。难道就这么让他们阴谋得逞?不行!我必须想办法出去。”徐文斌静静的等待,外面的守卫并没有松懈,辛六、丙午、甲辰、庚申四组,每组三人,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班,非常准时。徐文斌见难以逃出魔掌,只好装病,他大叫着肚子疼,在床上打滚,辛六等人见了,心怕出事,急忙走进来关心。正在这时,突然一道黑影飘过,辛六等人全都倒下。徐文斌迷迷糊糊地睡觉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偏僻的地方。
“徐大人,让你受苦了。”青龙剑客说道。
“你是谁?为何救我?”徐文斌问道。
“老朽青龙剑客,一直在帮大人寻找凶手?大人难道没有听陈春生说起我?”青龙剑客问道。
徐文斌听了大喜道:“大侠来得正是时候,我已经掌握了梅州血案的许多线索,现在只差一步就能揪出幕后黑手。白苍山没有死,那个百变书生不是真正的百变书生萧镇北,他是白苍山的孪生弟弟白沧海。他们兄弟俩原来是绿林出身,被朝廷的一个大官所收买。这个大官可能不是一般人物,就连马振元这个朝廷二品大员也是他手中的棋子。前辈,快送我去刚才的那个屋子,我不能离开白苍山,我要利用白苍山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主使。不过,你既然来了还请你帮一个忙。明天白苍山一伙准备在枫树岭诛杀钦差大臣,白苍山想拉我下水,我想将计就计,和你们里应外合把他们一网打尽。大侠,事情紧急,赶快送我回屋,你立刻召集人手在枫树岭设伏。梅州兵力不足,你就拿着我的印信去巡抚衙门调兵。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快去吧!”
青龙剑客听了也觉得是个好机会,他只好按照徐大人说的办,施展轻功把徐大人送回屋子,来到和黄莺约定的地点,把徐大人的计谋告诉黄莺,黄莺佩服徐大人的胆识,心中萌发了爱慕之情。
“老剑客,我去巡抚衙门搬救兵,你去县衙找尚师爷。春生在县衙,你的话尚师爷一定会听。”黄莺说罢就走。
“且慢,你就这样无凭无证的去搬救兵是不行的,这是徐大人的亲笔血书和印信,你带去给巡抚大人看了自然会出兵援救钦差大人。”青龙剑客说道。
黄莺接过书函、印信揣在怀里,一溜烟去了,眨眼间消失在夜幕之中。青龙剑客离开树林,来到梅州衙门,把县令大人的指示说了,尚师爷听了还在犹豫,陈春生一口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