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沒看到那司機換車牌的動作,但能從車窗看到他持著車牌走向車頭,猜到他是安裝了假車牌,也就是常說的套牌,以此避開警察的調查,心說這夥人反偵察意識倒是很強,從中也能看到他們的小心謹慎,也多虧他們對自己收了殺機,否則自己很難從他們四人手底下逃生。
車到青陽市區,李睿指路,引導越野車駛向自家小區。
那幅《山間老寺圖》,李睿從省農大帶回來後,第一時間送到了文墨詩所在的墨香苑,打算是換另外一幅畫。結果第二天發生了瘸子劃車事件,李睿幫文墨詩討回了公道,文墨詩主動請他吃飯,飯間表示不給他換,也不收《山間老寺圖》,讓他自己收著,又額外送他一幅畫。等吃過晚飯,文墨詩把李睿帶回墨香苑,讓他帶走了《山間老寺圖》。因此,那幅畫現在在李睿家裏放著。
這也是為什麽李睿讓徐達帶“錢”趕去家裏的緣故,就是讓他在家裏等著營救自己,至於讓他帶上十萬塊錢的人情錢,是為叫他去家裏找一個合適的理由,總不能一上來就說,“你去我家等我”,那就可能被矮胖子一夥人懷疑動機了。
眼看離家越來越近,李睿心情也是越來越激動,眼睛盯著前麵矮胖子的肥頭大耳,心說死胖子,老子原本好端端的在省城忙活,你特麽不由分說就把老子送回青陽來,害老子還得再回去一趟,不提老子受到的驚嚇,光是這來回四個小時的路途,就膩歪死老子了,今天我要不收拾你個狠的,我特麽就不姓李了,咱們等著瞧!
“好,好,前麵那個茶葉店旁邊就是小區西門,拐進去就是我們家小區了!”
那司機哦了一聲,老老實實依李睿所指,駛入了他家小區西門。
那矮胖子坐在副駕駛位上,東張西望,不知道在找什麽。
李睿笑問道:“哥兒們你看什麽呢?”
矮胖子陪笑道:“沒看什麽,嗬嗬。”
他其實是有些緊張,生怕附近有警察或者被別的什麽人發現,盡管他已經和李睿談好,是幫李睿賣畫,但這是口頭上的說法兒,他真正幹的還是綁票勒索的勾當。他自己明知這一點,所以眼看來到目的地,多少有些發虛。
越野車拐到樓前,李睿一眼看到徐達等在自家車庫門口,而沒進家,估計是老爸不在家,他沒法進屋,看到他的一瞬間,心裏就有了底,壓在心頭的大石也徹底放下,知道今天能夠平安還生了,笑著指向徐達,道:“那就是我幹弟弟,他給我送錢來了。”
那矮胖子見徐達身材樣貌都非常普通,就是路人級別的,也就沒把他放心上,回頭囑咐李睿道:“你拿了他錢就讓他走人,別耽誤咱們正事。”
李睿連連點頭:“大哥你放心,我接過錢來就讓他走人,然後我帶你們進家取畫。我老婆現在在省城,我爸不在家,家裏就我一人,你們也省得緊張。”
那矮胖子高興得笑出聲來,越發覺得這是天意,笑道:“那可是好極了,那就趕緊的。”
越野車很快停到二單元門台階旁,李睿片腿要下車,卻被左邊那個漢子攔住了。
那漢子似笑非笑的對他道:“老弟,咱們先小人後君子,我跟你說明白了,我會陪著你一塊下去,你也就別想跑了,更別想跟你兄弟呼救,你們兄弟倆,可絕對幹不過我們哥兒四個,何況我們手裏還有刀。你放心,隻要老老實實聽話,我們拿到畫就放了你。”
那矮胖子讚許的看了那漢子一眼,對李睿道:“就是這個道理,李老弟你是聰明人,我就不多說了,行了,帶他下去吧。咱們一塊下去。”
越野車四門大開,五個人唏哩呼嚕的全部下了車來。
徐達沒想到車裏竟然下來這麽多人,微微一怔,但很快將目光轉移到那四個惡漢身上。
李睿笑著向他走去,道:“老弟,你來得可正是時候啊。”
矮胖子四人都跟在李睿身後,圍攏向徐達,聞聽李睿此言,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徐達笑眯眯地說:“是嗎,來對了時候就行。”
李睿掏出鑰匙,升起車庫門,從門內牆角裏摸出一杆兒臂粗細的木質拖把棍,右手持了,轉身與徐達並肩站在一起,左手指向矮胖子四人,道:“這四人綁架我,還要殺我滅口,他們手裏有匕首,千萬小心。”
矮胖子四人見李睿到家後突然反抗,都是又驚又氣,凶相畢露,有兩人掣出衣服裏藏著的匕首,那司機回到車尾,從後備箱裏取出一根鋼管,三人呈月牙形,凶狠的走向李睿,殺氣凜然,令人心悸。
