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婠闷哼一声,银钩锁进琵琶骨,实在是太疼了,疼得她冷汗直下。
容殊眉眼间,似覆寒雪,冷冽逼人。
他拳头蓦地握紧,却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铁链的另一端,牢牢地攥在他人的手里。
“太后驾到。”
一道尖细刺耳的话音刚落,萧太后雍容华美的裙裾缓缓拂过光洁的地面,众人俯身行礼。
楚帝目光微沉,不动声色地问道:“母后为何如此大动干戈?”
萧太后的脸上尽是冷凝神色:“谢婠恃宠行凶,理应关入天牢,皇帝,你是一国之君,更应公正处理。”
“谢卿到底有没有杀害无忧郡主,朕心中有数,母后,谢卿毕竟是谢家嫡女,母后此举,是否不妥?”
“有何不妥?谢婠草菅人命,藐视皇权,她罪有应得。”
平西王跪在地上,扯着萧太后的袖子,悲恸地说道:“母后,无忧是您的亲侄女,她无辜惨死,母后,你要为无忧做主。”
“杨公公,你可要小心手里的铁链,她毕竟是谢将军啊。”萧太后冷沉的目光从谢婠身上扫过,凶光毕现,她讥讽地笑道,“谢将军杀敌无数,残暴狠辣,可不能让她逃脱了。”
“奴才明白。”
杨公公猛地一拉铁链,谢婠倒吸一口冷气,踉跄着步子,跌坐在地上。
容殊身上的衣袖无风自动,杀气凛然,胆敢在他面前伤害谢婠,找死!
身上袖袍鼓荡生风,容殊掌风一扫,蕴着千钧雷霆之力,直逼杨公公的脸面。
杨公公心下大惊,扔下手中铁链,和容殊交起手来。
萧太后气得浑身发抖,恼怒地吼道:“反了反了,禁军何在?”
萧太后这一怒喝,空荡荡的大殿上,禁军手握刀剑迅速而来,只听“唰唰”声响,禁军手中刀剑冷锐,锋芒凛凛,齐齐指向容殊。
楚帝瞳孔微微收缩,僵硬道:“母后喊禁军何事,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萧太后的情绪激动起来,眼里闪过一丝冷光:“皇帝是九五之尊,难道还怕区区两个世家吗?谢家手握重兵,容家累世公卿,又如何?皇帝,这天下是你的天下,你要谁生,谁就生,你要谁死,谁还敢活着?”
百年世家,势力盘根错节,又岂是轻易能撼动的。
萧太后能说出这种话,看来,是气糊涂了。
楚帝目光一凉:“母后,这天下是朕的天下,可也是天下人的天下。”
萧太后拂袖冷哼,怒声道:“杨公公,今日若有乱臣贼子以下犯上,当场击毙。”
“奴才遵命。”
杨公公阴狠地笑,出手越发狠辣。
容殊眸中狠戾顿盛,顷刻间,拳风刚猛,重重打在杨公公心口上,令得杨公公当场吐出一口鲜血。
谢婠不由地面色微变,四周禁军刀剑相向,团团将容殊围住。
她抬眸看向楚帝,说道:“皇上,微臣嫌疑未清,按律法,理当关押天牢。”
容殊皱起眉头:“婠婠......”
谢婠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她走向他,压低了声音:“我们毕竟是臣,和萧太后硬碰硬,未必能讨好多少好处,无论如何,不能连累容家。”
“容家不怕,他们敢在皇上面前伤你,若是进了天牢,恐怕不会放过你。”
谢婠眼里带着笑意:“不过是在天牢暂住几日,还能少一根汗毛吗?况且,我夫君惊才绝艳,人中龙凤,一定很快就会接我回家。”
容殊忍不住把谢婠搂进怀里,不小心扯动她的伤口,疼得她眼泪都要下来了。
谢婠倒吸一口冷气。
容殊愧疚又心痛:“婠婠,对不起。”
“还真是夫妻情深,皇帝果然赐了一桩锦绣良缘。”萧太后冷冷地笑,厉声道:“送谢将军到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