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1 / 1)

第三十五章

裴与屠坐起身,视线从平教官的猫耳一路滑到尾巴尖儿,才哼一声:“不是说不用我管吗?”

平墨:“…………”

如果不是放任不管,他可能会原地变成猫,平教官很想转身就走。

可若是在裴与屠家里“大变活猫”,他必定就能猜到自己便是那只猫,做猫时有太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求抚摸、傻乎乎扑逗猫棒、甚至被这人捏猫蛋蛋……

简直是奇耻大辱!

平教官一向认为哑巴亏可以吃,但脸不能丢,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就是那只猫!

然而刚拒绝完人家,又主动跑回来,似乎也该说两句软话,平墨一时不知怎么开口,觉得简直是进退维谷的难题了。

就在这时,裴助教却开了口:“我都已经睡下了,这时候又过来打扰我!”

裴与屠一边说,一边把被子掀开,给平教官留出了位置。

“…………”

他把空出来的位置拍得啪啪响:“快进来!不过咱们就说好了啊,今天一起睡,以后都得一起睡,我睡眠很浅的,你如果天天半夜才来找我,我绝对要神经衰弱!”

……总觉得这像坐地起价,不过也是个绝佳的台阶儿,平墨决定就坡下驴,抱着枕头上了床,没忘记关掉卧房的大灯——裴与屠因为刚洗过澡,如今只在腰间系一条浴巾,精悍结实的上半身大喇喇裸.露在外,雄性荷尔蒙爆棚,平墨还是无法适应和这样的alpha同床共枕,还是关了灯,眼不见为净。

奈何,裴助教却没有一点做隐形人的自觉,平墨刚躺上床,他便整个人贴了过来,结实的手臂一捞,就将平教官搂进怀里。

平墨只觉一股龙舌兰酒味的alpha信息素将自己包裹,成功安抚了体内暴走的omega信息素,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突然变猫了,且这感觉很舒适,便没挣扎。

而刚洗过澡的平教官香香.软软,没喷那劳什子香根草味的“强a森林”,只带了一丝沐浴露的奶香,混着一点诱人的甜柚味,香甜得叫人想咬一口。

裴与屠贴着平墨的短发深深吸了一口,“你怎么这么香?”

“……”平墨被吸得汗毛都炸起来了,不自在地抖抖猫耳朵,“闭嘴,睡觉。”

“睡不着。”裴与屠抱着他耍无赖,“我睡眠很浅的,你把我吵醒了就得负责,陪我说说话。”

平墨忍无可忍:“你他妈沾枕头就着,还打呼噜,这还叫睡眠浅?”

“你怎么知道我沾枕头就着?”

…………操,说漏嘴了。

平墨紧张地甩甩尾巴尖儿,甩锅:“吕东望说的。”

“他还跟你说这个啊?那他可是胡说八道,这是污蔑!都说眼见为实,平教官,你跟我睡一晚就知道了。”裴与屠伸手捞住他的尾巴,拽在手里撸了一把毛毛。

而平墨因为心虚,居然没有立即把尾巴抽.出来。

这就导致了裴助教得寸进尺,他将平墨的长尾巴握在手里反复揉搓,还时不时点评,“嘿别说,你这尾巴手.感真好啊,油光水滑的,毛又厚又软!你头发也细细软软,跟我不一样,我的又粗又硬,很难打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但一时又不知怎么反驳。

裴与屠:“你这尾巴的手.感跟我养的那只猫差不多,你见过我的猫吗?”

平墨一把把自己的尾巴扯回来抱住,生硬地回答:“没有!”

房间大灯虽然关了,可床头柔和的壁灯还忠实地亮着,这种壁灯有自动感应功能,能检测到主人的呼吸频率以判断睡眠状况,从而视情况提供柔和的照明,还有催眠的白噪音功能,但默认模式下没开,只照出一点光亮,恰好让裴与屠看清平教官头顶那对因心虚而下垂的猫耳朵。

毛绒绒的小耳朵几乎要贴上脑袋,隐没进他柔软的短发里了,裴与屠一时手痒,把平墨的猫耳朵揪起来,还捏了捏。

“!!!”

裴与屠指腹有一层薄薄的枪茧,有些粗糙,而人形时的猫耳朵较做猫时敏感得多,平墨被捏得耳朵一抖,连尾椎都跟着酥.麻起来,扭过头去瞪他:“你干什么?”

漂亮的灰蓝色眼睛在柔和的灯光下宝石般剔透,难怪都说‘灯下看美人’,昏暗的环境滤掉平教官七八分戾气,只柔出精致细腻的五官轮廓,裴与屠看得忘了词,过了一会儿才道:“好奇捏一下怎么了,我不是还给你做临时标记吗,投桃报李让哥玩一下耳朵呗。”

“不行!”平墨说着还往前挪了挪。

裴与屠立即黏过去,作势去扯他头顶毛绒绒的猫耳朵:“捏一下会少一块肉吗?你这人怎么这么抠门?”

