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蒋淑的同意,方亦欢顺了些心,两人又说了些话,便打算回府,马车从蒋府稳稳的驶了出来。
春荷上了马车,踌躇了会问出声:“小姐,你是什么时候得知蒋小姐要订亲的?但又为何要让她别答应?”
她天天都跟在小姐身边贴身伺候,不应该不知晓这事呀。
“哦,是上回母亲拉着我说些体几话,就随意的同我提了几句。”方亦欢扯了话圆了着,但又怕她又问细,便故意岔开话题说道:“今日好不容易出了府,待会我们去一品斋看看首饰吧。”
果然,春荷听着i暗色忽地一眼,正声道:“不行,小姐你身体还没好,今儿出府找蒋小姐已经破例了,现下可不能再到外头耽搁,要尽快回府了。”
本就是为了岔开她的,知晓她是为了自己好,方亦欢便笑着点了点头。
方亦欢刚回府,院内便站了一位跟着母亲身边随身伺候的丫鬟。
母亲来找她了?
方亦欢打帘进去时,只见方夫人半靠在贵妃椅上,手中拿着封信。
见她进来后便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今日怎么跑出去了,你这身子应当在府内好好歇着。”
被抓了包,方亦欢也不慌,笑着上前解释着:“还未出事前便约了淑玉去她府上赏梅,到头来因这事耽搁了几天,怕她急坏了,我便想着亲自上府解释一番。”
“你这孩子,怎的落水脑子还回去了?这事写封信送过去便是,那还要你亲自去。”陈氏佯装嗔道,随后又温婉的引着她坐在自己身旁。
“这是你父亲加急送来的信,他们明天一早便会到。”
方亦欢双手接过,看完她沉疑了一瞬,转瞬间又淡然了些,父亲信中只写了明日便会到,所有的事情需等他回来后定夺,却并未提起对此事的态度。
父亲应是想保全柳姨娘,以她对父亲的了解,倒不是对柳姨娘有多大的喜爱,而是柳姨娘的儿子方文松,现年十七,在今年的乡试上刚考取了秀才,只见日后前途更大。
因此父亲对他甚是器重。
虽他是庶子,但现如今,任谁家中的孩子有出息,能考取到功名,那便不论嫡庶之分,毕竟光耀门楣更重要。
在前世,方文松最后可是考到了进士,进了京为官。
“父亲想保柳姨娘”方亦欢冷声说道,他对她这个父亲的做派也不是一天两天才认识,小时候因方文松更为上进有天赋,没少放任他欺负自己的弟弟。
“你父亲若是想保,那也要看我同不同意。”陈氏豁然起身,握着女儿的手安慰道:“你放心,娘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公道的。”
她别的本事没有,护短却是真的,这一双儿女就是她的命。
若这次放任了柳姨娘,那下次她做的还不更猖狂。
“母亲,给舅舅写信吧,务必让舅舅明晚赶过来一趟。”
两城交界,若骑马赶过来的话,也才大半天的行程。
陈氏的哥哥陈康杰作为全家唯一的读书人,现就在天田县当县官,平常父亲因着这个没少忌惮让着母亲,这事若父亲执意要保人的话,那只有舅舅才能压下去。
“对啊,还有你舅舅,我怎么就把这事给忘记了。”方夫人顿悟般的拍了拍额头,随即转头就吩咐着:“李妈妈,你现在赶紧差一个得力的家丁套着马去青田县给我哥哥传话,让他务必明天天黑之前赶来。”
晚间,方亦欢躺在床上闭目,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很多,她还在脑海中细细的理着思绪。
现在让她头疼的便是,怎么样才能让蒋淑玉的亲事作罢?她一个府宅女子又如何更查到高嵩的头上。
还有明日一定要把柳姨娘给惩治了,而后就去解决蒋淑玉的事,再然后就是她那憋着一肚子坏水的二弟方文松。
她正想着,窗外又传来几声比较熟悉的喵叫声。
方亦欢蹙额,莫成安又来?但她现在完全不想跟这只野猫有任何往来,便朝外喊了喊:“春荷,去把窗外的猫给赶了,大冬天的怪吵的。”
方亦欢说完将身体翻了一边,下意识就将头弓在了被子里,她怎么就把莫成安这件事给忘记了,等她把柳姨娘和淑玉的事解决完,她就要同他退亲,越快越好的那种,到时候她再去物色一个比他更好的郎君。
“你要赶我?”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耳边传来的音色让方亦欢汗毛直立。
……..
