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谢婠和容殊进宫谢恩。
快到凤仪宫的时候,一队禁军正好朝着两人走来,为首的那人,一身银甲在身,在阳光下亮得耀眼,模糊了他俊雅的五官。
但那雅致高华的韵致,谢婠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英气逼人的禁卫,赫然就是慕容铮。
慕容铮也望了过来,眸光灿烈如阳,刹那逼人。
分别多年,他在乡野之地养病,历经苦痛。
她在奢华古都待嫁,圆满快活。
而今相见,她依然是多年前,他惊鸿一瞥的明艳少女,却早已与他再无瓜葛。
四目相对,谢婠眸光黯淡了一下,慕容铮已从容走了过来:“恭喜容大公子,贺喜谢将军,祝二位永结同心,生死不离。”
容殊淡然微笑,带着世家公子的优雅矜贵:“慕容公子如今御前行走,亦是可喜可贺。”
慕容铮目光灼灼地看着谢婠,笑若春风:“容大公子惊才绝艳,人中龙凤,谢将军能有这样的好姻缘,真是好福气。”
谢婠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迎上他深沉眸光,笑意盈盈:“慕容公子说的对,夫君惊才绝艳,人中龙凤,确实是我的福气。”
慕容铮眸光一沉,笑道:“在下还有职务在身,先告辞了。”
几人错身而过。
日光在他们的身后,映出长长的影子,背道而驰,虽近且远。
容殊握着谢婠的手,沿着长长的甬道往前走,偶尔转折之间,可以看见她沉静的侧颜:“婠婠可是在想慕容公子?”
“慕容铮也是有些手段的,如今的他,吏部尚书林大人的养子,前途无限呐。”
“婠婠很关心他。”
“我和他,我们是清白的。”
“关心也是应当的,毕竟你们曾有婚约,是婠婠的心上人。”
“他不是......”谢婠话语一顿,想了想,“我和他是订过亲,全城皆知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解释?”
“对啊,为什么要解释,可不就是心虚了。”
四下无人,花影缭乱,谢婠扬首在他下巴落下轻浅一吻,娇笑道:“能让夫君吃醋的人,我待他,自是要与别不同。”
“婠婠真是大胆,皇宫重地,竟也敢调戏为夫。”容殊嘴角微弯,附在她耳边,温热的唇擦过她的耳珠,低声笑道,“今晚,为夫一定要好好振振夫纲。”
谢婠脸颊微红,娇嗔道:“禽兽。”
“娘子不就是喜欢为夫振夫纲的样子吗?”
去他大爷的喜欢,她都快下不了床了。
两人一路打情骂俏,携手进了凤仪宫。
楚帝和皇后端坐于主位上,旁侧稍下的位置,皆是品级较高的后宫嫔妃。
“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平身。”
两人一入座,一道道目光望过来,笑意盈盈地说着恭贺之词。
皇后笑着出声:“自古美人配英雄,谢将军和容大公子真是天作之合,羡煞旁人。”
楚帝接着说道:“谢卿之前虽做了不少荒唐事,容卿可不能因此轻视了她,朕与她虽有君臣之别,但朕看着她长大,作为长辈,朕希望她过得如意美满,容卿可明白?”
容殊转头凝望着谢婠,声音轻缓温柔:“臣与婠婠自当白首相守,不负皇上美意。”
楚帝心情好,举杯畅饮,席间,容殊剥了一只虾,塞进谢婠嘴里,他做的极其自然,让人觉得行云流水,矜贵天成。
他轻声问:“还想吃什么?”
谢婠笑得满足,往容殊身边靠了靠:“黄金鸡。”
这时,有宫人端了燕窝上来,暗中塞了一张纸条给她。
谢婠悄悄打开一看,纸上字体韵秀婉转,飘逸奔放。
写着芙蕖台。
是慕容铮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