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德拉科给你备的这张床,是真的很舒服,你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褥中,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张秋的生物钟向来很准时,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你的生物钟也被张秋掰得十分标准。你比德拉科醒的要早,你揉揉眼睛看向身旁的德拉科,他的金发散乱地盖在脸上,脸上的肉也被枕头微微堆起来,睡相乖巧到了极点。
“啾”
一定是琥珀木香起的作用,你不是色心大发所以去亲德拉科的,一定不是!你揉揉头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动作利落地掀开被子跳下床,直奔室内盥洗室洗漱。
德拉科被你收拾的声音吵醒,他在屋内高声问道:“现在几点了?”
“七点十五,你还可以再赖十五分钟的床。”你吐掉嘴里的泡沫,同样提高音量回答德拉科。“我不想回宿舍住了,我想天天和你住在这。”德拉科环抱双臂倚靠着卫生间门框,故意拖着声调说道,“斯帕卡,毕业之后就嫁给我吧,我想这样与你过一辈子。”
你最后鞠了一捧水拍在脸上,边擦脸边嗤笑道:“喂,你这是在求婚吗?也太不正式了吧。更何况,我们现在可连男女朋友都不是。”
“又没什么差。”德拉科端起牙杯慢悠悠地说道。
你站在镜子前梳着头发,看着镜中刷牙的德拉科问道:“你爸爸妈妈同意我们在一起吗?我总觉得你爸好像很不待见我。”
“将来是我跟你过,又不是我爸跟你过。”德拉科撇撇嘴说道。
哦呦?德拉科想的挺明白啊。
“实在不行,我跟你去你家住也不是不行,反正你家比我家还大。”德拉科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
“你小算盘打的可真响。”你甩甩头发,离开卫生间坐在床上等德拉科收拾好。
“小算盘是什么?”德拉科一边擦脸一边扒着头问你。“我们国家古代的计算器,我刚才的意思是你真能计划,一点亏都不吃。”你答道。
德拉科用手来回拨拉着刘海从盥洗室出来,笑得得意:“马尔福从不吃亏。”
“是,我也不会让你吃亏的。”你学着德拉科的腔调,拉长着声音说道。
【礼堂】
一夜风暴过去,但窗外还是灰蒙蒙的,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你们一边吃早饭一边翻看着这学期的课表。“草药课,和拉文克劳的学生一起上。神奇动物保护课,和格兰芬多……哦,真不巧。”布雷斯抹了一大块黄油在面包上,大口撕扯着手中的早餐。
“下午还有两节占卜课。这学期是不是该学星系了?”达芙妮咬着玻璃奶杯,发出一阵阵有节奏的咔咔声。
“我不关心那些,我就知道以后在霍格沃茨,终于不用看见那个烦人的戈德斯坦了。”德拉科侧过头怼着你的脸蛋就是一口,大家纷纷发出“噫惹”的声音,脸上写满了:这狗粮吃得真撑。
一阵喧闹传来,大家的猫头鹰如潮般飞入礼堂,而年年会给德拉科送糖果的纳西莎今年也不例外,德拉科的猫头鹰落在他的肩膀上,口中还叼着一大包零食。“真羡慕你吃这么多糖还不长胖……”你看着德拉科利落地拆开包裹,发出酸溜溜的感慨。
“嗯?我想某些人是忘记了,这糖都进了谁的肚子。”德拉科剥开一颗青苹果味的糖果,娴熟地喂到你的嘴里,“但就这样养,你也没有长多少肉出来,我才是觉得亏大了好吗?”
“哦,不让你吃亏的我居然让一个从不吃亏的马尔福吃亏了。”你嘟嘟噜噜地念叨着如同绕口令一般的话,成功获得了德拉科的一记白眼。
【第三温室】
“恶……这东西比书上画的还要丑……”你仔细地戴好龙皮手套,却依旧不想触碰那些摆在你面前的巴波块茎。它们不像植物,倒更像是黑黢黢、黏糊糊的大鼻涕虫,笔直地从土壤里冒了出来。而且一个个都在微微蠕动,身上还有许多闪闪发亮的大鼓包,里面充满了粘稠的、黄绿色的液体。德拉科却好像完全没有心理压力,不等斯普劳特教授开讲,就拿起手边的小空瓶开始收集块茎上硕大脓包里的脓水。跟药理相关的东西德拉科向来驾轻就熟,和对待那些神奇动物的态度完全不同。
德拉科的动作干净利落,他在斯普劳特教授还在给西莫·斐尼甘讲解操作要领时,就已经收集完了整整一瓶的脓水。“这东西有药用价值,是治疗顽固性粉刺的最好药物。”德拉科一边取过你的空瓶一边对你解释道,“你就不用动手了,这些脓水挤出来的时候会向你喷射出刺鼻的汽油味,我想你不会喜欢这种气味的。”
你十分感激德拉科,同时也扬手用风裹住他的鼻腔,替他驱散那些恼人的气味。毕竟这些汽油味已经充斥整个第三温室了,你可以想象得到,被浓度100%的汽油味直喷鼻腔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德拉科满眼带笑地用脑袋蹭蹭你,道:“谢谢我亲爱的斯帕卡。”在发现你已经完全适应他随时随地的情话,连反驳的态度都没有后,德拉科相当开心地又挤了一瓶脓水出来,甚至还哼起了歌。
海格的课一向不怎么样,你永远无法搞明白他让你们养这些有毒有害的生物到底是为了什么……
同样不能理解的还有德拉科。
“我们为什么要把它们养大?”德拉科用一种冷冰冰的声音说道,“我的意思是,它们能做什么?它们有什么用?”