在愈发浓烈的龙舌兰酒味信息素的包裹下,平墨的耳朵也愈发敏感,哪里肯让他碰,当即反抗,奈何,平教官正处于‘**alpha激素’的后遗症中,力量比平时更弱,挣扎的后果便是整个人都被箍在裴与屠怀里。

而姓裴的挣扎之间腰间的浴巾松开,他觉得不舒服,就干脆在百忙之中把它抽.出去整个扔掉,这回两人抱了个结实。

隔着一层轻薄的睡衣布料,平教官几乎能感觉到他块垒分明的腹肌,以及……

“!!!”

平教官炸了毛,骂了句脏话,转身就是一记撩阴脚。

裴与屠下意识去抓他的脚腕,反应过来后又急忙松手,捂住自己滚了一圈,险些掉下床。

他裹住被子,在黑暗里红了老脸,“这可不怪我啊,一个omega在怀里扭来扭去的,换成哪个alpha也他妈把持不住啊!”

昏暗的壁灯下看不清平教官的表情,只见他端坐在床.上,头顶猫耳还在微微颤抖,像是气得不轻,半晌才从齿缝里挤出一句:“再有一次,我亲手剁了你那玩意!”

裴与屠立即不干了,扯开嗓门高声道:“姓平的你还讲不讲理?是,顶着你了的确是我不对,但是谁让你那么……软,你管天管地,还管人拉——”

一个甜荞麦枕头呼啸着砸过来,砸断了裴助教的俏皮话,打在他结实精悍的肌肉上,发出‘砰’一声闷响,听着都疼。

裴与屠“嘶”一声,“你谋杀亲——亲下属!还有没有一点战友情了?”

他合理怀疑,但凡平教官手边有一样金属质地的东西,都能把自己给砸个对穿。这人长得跟个芭比娃娃似的,怎么脾气就那么暴?

“算了算了,我离你远一点,反正这床够大,咱俩就是东郭先生和狼,农夫和蛇,热心助人的alpha和一言不合就翻脸的omega,”裴与屠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恩将仇报啊!老子好心好意帮你,还要挨顿揍,也就是我吧,我这人重感情!不跟你一般见识,好了好了睡觉。”

一边这样说,裴与屠一边贴着床沿躺好,这张床的尺寸和宿舍里单人小床不可同日而语,饶是裴助教人高马大,像他这样的身材躺三四个也不成问题,如今他主动挤到床边,就空出偌大空间。

平墨坐在空荡荡的大床.上,后知后觉地内疚起来。

说起来,刚才好像的确是自己反应过激了,主要是他整个少年时代,一直到二十二岁分化,都以为自己是个顶级alpha,虽然没幻想过以后娶个温柔漂亮的omega,但也总默认把自己带入保护者的角色,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被一个alpha抱在怀里,还……

实在是太别扭了!

可说到底,这些都是自己的心结,裴与屠好心帮自己,刚才也只是无心之失,他却那么暴力地对待他……

这边平教官内疚起来,那一边裴与屠表面上可怜兮兮地把自己贴在床边,脑子里却在回味:真他妈软啊操!

据说兽人发育得越晚,那方面越叫人欲罢不能,没想到单碰一下就这么刺激……不行,不能再往下想,不然今晚不用睡了。

平墨也同样心事重重,他有心跟裴与屠道个歉,可话到嘴边几次都说不出口——毕竟平教官一向奉行“能动手绝不哔哔”的原则,“服软道歉”这件事实在触及他的知识盲区。

最后,平墨生硬地转了个正经话题:“我给你申报了优秀教师,本来想批下来再告诉你,但我现在……自身难保,说不定会丢了饭碗,以后你自己盯着点流程,军校联网上看得到。”

裴与屠在大床那一头哼唧:“好好的申请什么优秀教师?赔罪啊。”

话虽这样说,裴助教的嘴角却在黑暗里悄悄上扬:平小猫真是别扭,道歉的方式能不能简单点?

平墨沉默片刻,却道:“你帮了我这么多,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拿一些荣誉回去升值应该有用。”这位大少爷看起来是不缺钱的,当然他这个穷光蛋现在也给不出什么像样的报酬,只能靠着‘原鹰隼队长’的名头,借e组的势,给他一点回报。

这下裴与屠却不高兴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感情不是道歉,是付报酬!算这么清楚,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吗?

裴与屠:“不用费心!老子升衔从来都凭真本事,用不着这些旁门左道。”

“……”平墨躺在空空荡荡的大床另一边,张了张嘴,最后只平平板板道:“不稀罕就算了。”他接不接受是他的事,反正自己谢过了,就不算白占他的便宜。

裴与屠听这语气,却以为自家教官生气了,反倒反省自己是不是说重了话,也不贴在床边装忧郁了,涎皮赖脸地重新凑回去,抱着被子贴上平教官,“你的情我领了,这不是情况特殊嘛。你看咱俩现在,一个被窝里睡着,你又提拔我,怎么看都像老子被潜规则了!”

