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楚昭最先反应过来,他霍然起身,冲着沈心兰怒喝道:“沈氏,你干什么?”
“你闭嘴。”沈心兰厉声呵斥,颤着手,指着太子,“楚昭,你处心积虑,颠覆南楚,我沈心兰拼去一命,也要将你的滔天罪行公诸于世。”
谢婠震惊了!
满殿群臣也震惊了!
容殊端着酒盏,若有所思地看着芙蕖台上的沈心兰。
太子下意识地回头,就看见楚帝神色阴沉不定,讳莫如深。
片刻,他回头,铁青着脸,盯着沈心兰的目光阴鸷怨毒,冰冷道:“沈氏,你太放肆了。”
“我放肆......”沈心兰大笑起来,状若疯癫,“我看是太子你忘了何为父子,何为君臣!”
太子压着满腔怒火,一步步踏上芙蕖台,垂在身侧的双手,因为攥得太深,骨节都发白了。
他几乎是咬牙道:“你不在皇觉寺养病,跑来这里胡言乱语,闹够了没有?”
“你每日在皇上的安神香里加了断魂散,你还收买了神虎营的一个副将毒害谢婠,都说南楚太子敦厚纯孝,楚昭,你真让我恶心。”
谢婠凝眉,没想到收买马四的人,竟然是当朝太子。
她抬头去看楚帝,楚帝目光冷锐,神色却很平静,想来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太子要谋逆,所以,故意罢朝几日,为的就是给太子机会?
可是,太子真的谋逆了吗?
满殿寂静,众人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芙蕖台上的两人。
芙蕖台下是太清池,粼粼波光映着沈心兰诡异扭曲的笑容,她高声说道:“大家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他的书房看看,里面有个暗格,暗格里私藏的龙袍,就是他谋逆的罪证。”
寂静的大殿里,突然沸腾起来,满殿群臣交头接耳,低声交谈。
嗡嗡声里,当朝太子和谋逆二字连在一起,格外的刺耳。
太子神色大变,谋逆是重罪,不论真假,今夜过后,楚帝都会猜忌于他。
他没有想到,给了他这致命一击的人,竟然是沈心兰,那个温婉娴静,心悦于他的兰侧妃。
如今,有了沈心兰的控诉,更加坐实了他的谋逆之罪。
太子面容沉郁,大吼道:“来人,把这个疯婆子给我拖下去。”
谢婠听得心惊,正要起身,双手蓦地被容殊握住了,他眸色沉凝,微不可见地冲她摇了摇头。
“都聋了吗?”太子又一声厉喝,“把沈氏拖下去。”
楚帝端坐高位,阴沉地盯着太子,楚帝不出声,便没有人敢动。
太子手脚冰冷,一股寒意浸透四肢五骸:“父皇,儿臣是清白的。”
沈心兰嘲讽道:“楚昭,你若不曾有谋逆之心,那你就以死明志。”
满殿群臣看着太子。
太子阴狠地看着沈心兰。
他一直以为沈心兰的疯癫是因为女人间的争斗,没想到一时大意,竟落入对手的陷阱里,惹来灭顶之灾。
“楚昭,你不敢,是因为你有罪。”沈心兰笑得更诡异了,“如若真是我诬陷你,我愿尸沉湖底,永不见天日。”
说完,纵身跳下太清池。
“心兰姐姐,不要......”谢婠慌了,“快点救人,快快快.......”
芙蕖台上,瞬间乱成一团。
楚帝终于出声,带着帝王的雷霆之怒:“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而,沈心兰跳下太清池后,人就不见了。
楚帝放干了太清池的池水,也没有找到沈心兰。
她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