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章节(8点)
秋月到了外间,只见一道人影从窗外闪过,不由追了出去,开口道:“谁,谁在前面,停下。”
那身影听到声音后,顿了顿,更快的往前面跑去。秋月在后面瞧着,却是一个女子的背影,不由威胁道:“你若在跑,信不信我在宫里挖地三尺也能把你找到。你给我站住……”
不知是不是威胁有了作用,身影慢慢停了下来。秋月忙急步上前,对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道:“给我转过来。”
那身影转过了,‘噗’的一声,跪倒在地,“求年福晋救救我家主子。”
“哦,你知道我是谁。”
“福晋方才进屋子的时候,奴婢正打算给主子送饭,瞧见年福晋站在门外。奴婢不敢和福晋一起进屋子,便在门口等了一会。”
“这么说,你把我们的谈话都听进去了咯。你是静雅的侍女,怎么不在她身边伺候她,却鬼鬼祟祟的在门外偷听。”秋月轻描淡写的说了前面的话,顿了顿,声音猛的提高了几许,厉声道:“莫不是,你见你们主子生了重病,便弃之不顾。”
那丫鬟听了这话,抖的更是厉害,哆嗦道:“福晋,不是奴婢不伺候主子,实在是奴婢又难言的苦衷。”
秋月环顾了四周,发现此处偏僻,寻常走动倒很难发现这里,“哦,这我倒要听听了,你把我引到这里,定是有什么辛秘告诉我吧”
说着便低下头,伸出自己的手,把玩自己二寸左右的指甲,“说吧,若在挨一段时间,我的侍女便要找过来了。”
那丫鬟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才抽泣着道:“奴婢叫春草,奴婢还有一个姐姐叫夏菊,奴婢姐妹俩从小便伺候主子,主子也待奴婢很是亲厚。主子进宫便将奴婢和姐姐一起带进了宫……”
春草的声音略带沙哑,透漏一丝丝的死寂和淡漠。
原来,赵静雅进宫后一个月,康熙并没宠幸她,她们主仆三人的日子倒也挨得过去。可一个月后,康熙宠幸了她,原本宠信一个答应并没有什么。但此后几个月,赵静雅不仅每个月都被康熙宠幸一天,还从答应升到了常在。
虽她的地位仍然卑微,但这对后宫的女人而言,赵静雅却已是太过受宠了。若她在生下皇子,那将来升成贵人和嫔也不是不可能的。
嫔,可是一宫之主了,这可是她们的威胁。
于是,老套的宫斗场景便出现了,先是除去了夏菊,然后趁静雅不注意,瞧瞧的谋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在把她贬到这里静养。
静心宫,自是为了让妃嫔静心。来了这地的人,很少有能出去的。
赵静雅本刚流产,身子正虚着,没好生调养,却被贬到这阴寒之地。自是受了寒,得了病。
“那你们怎么不去请太医。”秋月疑惑道。
春草‘呵呵’的笑了两声,讽刺无比,“怎么没去请,一听说我们的罪的是谁,那些太医,有哪个敢来,主子的病也就一天比一天重了。”
说到这里,她抬起了头,希冀的看着秋月,“现在年主子来了,主子就有救了。”
“那你怎么不在房里伺候静雅,把我引到这里来,怕被什么人看见么。”
“奴婢现在已经不是主子身边的人了,那些女人为了打击主子,把奴婢发配到辛者库了。所以奴婢只有趁没人的时候,抽空过来。”
她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奴婢要回去了,主子就拜托年福晋了。”
秋月听后,想了想,“要不,我设法把你调回来,你还是继续伺候静雅。”
春草冷漠的摇了摇头,“奴婢还有事,姐姐的仇……”
然后她又给秋月磕了磕头,朝赵静雅住的地方磕了三个头,起身道:“年福晋,奴婢走了。”
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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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真有如此的仇恨,让人抛却生死。
她不过微微走了下神,春草便已不见了人影。
秋月此刻心里似乎有些怅惘,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庭院内萧条的景象,让她心绪萧索,犹如古墓旁夕阳西风里,石马独立在长草见。
她紧了紧手炉,慢慢的踱着步子,循着方才的路,往屋里走去。
远远的便见小林子在门口张望,他瞧见了秋月,小步跑了过来,“主子,您去哪里了,急死奴才了。”
秋月不欲在想方才的事,淡淡问道:“初蕊回来了么。”
小林子终究是年轻,没什记性,“没有,奴才估摸着也快到了。”
“恩,咱们屋里去等吧静雅醒了么?”
“没,还睡着呢?”
两人进了屋里,不过等了片刻,初蕊便领了王太医过来了。
“奴才给年福晋请安。”王太医进门,瞧见秋月在此,并不吃惊,从容行礼道。
“太医请起,这里面住的贵常在是我的妹妹。现在她身子不适很好,还劳烦太医给她看看。”
“嗻。”
说着,初蕊便领了太医,进了内室。
秋月不过在外室侯了片刻,就见王太医从里面出来了。
“王太医,我妹妹她……”秋月忙从上前问道。
“回年福晋,贵答应她因小产后没好生调养,又到了这阴寒之地,又染上了风寒。现在……已经是油尽灯枯了,除非世上有神仙,否则,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活了。如今,也不过是能捱一日,便是一日了。”
秋月闻言,不由后退了一步,讷讷道:“怎么会这样。”
“那……她还有多少时日。”
“这……”
秋月倦倦道:“你只管说,我不会怪罪你的。”
“不过三五日的光景了。”
“我知道了,有劳太医了,初蕊送太医出门吧。”
“是。王太医,您请。”
“那奴才告退了。”
秋月目送王太医离去,心里却空荡荡的。
人命在这古代,竟这么不值什么。
她们不是宫里的贵人么,不是享有这世界最极致的荣华么,为何会沦落至此太可怕了,这皇宫,太可怕了
秋月呆呆的回到内室,坐在静雅的手边,眼光木木的看着她,自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这么呆坐着。
“主子,主子……”秋月回过神来。
“什么事,咱们该回去了,已经卯时了,宫里门禁时间快到了。再说,您在这儿已经坐了一天了,什么东西都没吃,对您的身子可不好。”
秋月看了一眼仍在昏睡的静雅,竟不忍在看,扭头道:“咱们走吧”
小林子在一旁道:“那这包袱?”
“带上吧,找个时间送去赵府。”
“嗻。”
一行人走过长满青苔的石板路,到了静心宫门前。看着缓缓关上的宫门,那声音,和着高大枝桠随风摇晃的声音。
竟像是女子长长的叹息,又似她们吹不散的淡淡哀愁。
三日后,宫里传来消息,贵常在逝。
秋月听了这个消息,正在喝水的手顿了顿,温水洒在了皓腕上。
她低下头,叹息了一声,拿起帕子,轻轻拭去了水渍,也拭去了这一段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