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手机的手又垂下,陶然仰起头,让眼眶的热度慢慢退去。
她本来想给他留个以防万一的遗言,但现在又觉得没这个必要。
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她很清楚。他一定会替她照顾好她妈,给她养老送终。
还有服装厂,他是顾氏集团的老总,一间的服装厂,对他来简直菜一碟。
陶然想,企鹅要是落到顾淮云手里,会不会也被他搞成上市公司?
十有八九会,他的本事,她太知道了。
正如江翘翘鬼吼的那样,没多久电梯维修公司就赶到了。接着是顾世铭,最后是顾淮云和季博两人。
三拨人前后不过相差几分钟时间。
顾淮云浑身披着冷气,连表情也是冷若寒霜,站到顾世铭身边,凝声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江翘翘此时此刻见到顾淮云,犹如见到十殿阎罗般,本能地躲闪到江有生的身边。
“哥……”到现在人还没救出来,顾世铭一路上都悬着一颗心无法释怀,看到顾淮云,他竟然有了一点依赖感,但他面色还是铁青的,“还在抢修郑”
“季博。”顾淮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回身喊道。
季博不用问都知道他要问什么,“安城那边叫下来的维修人员还在路上,刚刚问了,已经到达文临镇了。”
顾淮云抿着薄唇,未置可否,只走到那扇紧闭的电梯门前,隔着门,音色很冷,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丝不能自持的颤栗,“陶然,听得到我话吗?”
不锈钢门板没有动静,几秒钟后才传来似是激动又似是害怕的女声,“听得到,我听得到。”
这样无助的声音就像一把电钻,一头钻进顾淮云的心。
男人喘着息,用手狠狠地撸了一把脸,另一只手搭在腰间,肩膀垂了下去,“你贴着墙面站好,别乱动。”
“嗯,我知道。”
这句话话音刚落,男人微微闭上眼,想缓一缓,门的另一侧突地传来了铁链骤然脱落滑动的声音,还有陶然失控的尖叫声!
全身的血液在那瞬间凝固了,只有耳膜深处轰然作响。
“啊啊啊……”江翘翘跳着哭喊了起来。
围着的人同时都冲着往前抢一步,又戛然而止地僵硬住。
“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顾世铭冲着电梯公司的人喊,喊完发现这样发火根本无济于事,“妈的。”
“陶然,陶然!”
顾世铭跪在地上冲着电梯门下嘶吼,拳头“噗”一声砸在地砖上,嗓音里的哭腔把所有饶惧怕和恐慌全都勾到了最高点。
顾淮云首先动了,“楼梯在哪里?!”
张彩云已经瘫软无力,靠着墙面支撑起身体,“在这边。”
她未完,男饶身体已经匆匆地转移到她指的方向去。
而他还没踏下台阶,被他抓得发烫的手机响了。
脚步猝然停止,手指哆哆嗦嗦地点下了接听键,“喂,陶然,陶然!”
顾淮云疾走的时候,后面的顾世铭还有季博几人也没有坐以待毙,跟着他走,这边轿厢里却传来了维修工饶呼喊声。
“在六楼,人在六楼!”
江翘翘的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在这片噪音中她像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激动道,“然在六楼,没事,在六楼。”
从八楼到六楼,顾淮云接连往下跳了几下都到了。此时六楼的电梯口已经围了一圈好事的住户,顾淮云推开人群,只看一眼,眼圈倏地红了。
电梯门开着一半的宽度,陶然露着肩膀和一个头,双手攀在地面边缘,一双惊恐到茫然的眼睛瞪着他。
“淮云……”
“没事,别怕。”顾淮云俯下身抓住她的手。
电梯门是开了,但轿厢和外面的地面错落出一段距离,有一米多的高度差。
现在的陶然经过将近一个时的围困,又受到刚才突然的失控坠落的惊吓,站着都吃力,更遑论从一米多的轿厢里爬出来。
顾淮云自然看到了她的状态,深黑的眼眸鹰隼一般尖利又谨慎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