那矮胖子尤其氣憤,指著李睿罵道:“我擦你姥姥的,敢情你小子一直在騙我。他麽的老子好心給你留條命,你竟然跟老子玩這麽一手。給我幹他!他馬勒戈壁的,今天就算拿不到畫兒,也要給我弄死他!”說著話,回頭望了望,似乎生怕後方來人。
他怕的當然不是忽來路人,而是擔心路人看到鬥毆場麵後報警,那就隻能先逃之夭夭了。
手持匕首的兩個惡漢知道手裏拿著的是短兵器,跟拿著拖把棍的李睿對打,隻能是吃虧,因此走上幾步就停了。那手持鋼管的司機則不管這一套,掄起鋼管往李睿頭頂砸去。
李睿同樣掄起木棍,從側麵擊向鋼管,將對方鋼管擊歪的同時,沿著鋼管劈向對方手腕。
這是一招劍術,李睿也不知道什麽名字,但打小看武打片,看這一招都看得吐了,早就爛熟於心,此時迎敵,不自然就使出這一招來。
那司機連看都沒看清楚,右手大拇指的指背已經被木棍劈個正著,他疼得慘嚎一聲,有如狼叫,身子差點沒跳起來,下意識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木棍去勢未絕,劈蹭過拇指背,狠狠斬在他手腕上,但聽“喀嚓”一聲輕響,他腕骨已經斷裂。
“啊……啊……”
司機鬼哭狼嚎起來,右手一鬆,鋼管落地,左手握住右手腕,原地亂蹦亂跳,猶如熱鍋上的螞蚱。
李睿已經恨死這四個惡漢,雖說不會真的弄死他們出氣,但也不介意給他們一頓凶殘的報複,因此眼見那司機受傷後,並未留情,揚起木棍,又是一棍重重劈砸下去。
這一棍把那司機的左臂打斷,並把他打倒在地,疼得他趴到地上,雙腿掙紮抽搐不已,熱汗眼淚鼻涕混合到一起,糊了滿臉,別提多狼狽了。
李睿卻並未停手,舉棍打向那兩個手持匕首的漢子。
那兩個漢子嚇得臉色發白,連連倒退,想要避開。
但李睿已經發了狠,又哪肯容他們躲避,快步追上,對準最近一個漢子的腦門揚起了木棍。
那漢子下意識揚起匕首抵擋,卻哪裏抵擋得了?被他一棍打掉匕首後,胸口又被他棍端砸中,疼得慘叫一聲,仰麵摔倒在地。
徐達見李睿如此威猛,索性由得他發揮,抱著胳膊在車庫門口笑嗬嗬的看戲。
李睿一棍打倒那漢子後,又是一棍,對準他小腿砸上去,又是“喀嚓”一聲脆響,將他小腿腿骨活生生打斷。
地上又多了一個鬼哭狼嚎的人。
李睿冷笑兩聲,又去追另外那個持匕首的漢子。
那漢子急了,忽然朝他甩出手中匕首。
李睿眼見分明,急忙側身閃避,閃得雖快,卻還是被那匕首紮了個正著,好在那漢子不會甩飛刀,這匕首是刀把紮到他肋部,隻是疼了一下,要是刀尖紮上,他這條命可就危險了。
李睿疼得呲牙咧嘴,心頭怒火更勝,幾步追上那漢子,手中木棍攔腰掃出。
那漢子躲已經躲不開了,也不敢用手臂招架攔阻,隻能硬生生任他一棍掃上身來。
“嗒”的一聲怪響,木棍掃到了那漢子的左髖骨上。那漢子隻疼得“嗷”一聲慘叫,瞬間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李睿又是一棍打過去,狠狠砸在他肩胛骨上,一棍將他擊倒。
這人疼得五官扭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出,卻是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李睿卻依舊不打算放過他,又是一棍砸下,狠狠砸在他的左臂上,立時將他上臂打斷。
這人也就是剛才在下車前威脅李睿的那個家夥,李睿最是恨他不過,因此給了他三下狠的。這三棍分別重傷了他的髖骨、肩胛骨與臂骨,幾乎將他打殘,估計這哥們傷好了之後,也要變成半殘了。
旁邊徐達將李睿的瘋狂舉動看在眼裏,暗暗心驚,好家夥,這位哥哥今天怎麽這麽狠?當日與那日本女間諜搏鬥時,他可都沒像今天這樣凶狠無情,這四個綁匪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李睿打倒三個惡漢後,已是呼呼喘氣,倒也不是累得,隻是因劇烈運動導致的肺活量增加,他持棍對準那矮胖子,罵道:“孫賊,該他麽你了!你是主使,今天我要不弄你個半死,算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