她转头,只见莫成安左肩侧靠在她床边,双手环胸,一双凤眼正睨着她。
方亦欢僵硬的笑了笑:“怎么会呢?”
他怎么这么快就进来了?
“嘶~”就在她陷入尴尬时,春荷看着两人抽吸了一口气:“小,小姐,那个…还需要赶猫吗?”
……方亦欢满头黑线,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莫成安嘴角微微挂起,双眸直直的盯着方亦欢,方亦欢看着心道一声糟糕,别是被看出破绽出来的好,她嘴唇轻启:“春荷,你先下去吧。”
“你在躲着我?”莫成安待人退了出去后,他长腿一迈坐在床边的贵妃椅上,他上身慵懒的靠在软枕上,眼神却带着探究看着她。
她怎么落水之后就变得不像以前的她了,似乎有点在躲着他。
方亦欢听完惊的半坐起身,嘴角陪笑:“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用躲着你干什么,刚刚我是真的以为是猫呢。”
“不过,你今晚来找我干什么?”方亦欢赶紧移开话题。
“过来看看你。”
方亦欢:…….
“蒋淑玉要定亲了,你知道吗?”莫成安刚说完,下一秒便见方亦欢激动的从床上走了下来。
“蒋府就放消息出来了!”她今晚不是还和蒋淑玉讲的好好的,不是说不先点头同意吗,怎么她前脚刚出来,后脚就答应了呢。
方亦欢一个激动时,浑然忘了男女有别。
莫成安低头看着她一双小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手臂,心头有股莫名的满足感:“还没定,我是今日偶然听我父亲讲了一句。”
其实并不是他听父亲讲的,而是今日他也去了蒋府,那时他刚进去便见她一脸凝重的出来了,瞧着她不开心,便费了些力打听了她们在房内说的话。
知晓她要查高嵩后他内心一惊,今晚翻进来就是想来探一探的。
听完,方亦欢一时就松了口气:“你说话怎都不说清楚,吓得我。”
她刚说完,突然觉得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为什么眼前的人离他这么近,再往下看,就看见是她的手先搭上了别人的手,慌得她将手从他臂上拿下。
“你,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的。”方亦欢有些慌,可别让莫成安给误会了,毕竟之后她还要先同他退婚呢。
莫成安挽唇一笑,只当她是害羞了,他们之间虽然很相熟,也都明确对方是互相中意,但他做的最出格的莫不过半夜爬窗进入闺阁,但却还未像今儿这么出格,身体触碰在一块。
“为何,你听到蒋淑玉要定亲后不是欢喜而是吓到了?”莫成安虽笑着,却抛出话题试着她。
方亦欢忽地一怔,手下意识地扯着衣袖胡乱解释道:“我和淑玉可是情同手帕,她定亲的消息太仓促了,我是忧她并非嫁到一位良人。”
“哦,原来是这样。”莫成安听出她话语中慌张,但他有并未就此点开。
似乎,她落水后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
突然方亦欢看着莫成安,心中来了主意,她沉吟一会后说:“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能”他伸手理了理长袍,随后看着她调侃道:“不管你要我做什么事,我都帮你。”
“没跟你开玩笑,你过来点,我告诉你怎么做。”方亦欢垫着脚,轻声的在他耳边说着:“你帮我调查下高嵩的妾室在他身下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受过挨打或者欺辱。”
莫成安听完剑眉微皱,心中的疑惑越大,他深深的打量着眼前的人:“你让我查这些?”
方亦欢仰着头对着他探究的双眸,她丝毫不怯场,强装镇静:“怎么?前面还说帮我,现在就说话不算话了?”
“帮可以,不过我可是要报酬的。”
“你将此事调查清楚,自有你的报酬。”方亦欢摆了摆手甚是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