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渊坐在会客厅的主位,歪头看着旁边坐在椅子上的秋娘的双腿,心中疼的好像是在滴血。虽然秋娘一直以来都告诉李文渊,此事算不得什么,只要人活着就是最好的,但是李文渊却始终无法接受这样精明强干又小鸟依人的秋娘就此成了一个终身只有依靠着拐杖才能下地行走的废人。李文渊越想越恨,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直到听见旁边下人来报说李文渊找的那些人已经来到府门外了,李文渊这才回过神来,方才凶悍的表情仿佛只是旁边下人的幻觉,他摆出了一副如同春风一般和煦的微笑,对下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请各位大人进到府中详谈。
等到门口的各位大人被下人们引着进入到会客厅中的时候,李文渊早已命令旁边的下人在桌案上摆上了一应的茶点以及茶水,恭候着各位大人的到来。毕竟此次找各位大人们前来这里商谈,实在是有事相询,所以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足一点,对他们稍微客气一些,大气一些的。引导各位大人到他们该去的位置上面落座的事情自然有相应的下人去做,不需要李文渊自己操心。所以李文渊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静静的看着各位大人被旁边的下人一一的引导落座,脸上仍旧摆着他自己那付和善的笑容。
直到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了,李文渊先是端起面前桌上的茶杯,起身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李文渊将这盏茶端到自己胸前的位置,屋中的各个官员们见李文渊突然做这样的举动,自然也是不敢在凳子上多待,各个都有样学样,学着李文渊的样子,端起自己的茶碗看向李文渊。虽然不知道要发生些什么,但是既然领导已经这样做了,自己这些做下属的只管跟着做就是了。这个时候谁要是思虑过多没有做的话,才当真是有些不懂人情世故的。
李文渊端着茶杯,看着面前的各位官员们。见他们也跟着自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由得失笑。李文渊示意他们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但是屋中众人却没有一个人听他的,面前的各位大人们仍旧是站在那里学着他的样子,没有丝毫要坐下的意思。
李文渊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既然他们执意要站着听那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便也不再多想,直接端着茶杯开口对他们说道:“各位大人,我李文渊也算得上是在鬼门关前面走上一遭的人了,虽然是被刺客所伤,在床上躺了些日子,但是实话实讲,也多亏那个刺客伤到了我,让我在这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才能将以往看不透的事情想通透看明白了。今天将诸位大人召集到这里便是想感谢一下诸位大人如此的挂念李某人。竟然不顾敦煌这炎炎烈日,站这里等了李某人这么久。我李某人何德何能啊?所以在这里我要敬诸位大人一杯,敬诸位大人的这份情谊。但是等下咱们还有别的话题要讨论。所以这一杯酒,李某人便只能用茶水来代替了,希望各位大人不要介意。咱们以茶代酒,各位大人,李某人这里先干为敬了。”
李文渊说完便将手中的茶杯送到嘴边,随后一仰脖一饮而尽,又将手中已经空了的茶杯杯口朝下向屋中的各位大人展示了一下,示意自己确实喝的一滴不剩,最后轻轻的将茶杯放回了面前的桌案上。
屋中的各位大人见李文渊这番举动又有哪个敢不给面子呢?于是也将手中的这碗茶一饮而尽,轻轻的放回了桌案上,当然在放下来之前他们也没有忘了学着李文渊的样子将杯口朝下示意李文渊自己这边也喝了个一滴不剩。随后这些大臣中位高权重的那些人自然要担负起领头羊的责任,他们将茶碗放在面前的桌上,之后对李文渊说道:
“我等在几年之前还都是一介布衣,所谓的寒窗苦读也只不过是在十分不公平的科举之中搏那么一丝出头的机会。但是自从唐王殿下驾临西域之后,改革官制,改革科举制,将世家门阀在科举制度之中的固有名额迅速的清除了,这才有我等这些布衣寒门出头的机会。也就是说,我等现在这种显赫的身份完全都是仰仗于唐王殿下您当年的举措,您对于我们这些寒门出身的书生不雅于孔圣人。所以听闻您在张掖郡遇险之后,我等都对您的安全十足的担忧。虽然因为公务繁忙缠住了身形,让我等不能到张掖军去擒王救驾,但是您既然已经回到咱们敦煌郡了,去车站迎接一下我等还是可以做到的,这是我们这些做下官的应当做的事情。”
李文渊听了这人说的话之后,也是笑着对他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屋中的大人们说道:“那好吧。既然这位大人都这样说了,那么以咱们之间的关系就不要那么见外了。来,诸位大人都请落座吧,咱们坐下来继续说接下来的事情。”
听到了李文渊的话之后,屋中的这些人便是纷纷落坐,之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之间对视的眼神中满是:看吧,这一回戏肉终于来了。先前唐王李文渊又是敬茶又是道谢的,不过都是些声东击西的伎俩,就是要为接下来所说的事情做铺垫。
但是虽然这些官员们心里都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李文渊具体要说些什么?这些屋中的官员们谁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么可能像李文渊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了解他呢。只能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睁大了双目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文渊,支起双耳听着李文渊所说的话,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将李文渊所说的重要的话语漏了过去,到最后吃亏受罪。
李文渊看着面前的官员们将注意力都投到了自己身上,便也不再拖延,他清了清嗓子对面前的诸位官员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