“……”

大约是兴致还没消,这人一凑过来,霸道强势的龙舌兰酒味alpha信息素便铺天盖地袭来,平墨被熏得头顶猫耳和后颈腺体都一阵酥.痒,不大自在地甩了甩尾巴尖儿,“哪来那么多想法,升衔难道不是好事?你本来也做得不错,咱们带的队伍的确比其他队高出一头来,其实我经常请假,大部分时间都是你在带,看得出来,你行军布阵、训练士兵都是一把好手,是当领导的材料,前途不可限量。”

这一通发自内心的客观评价,倒是成功给裴助教顺了毛。

“其实不是我吹,行军布阵这一块儿我谁也不输,在应急机动作战部队那会儿,就和域外海盗真刀真枪地对过,‘白洞’知道吧?他们的武力装备搞不好比军部精锐还先进,还不是没在老子手里讨到半点便宜!后来我离开队伍,破格升了上尉,在域外空间站手底下管一千多号人……”

像每个在心怡omega面前忍不住吹嘘的alpha一样,裴与屠滔滔不绝地忆起了峥嵘岁月,平墨安静地听着,又过了一会儿,裴助教才发现自家小猫是睡着了。

……他居然把人给讲睡着了。

裴与屠摸.摸鼻子,自己的奋斗史这么催眠吗?而后轻轻把薄薄的空调被盖在平墨身上,连人带被子一起裹进怀里,借着壁灯的柔光,看到平墨侧影线条非常流畅漂亮,浓长的睫毛垂下来,愈发衬出肌肤雪白,安静的平小猫,少了一贯的嚣张暴躁,只剩下乖巧漂亮。

裴与屠越看越稀罕,忍不住在他头顶毛绒绒的猫耳朵上吧唧一口,小耳朵敏感地抖了抖,怀中人也轻轻哼唧一声,裴与屠怕壁灯晃醒了人,手动关了灯,想了想,又觉得不满足,悄悄把一只手伸进被子里,一路摸.到他的尾巴根,大手握住柔软的浑.圆,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一室静谧,岁月静好。

与此同时,域外一颗巨型人造空间站,却是亮如白昼。

其实大多空间站和主星一样,靠同一颗恒星做供给的能源,其光源可以人为控制,为了让居民们养成健康的生物钟,几乎所有空间站都执行和主星一样的二十四小时为一天。

此刻调整了光源,只因“太子爷”有一项关于军火走私的行动计划。

白洞的太子爷龙朗是位高挑俊美的青年,小小年纪却附庸风雅,平时喜欢收集古地球时代的字画、古玩,自诩是个斯文人,黑白两道却都不敢苟同,统一认定这是一位在“草菅人命”和“拉帮结派”上都青出于蓝的狠角色。

“江湖规矩要讲,等钱货两讫之后,再让他们‘出意外’,让人看出是咱们下的黑手,你也不用活着回来了。”他慢条斯理地布置完任务,忽然转了话题:“鬼耳回主星了?”

“是。”手下规规矩矩地说。

“见到他了?”龙朗问。

“见到了,还差点被他杀了。”

龙朗忽然笑起来,“小朋友挺厉害的,听说那些派去骚扰他的人没一个成功的?”

手下们被太子爷笑得汗流浃背,一句话不敢说,龙朗却一摆手:“没怪你们,可能时候还不到吧。”

什么‘时候’?大家听得一头雾水,也没人敢问,只有一人大着胆子说:“我再增派一些人?总能有alpha逼得他泄露身份。”

“算了,”龙朗却道,“再过一阵子,等忙完了,我亲自去接他。”

平墨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和裴与屠抱成一团,尾巴还缠在了他的大.腿上,非常的不成体统。

平教官试图把尾巴抽.出来,却惊动了身后的人,裴与屠反而把人搂得更紧了些,语气里的睡意不算浓,像是醒了有一会儿,却道:“别动,再抱一会儿。”

“…………”

还是一通电话打破了僵持,平教官接电话的时候,裴与屠也没放手,因而囫囵听了个大概:警察要他配合调查。

“说是做笔录。”平墨赤着脚下了床,心里却明白,可能不仅仅是做笔录那么简单,整整十三条人命,就算是人贩子,只要牵扯其中,也会陷入繁冗的调查,尤其自己现在在联军大‘思过’,原本‘通敌’的嫌疑若是被翻出来,两相叠加,就是件很麻烦的事。

裴与屠看出平墨的心事,却没戳破,只道:“不是今天之内过去就行吗?着什么急,等着,哥给你做一顿丰盛的爱心早餐,先补充能量!”

目送平教官去洗漱后,裴与屠便抓着手机下楼,钻进厨房里,拉上分区拉门,没开火,却鬼鬼祟祟地播了一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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