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陽已從老周口中得知,是李睿臨危機變,掰歪了方向盤,才救活了自己三人,否則自己三人早就變成了三堆肉泥,心中對李睿的親情又深了三分,因此眼下別說李睿在暴力毆打那個肇事司機了,就算一刀捅死他,也隻會為李睿叫好。
李睿把泥頭車司機往地上猛地一摜,如同拖死狗一樣的把他拖到前輪底下,把他腦袋卡在地麵與前輪的夾角之間,喝道:“打不打?不打我這就上車從你腦袋上壓過去!你這車倒不了,往前開還是沒問題的。”
那漢子嚇壞了,兩手亂擺,叫道:“打,我打,我打!快讓我起來,會死人的……”
李睿把他拉出來,喝道:“那就趕緊打!”
那漢子原地躺著定了定神,搖搖晃晃的坐起身,從褲兜裏摸出手機,看了李睿一眼,見他正惡狠狠的瞧著自己,嚇得打了個寒戰,急忙撥打電話,等電話通了以後,結結巴巴的說:“老……老板,已經……已經搞定了,你……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彼端傳來一個中年男子非常興奮的叫聲:“真的假的?這麽順利?一下子就給撞上了嗎?裏麵的人呢?”
那漢子嗯了一聲,有些畏懼的看向李睿,道:“裏麵的人應該……應該是都死了。”
彼端那男子陰陰冷笑,道:“幹得好,接下來你們倆就給我老老實實認罪服刑。放心,等這事風波過去後,我會使錢盡快撈你們出來的,頂多兩三年,你們就出來了。你出獄後,我會再單獨給你五十萬,畢竟你是後車,承擔責任要重一些,可能要多坐個一年半載的牢。”
那漢子嗯了一聲,臉上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神色,畢竟這事失手了,薑威現在說再多都沒意義。
彼端薑威又道:“我就不過去了,他媽的,死人有什麽好看的。你也趕緊掛了電話吧,事後警察要是查到你事故後給我打過電話,問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麽,你就說,出了事故,第一反應是向老板匯報,別的就什麽都別說了。好啦,就這樣,掛了吧!”
那漢子耳聽他要掛電話,忙叫道:“老板你現在在哪?”
薑威奇道:“你管我現在在哪幹屁?我是肯定不會過去的,我要避嫌,我也不可能去見你們倆,你們倆就安心等著被抓吧。”說著就把電話掛了。
這漢子用的是部國產手機,因此音量很大,在旁邊聽著的李睿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對話內容,等電話掛了後問道:“薑威沒說他在哪是吧?”
那漢子可憐兮兮的點了下頭。
李睿語氣淡淡地說:“沒說也沒關係,他自以為事兒成了,你們倆會乖乖認罪背鍋,他作為幕後主使可以高枕無憂,自然不會防備警察找上門去,估計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
他說到這,掏出自己的手機,給市公安局長周元鬆撥去電話,等接通後說道:“周局長,宋書記剛剛在市委家屬大院外的路上遭遇了一起有預謀的車禍事故,險些車毀人亡,請您盡快組織精幹力量,組成專案組,馬上來事故現場,我已經抓到了兩個肇事司機,他們也供出了幕後主使,您的人一到,就能去抓幕後主使了。”
周元鬆此時是剛到單位,大腦剛從早上的生活狀態轉到工作狀態中,還未完全運轉起來,一聽李睿這話就給懵住了,宋朝陽遭遇了有預謀的車禍事故?謀殺?險些死掉?不會吧?開什麽國際玩笑?誰有那麽大的膽子,竟敢謀殺市委書記?是自己在做夢,還是李睿在開玩笑?
李睿聽了一會兒,不見他回答,奇道:“周局長?您在聽嗎?”
周元鬆回過神來,道:“啊……我在聽,你……說有人謀殺書記?”
李睿苦笑道:“我知道您不信,我也不信,即使現在身在現場,我還是不敢相信,就有那麽愣的人,敢對書記下手。不過您一聽幕後主使的身份就明白了,幕後主使是韓水的小舅子薑威。”
周元鬆一下警覺起來,道:“薑威是要殺死書記為姐夫報仇?”
李睿補充道:“也是為他姐姐報仇,他姐姐也被抓了。不過,這隻是目前的推測,還不知道真相是否如此。那兩個肇事司機隻是被薑威收買撞車,並不知道薑威真正的目的。”
周元鬆不可思議的叫道:“這個薑威也真是喪心病狂,他姐夫之所以被抓,是違法犯罪在先,政府對其打擊處理是責任所在,他怎麽還要報複政府?”