海格张着嘴巴,似乎在拼命思索。经过几秒钟的冷场后,只听他粗声粗气地说:“那是下一节课的内容,马尔福。你们今天只管喂它们。好了,你们要试着喂它们吃几种不同的东西。我以前没有养过它们,也拿不准它们喜欢吃什么……哦,让我看看,我准备了蚂蚁蛋、青蛙肝和翠青蛇……每样都拿一点试试,看它们吃不吃。”
你看着箱子里的炸尾螺,被它们散发出的臭鱼烂虾味道激得反胃。“我同意拉文德·布朗的说法,它们真恶心……”你嘟囔着再次用风护住自己的鼻腔,同时也护住了斯莱特林和你关系密切的几个人。
正如书中描绘的那样,炸尾螺的幼崽活像是变了形、去了壳的大龙虾,白灰灰、黏糊糊的,模样非常可怕,许多只脚横七竖八地伸出来,看不见脑袋在哪里。每条炸尾螺都有六英寸左右长,它们在箱子里互相叠在一起爬来爬去,昏头昏脑地撞在箱子壁上。时不时地,一条炸尾螺的尾部会射出一些火花,然后随着啪的一声轻响,炸尾螺就会向前推进几英寸。
德拉科几乎每半分钟就要看一次迪安·托马斯,也就是你昨夜在有求必应屋提到的那个人。
德拉科很快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哎哟!”大约十分钟后,迪安·托马斯惨叫一声,“它弄疼我了!它的尾巴爆炸了!”托马斯举着自己烧伤的手大声叫道。
“你昨天想写的是这个吧?”德拉科转过脸问你。你仰头观察着天空,状似不经意地轻轻点了点头。
德拉科眼神沉了沉,道:“迪戈里,应该比这个还要严重,对吗?”
本就灰蒙的天空上方突然聚起一团黑色的乌云,它们在空中肉眼可见地翻滚着,里面隐隐约约露出点金色的电光。“我不问了。”德拉科看着天空说道。乌云像是被什么人施了魔法般,只一瞬便消散得干干净净。
“这是什么鬼天气,刚刚还是一种要下暴雨的架势,现在就又什么都没有了?我还以为可以不上这个该死的课呢!”高尔啐了一口,随手把黏滑的青蛙肝扔到炸尾螺面前。
“你一定要管吗?”德拉科连咒骂炸尾螺的心情都消失殆尽,他抠着翘起的树皮问你。“我想试试……秋很爱塞德。”你靠在树干上,捏着眉心回答道。
德拉科抓关键问题的能力向来很强,他突然开口问道:“那你呢?是不是会有危险?改变未来的代价是什么?”
“……”
德拉科的脸越来越黑,他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死盯着你等待答案。
“我很强的,你忘了吗?”你把在喉口盘旋几圈的“不知道”咽回肚子,笑着说道。“秋·张,迪戈里……你……考虑过我吗?”德拉科扁扁嘴,言语里染上了点哭腔。
你的笑僵在脸上。
没有。德拉科问题的答案是没有。
直到下午的占卜课,你和德拉科也只是安静地并肩行走,安静地一起吃饭。
“你有心事,我亲爱的,”特里劳妮教授悲戚戚地对你说道,把你正在出走的神思一把扯回了脑仁,“我心灵的目光透过你的脸,看到了你内心烦躁不安的灵魂。我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担心不是毫无根据的。我看到你前面的日子充满艰辛……非常艰难……你害怕的东西恐怕真的会到来……也许比你想象的还要糟……”
德拉科一瞬不瞬地盯着你,你只觉得特里劳妮教授的话就像是吸满水的纸巾,它们层层叠叠地糊在你的脸上,让你无法呼吸。“谢谢教授提点……”你艰难地回应着特里劳妮教授。她满意地点点头,嘴里嘟囔着“代价”、“交换”的词重新回到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