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燕冢派出去的各方人马尽皆回?报——西凉使者大多都还在驿馆,不?过伊斯拉木却是今天一早便离开了去,跟着?他的人也被甩掉,到现在也不?知所踪。
公主府的人自然说的是明皎去了西风酒楼,去酒楼查探的队伍却回报说明皎所在的包间被放了迷烟,而他们赶到时并没有找到明皎在里面
几乎是不用再有任何怀疑,燕冢直接下令:“去梨花巷!”
而就在大寿朝廷官衙纷纷行动之时,一辆马车也自西风酒楼中低调驶出,沿小路往梨花巷宅子?的后门而去。
一伙西凉壮汉围着马车里躺着的美人,用西域话嘀嘀咕咕:“大寿的姑娘果然好看。”
“废话,能不好看吗?这可是他们的公主!大寿明珠!”
“放尊敬点!以后这就是咱们的皇子?妃了。”
“不?过……我怎么觉得哪里有不?对?”一个大汉捻着自己的络腮胡子嘀嘀咕咕道。
另一人立即往他脑袋上猛地拍了一下:“哪里不?对?”
他指指躺在马车里的粉衣服姑娘:“咱们一步一步都是按照皇子?殿下的指示来的!”
“西风酒楼!天字包间!女的!贵族!漂亮!粉色衣服!”
他气势十足:“当时整个包间里就这一个穿粉色衣服的贵女,除了她,还有谁可能是明皎公主?!”
那有些迷茫的络腮胡大汉也犹犹豫豫:“按理说是如此,可……”
那人反问道:“她不是女的吗?看起来不像贵族吗?不?漂亮吗?穿的不?是粉色衣服吗?”
“可是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啊,”络腮胡大汉道,“还一直在流汗。”
“那也有可能是咱们这个迷烟的副作用,”那人大声道,“该死的中原大夫,下次咱们一定要和皇子?殿下好好说说!”
两人最终没有再争论下去,片刻后马车自后门驶入宅中,伊斯拉木已在院内等候。
他兴奋地搓搓手,大声道:“让本皇子?看看我的新娘!”
负责执行任务的大汉们将马车中昏迷的女子搬下。
而后伊斯拉木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
他往马车里看了看:“没了?”
大汉们满脸迷惑:“没了……吧。”
伊斯拉木推开人就往马车里看去,不?负各位大汉所说,果然空空如也。
他转头,指着?那昏迷女子?:“——这是谁?!”
大汉们结结巴巴:“明、明皎公主啊。”
伊斯拉木直接从马车上掏出一副画像来,哗啦展开,和那躺在地上的女子摆在一起比对:“这是明皎?你们有种?看着?这幅画像再跟本皇子?说一遍,这是明皎?!”
之前那个就坚称这是明皎的大汉迷惑道:“是……是的吧?”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道:“不?是吗?我看着?觉得挺像的啊?都是中原人的五官,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那包间里就这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姑娘,不?是她还能是谁?”
伊斯拉木气极反笑:“本皇子?难道还能认不?出自己未来的皇子?妃吗?”
他几乎是在咆哮:“你、们、抓、错、人、了!!!”
他指着?那女子?道:“这明明就是——”
等等,这是谁来着?
伊斯拉木脑中瞬间闪过数张大寿贵女的面孔,但情?急之下硬是找不到对号的——每一个看上去都多少有点像。
有位他极亲近信任的心腹小声地道:“是这样的殿下,我听说有一种?病症,叫做脸盲,具体的表现就是认不?出人脸,会不?会……”
伊斯拉木差点一个大嘴巴子?给他扇过去:“你是说本皇子?认不清人?还是说我们这些人,连一个女人都分辨不出来?!”
“是这样的殿下,”那心腹又急速道,“其实这一路来大寿,我就思考了很久,似乎我们都不怎么分得清大寿人的样子,就像那些大寿人也不?怎么分得清我们一样。”
想到好几次自己被认成伊斯拉木的场景,那心腹忍不?住冷汗狂飙:“您说,这会不?会上天在警示我们,不?要娶大寿的明皎公主?”
“你给我滚!!!”
那心腹在依言滚蛋前又问了一句:“所以伊斯殿下,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伊斯拉木没好气道,“把她给我送走!去联系明宇!问问他是怎么给的情?报!”
大汉们哦了一声,一头一脚抬起那昏迷的女子就又往后门的方向而去。
中途有人嘀咕了一句:“谁啊?放屁这么臭。”
他们走到后门的位置,拉开门,下一瞬抬着人又冲了回?来:“殿下不?好了!后门有人!”
伊斯拉木正要问怎么回?事,这小宅子?的前门处又传来猛烈的撞门声:“开门!!”
那滚走没两步的幕僚又惊慌失措地滚了回?来:“是执金吾!”
伊斯拉木原本就很难看的脸色在一刹那变得更加难看。
时至此刻,他哪里猜不?到自己是暴露了?
手下人皆一副无措模样,伊斯拉木烦躁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先把人藏起来?过会儿记得统一口径——我就是来置办宅子?的!”
大汉们应声抬人,急匆匆就往宅子?里卧房的方向冲。
他们刚一闪身进去,脆弱的大门再也顶不住执金吾们的摧残,被猛地撞开。
砰——
呼啦啦一队士兵便涌了进来。
燕冢骑马当先而入,稍落后他半步的是康浩和洛京的京兆尹,伊斯拉木抬头看他们,脸色极其不好看:“你们大寿的待客之道就是私闯别人的宅邸吗?”
燕冢根本就不?理会他,倒是京兆尹还说了几句:“伊斯皇子?,你们西凉的做客之道也不?是他国的首都强行掳人!”
康浩比较干脆,直接朝士兵们下令:“搜!”
“你们!”
伊斯拉木怒目圆瞪:“本皇子?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现在听不懂没事,”燕冢终于开口道,“之后就该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