李睿不說話了,再說的話,周元鬆也會繼續搭話,那二人聊起來就沒完沒了了,但眼下顯然不是聊天的時候。
周元鬆見他不言語了,也猜到他的催促之意,道:“好的小睿,你讓書記放心,我馬上帶隊趕過去,我親自帶隊趕去現場。”
李睿道:“您不用親自來了吧,秘書長估計這就派車過來接書記去市委了,您來了可能見不到人。”
周元鬆道:“好,謝謝你的提示,那我就盡快趕過去,掛了吧。”
李睿打完這個電話,又給關維偉打了過去,等他接聽後叫道:“偉哥,別說我不給你在書記跟前表現的機會,你馬上以最快速度帶隊趕過來,書記剛剛被人用交通事故的方式謀殺,好在未遂……”
該打的電話全部打完後,李睿喝令兩個司機,跟隨自己走到路邊的人行便道上,那裏站著老周與宋朝陽。
“咦,保衛處的人還沒到?”
李睿見二人身邊沒有其他人員,大為驚奇,出言質問老周。他剛才可是吩咐老周請秘書長杜民生叫保衛處人員過來的。
老周還給他一個無奈的眼神,轉目看向宋朝陽。
宋朝陽道:“沒必要搞得興師動眾,不是已經沒有危險了嗎。”
宋朝陽此時已經從震驚與慌亂中恢複過來,又變回了那個沉穩淡定的市委書記,光看他現在的神情,誰也不知道他之前差點死在謀殺車禍之中。
老周補充道:“秘書長已經知情,正在趕過來。”
李睿點了點頭,道:“我已經給市局周局長打了電話,他馬上帶隊趕來。”
宋朝陽奇怪不已,道:“怎麽還驚動元鬆局長了?小睿你這可有點多此一舉。”
這話就有點責備的意思了,責備李睿把事情搞得太大,傳得太廣。在宋朝陽以為,出車禍隻是平常事,也不是什麽好事,沒必要搞得人盡皆知,難道市委書記差點被車撞死這種事傳出去很好聽嗎?
李睿苦笑道:“書記,您要是知道,這不是一起普普通通的交通事故,而是一起蓄意謀殺,您就不會怪我多此一舉了。”
宋朝陽與老周聞言都是大吃一驚,二人對視一眼,宋朝陽奇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李睿把那個滿臉血窟窿的攪拌車司機抓到跟前,趁勢踹了他一腳,喝道:“趕緊的,把薑威交代你們的事再說一遍!”
那司機不敢不遵,呲牙咧嘴的講了薑威的陰謀。
宋朝陽不聽則已,聽後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相信的看向麵前兩個司機……不對,準確的說,應該是兩個殺手,就這兩個普普通通的男子,剛才竟然想要自己的命?想要自己三人的命?他倆將自己三人當成了什麽?毫不值得可惜的紙人嗎?高高在上一腳油門就衝了過來,像是碾壓臭蟲一樣的想要碾壓自己三人?他們怎麽這麽狠辣這麽無情?他們還是人嗎?
老周聽後怒不可遏,揚手狠狠一拳打上那司機的麵門,嘴裏罵道:“你們真他媽狠啊,竟然要把我們活活撞死,我打死你個王八蛋……”說著實在氣不過,又是幾腳踢過去。
李睿也沒攔阻老周,何止是老周,他自己何嚐不是一肚子的火氣,要不是顧忌場合,真想把這兩個家夥活活打死,別看他們現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裝慫包蛋,可他倆開車撞人的時候可是一點不手軟呢,隱藏在幕後的薑威固然該死,這兩個家夥也絕對不是好玩意,厭惡的瞪著那司機,問道:“你們是怎麽知道一號車的出發時間的?監視我們了?”
那司機已經被老周打得倒在地上,抱頭叫道:“別打了……再打就打死了,大哥饒命……饒命啊,是……我們是監視你們來著,已經監視兩天了,是薑威告訴我們來這條路上監視的。”
李睿聽得眯了眯眼睛,眼底已經浮現出絲絲的殺機,這個薑威,無法無天,連市委書記都敢殺,怕是他姐夫韓水都不如他凶霸無腦吧?這次抓住他,就算不能判他個死刑,也要他在監獄裏待一輩子,此生是別想出來了。
老周停手的時候,秘書長杜民生也趕到了,李睿把他帶到宋朝陽身邊,將這起事故的真相和他講了。
杜民生聽說這赫然是一場謀殺,驚得臉色有些難看,在他的認知中,青陽自建國以來的曆史上還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有人竟敢謀殺市裏一號領導,這在古代可就形同於殺官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