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樓門鎖閉,樓內亮燈的房間也都陸續熄滅,最後還亮著的房間有:一層兩個,二層一個,三層一個,四層一個,緊跟著,三層四層的房間也都熄了燈,隻剩一層和二層的三個房間。又過了一會兒,一層那兩個亮燈的房間也熄了,整棟樓隻剩二層那個房間還亮著燈。
說巧不巧,二層那個亮燈房間沒有窗簾,以四人居高臨下的角度,能望進去一些,隻見那個房間空空如也,沒人也沒床,不知道這樣一個房間幹嗎還一直亮著燈。
“可以行動了!”徐達語氣淡淡的說道,輕鬆得根本不像是去複仇,而是去洗手間上個廁所。
李睿忙道:“別急,確定哪個是‘少爺仔’房間了嗎?”
楊香道:“用得著確定嗎?進去挨房間搜就是了,隻要他在樓裏,還怕他飛上天?”
李睿也不理會她的戾氣之言,道:“我推測,‘少爺仔’應該住在三層那個亮燈的房間,他這種混江湖的人物,肯定不會住一層,太危險了,一層會住他的小弟,好給他把門;四層則太高,爬上去太費力,他也不會住;三層攻逃有據,他最有可能選擇。”
楊香故意和他抬杠:“為什麽不是二層?再說,就算他在三層,三層那麽多房間,你知道他住哪個?還不是要一間間的找?要我說,咱們直接闖進去抓個小弟,從他嘴裏掏就可以了,哪兒那麽多推測分析,累不累啊你。”
徐達笑了笑,道:“先進樓再說吧。”
三人原路返回,下到巷子裏,再小心翼翼的摸到巷子盡頭,再次來到了那棟四層小樓的麵前,樓門依然緊鎖。
徐達上去摸了摸門鎖,也不知道從哪掏出來兩根細鐵絲,插到鎖孔裏忙碌起來。
李睿非常奇怪,低聲問道:“這是你從國內帶過來的?”
徐達笑道:“當然不是,真帶著這個,我怎麽通過飛機安檢?是剛才從樓頂下水管上折下來的。”話音落下,鎖孔裏傳出細微動靜,皺眉道:“不行,裏麵反鎖了,打不開。”
楊香壓低聲音說:“一樓窗戶沒裝防盜欄杆,我們試試看能不能打開?”
李睿小聲道:“驚動裏麵的人怎麽辦?”
楊香答道:“一樓最左和最右兩個窗戶,從頭到尾沒有亮過燈,應該沒人住,我們分別試試。”
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能夠進入樓中而又不驚動“少爺仔”等人的辦法,也隻能采用這個法子,於是三人分成兩組,分別去試探一層左右兩端的窗戶。
李睿跟在楊香屁股後麵,跑到最右端那扇窗戶前,用掌心貼住下層可以活動的小窗玻璃,試探著向上移動,發現窗戶已經扣死,根本移不上去。二人回往樓門的時候,李睿有些不甘心的在右邊數第二扇窗戶上試了試,不試不知道,一試又驚又喜,這扇小窗居然沒有鎖死,是可以移動的。
三人很快湊到這扇窗戶前,略一商量,決定由身形相對小巧玲瓏的楊香充作先鋒,先爬進去,進去後排除危險,確認安全後,徐達與李睿再進。
李睿站在一旁,用手托著那扇活動的小窗,露出一個半米方圓的窗口,楊香雙手按住窗台,雙足蹬地,身手敏捷的鑽了進去,眨眼間已經消失在黑黝黝的房間裏。
這個房間裏盡管有張單人床,卻是空無一人,楊香在屋裏繞了兩圈,確認安全後,回到窗後,招呼徐達與李睿進屋。二人也很快鑽了進去,不過身形高大的李睿很費了一番工夫,畢竟窗口太小。
“我記得,旁邊那個房間,就是一層最後熄燈的兩個房間之一,裏麵肯定有人。我們開門進去,抓住一個訊問,讓他說出‘少爺仔’的房間位置。”
楊香戰意熊熊,第一時間拋出自己的想法。
徐達和李睿都無不同意見,於是就此決定下來,三人走到門後,小心翼翼打開屋門,一個接一個的走出,很快摸到旁邊那間房子的門口。
令三人驚喜的是,屋門居然沒有關閉,而是虛留著一道縫隙,裏麵人睡覺時所打的呼嚕聲清晰的傳了出來。不知道裏麵的人是怎麽想的,是忘了關,還是故意開著,好辨聽外麵的動靜?當然三人不會關注這個問題,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們去做。
楊香輕輕推開屋門,第一個閃身進入,徐達忙拉著李睿跟入,反手把屋門虛掩。
“咚……咚!”
連續兩聲悶響,屋裏的呼嚕聲消失了。
楊香回到徐達二人身前,低聲道:“屋裏睡了兩個人,都打暈過去了,開始訊問吧。”
徐達道:“嗯,叫醒一個,不過要先堵住他嘴,免得他醒過來大喊大叫。”
這個房間麵積不大,暫時被充作宿舍,門內一左一右各有一張單人床,被楊香打暈的兩個家夥分別睡了一張床。
楊香拿出手機,打開閃光燈,交給李睿照明——之所以用手機照明而非開燈,是怕引起外麵人的注意,盡管現在“少爺仔”所有手下都入睡了,但誰能保證某個小弟不會突然醒過來,或者忽然起夜上廁所?因此還是謹慎點好。
楊香自己用匕首從床單上割下幾條布條,分別捆住兩個小弟的手腳,又塞住他們的嘴巴,這才伸手指按住其中一個的人中,把他喚醒過來。
那小弟懵懵懂懂的醒過來,愣了一忽兒,驟然看到麵前站著三個素不相識、麵帶冷色的男女,嚇了一跳,張嘴就要喊叫,卻很快發現,根本不用張嘴,嘴巴早已是張著的,裏麵塞了東西,舌頭一動不能動,根本喊不出來。
徐達拿出剛才開鎖的鐵絲,垂直放到他的眼睛上方一厘米處,語氣柔和的說道:“告訴我‘少爺仔’住幾層,又是哪個房間,不然我就插下去。”
那小弟又驚又怕,又怒又急,忽然開始掙紮,橫眉怒目的想要反抗。徐達眼疾手快,一把將他從床上扯到地上,免得他在單人床上掙紮發出太大動靜。
李睿蹲到地上,用雙膝跪在他兩腿上,牢牢壓住他,讓他動彈不得。
徐達依舊用鐵絲對準他的眼睛,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再不回答,我真會插下去的。”
那小弟憤怒的瞪著他,目光裏別有幾分大義凜然、不懼威脅的味道。
“嘿,還是個忠誠的小弟,既然這麽忠誠,那就給我看看,你骨頭到底有多硬。”
楊香語氣陰沉的說道,彎腰下去手持匕首就要動手。
徐達道:“不用,你把另外那個人抓過來,叫醒他。”
楊香雖然不知道徐達什麽意思,卻也沒有多問,收起匕首,走到右邊那張單人床前,將另外那個看上去有些胖乎的小弟扯到地上,拖了過來,將之叫醒。
這個人不僅胖,長得也有幾分憨厚,若是在外麵大街上被人看到,誰都想不到他是黑幫分子。他被楊香叫醒後,也是先茫然迷糊了一陣,隨後才發現不對,驚惶的看著楊香。
徐達對他笑了笑,道:“你別怕,隻要老實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不過你這個兄弟沒有老實回答問題,所以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看看他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
他說完這話,在這個胖子的注視下,手持鐵絲,猛地刺入之前那小弟的左眼之中。那小弟疼得發出一聲慘嚎,但聲音全部卡在喉嚨那裏,卻越發的令人毛骨悚然。那小弟劇烈掙紮,李睿幾乎快要壓不住他。
一旁楊香眼疾腳快,一腳狠狠踢在他太陽穴上,踢得他腦袋一晃,人也跟著暈了過去。
那胖子看到這一幕,嚇得額頭冒出豆子大的汗珠,臉色驚懼之極。
徐達道:“現在,我問你話,你要老實回答,不然會和他一個下場。”
那胖子想要點頭表示遵從,但他躺在地上,點頭的動作實在難以完成,不得不用眼睛連續眨動來表示心意。
徐達笑道:“非常好,現在我問你,‘少爺仔’住幾層,哪個房間?”
那胖子喉頭處烏魯烏魯的作響,似乎想說話,但說不出。
徐達道:“我可以拿出你嘴裏的東西,但你不要喊叫,否則你馬上就死。”
楊香配合的蹲下身來,用匕首比在胖子的咽喉處。那胖子急忙搖頭,表示自己完全屈服順從,不會喊叫。
徐達一點一點的拿出他嘴裏的布條,快完全拿出來的時候停下,做好隨時塞回去的準備,道:“可以說了。”
那胖子道:“%!@#*”說出來的竟然是一串粵語。
徐達、楊香和李睿三人誰也聽不懂粵語,彼此對視,都是茫然無措。
徐達問道:“你不會講國語嗎?”
那胖子搖頭道:“*#¥……”
徐達直接無語,又把布條塞到了他嘴裏。
楊香小聲道:“他應該是說,他隻會聽國語,不會說。”
李睿道:“這也好辦!”說著對那胖子道:“我會伸出手指,從一到四,是哪層你就點點頭。”
那胖子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