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楊鵬,跟李睿步伐跟得最緊,所以發展得也更好,現在除去兼著盛景大酒店山野菜製品廠的廠長外,還是李睿給董婕妤開的那家專門給達菲製藥青陽製藥廠供料的化工公司的老總,幾乎天天都在外麵天南海北的跑,國內知名的化工原料城市、港口城市、進出口城市,都留下了他年輕得誌的身影。現在的他,住豪宅,開豪車,銀行還有百萬存款,已經達到了他這個年紀大多數人可望而不可達的高度。
試想李誌超混得那麽差,看到張兵與楊鵬混得這麽好,如此巨大的反差豈能讓他不羨慕?豈能讓他不動心?他因此想跟李睿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說心裏話,李睿已經忘卻和李誌超的仇恨了,和這種小人物計較爭鬥很沒意思,反而會自墮身價,但他卻也不想提攜李誌超,原因很簡單,因為李誌超是一條養不熟的狼。之前李睿為了幫他升為工商分局副局長,不惜得用自己的人情跑去和市工商局長談,結果幫李誌超達成願望後,對方轉過頭來就狠狠咬了他一口,如此忘恩負義心機歹毒的人,怎能再往身邊放?
但李睿轉念又想到,李誌超現在混得這麽慘,自己多少是有責任的,哪怕全是李誌超咎由自取,但如果沒有自己,他也不會變成眼下的可憐樣子,既然如此,自己就拉他一把,當是補償他坐牢的損失了,問道:“你那兒有他合適的工作嗎?”
楊鵬道:“沒有,真沒有,他什麽都不會,什麽都不懂,咱們公司專業性又那麽強,你說我招他進公司能幹什麽?”說完忽然醒悟,叫道:“你不會真要用他吧?我隻是把他的話原封不動的轉告給你,可不是要你用他,他那個人,跟咱們走不到一塊去,不是一路人,他也不是真心實意跟你,隻是想跟你這兒找份好工作多賺錢。”
李睿心中暗道,這一點我又何嚐不知?我也不打算收服他這個人,隻是補償下他罷了,道:“他什麽都不會,但是可以學呀。我記得你總是說,你以前也不懂化工這一塊,但一來二去,也被倒逼得學會了解了三十多種化工原料的生產原料和製造工藝,既然你能學,他也就能學啊。你看著給他安排個不太複雜的崗位吧,薪資不要太低,但也不要過高。”
楊鵬歎道:“唉,你就是心軟。好吧好吧,那我就看著安排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他知道公司是你的。”
電話打完,李睿收起手機,看到青曼已經蹲下去陪小博文釣魚了,想到李誌超坐牢的兩年,他的老婆孩子得不到老公和爸爸的陪伴,不由得有些心酸,暗道:“李誌超啊李誌超,我這次給你安排工作,就當是補償你了,希望你能真正放下對我的仇恨,以後多為老婆孩子考慮。唉,說起來大家都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快快樂樂做朋友不好嗎,幹嗎總是爭來鬥去的呢?”
同一時刻,市北區靠東的一座老舊小區內,剛剛遛彎回到家裏的李誌超接到了楊鵬打來的電話,接聽後麵現喜色,嗯嗯呀呀的答應了一番,等電話掛掉後,他臉上喜色迅疾收斂,轉為無限的陰毒殘忍,自言自語的說道:“李睿你個王八蛋,你他瑪給我等著的,我要不讓你也嚐嚐坐牢的滋味,我就不姓李!”
……
轉過天來是周六,李睿吃過早飯後,驅車趕回雙河,路上約了計成聖在縣政府門口見麵,等趕到縣城後,沒去招待所院裏停車,而是直接開到政府大院門外的輔路上,下車後叫上早已等在門口的計成聖,一起去見新縣長卜玉冰。
卜玉冰這個縣長還真是說到做到,李睿帶計成聖找到她辦公室裏就見到了她。她也不理李睿,直接向計成聖要來他和縣裏簽訂的協議以及保證金的收據等可以作為直接證據的材料,一邊看一邊向他詢問了解內情。
計成聖見新來的女縣長長得既漂亮,還願意幫自己解決問題,既高興又激動,一激動就把不住嘴門,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出來,像“卜縣長你真好啊,我為什麽早沒遇到你呢”這類的話,還能聽,可像“哇嘞,卜縣長真是既漂亮又善解人意,我好想跟你交個朋友”這種話就不能入耳了。
李睿在旁聽得暗皺眉頭,不停對計成聖使眼色,示意他少說廢話。計成聖卻根本不看他,一雙目光隻是直勾勾盯在卜玉冰臉上,活像沒見過女人的豬八戒。
卜玉冰調查清楚之後,確認此事為真,便把一應材料還給計成聖,說道:“計總你放心,這件事我既然管了,就一定會給你解決掉,你先回去等消息,最晚一周,一定給你個結果!”
這話雖是從女人口中說出來的,但擲地有聲,豪氣幹雲,聽了讓人打心裏頭舒坦,不由自主的產生一股敬仰之情。
計成聖樂得合不攏嘴,道:“卜縣長,我真是從來沒見過你這樣廉潔高效的縣長,今天見到算是徹底服氣了,就算那一千萬要不回來,有你這一句話,我也知足了。”
一旁李睿聽得大跌眼鏡,瞪眼看著計成聖,心說這位老兄拍馬屁拍得也太不走心了吧,卜玉冰不過是給他開了張空頭支票而已,怎麽就稱得上是“廉潔高效”了?這跟廉潔有一毛錢的關係啊?跟高效也是八竿子打不著吧?就算非要誇她高效不可,也要等她把問題解決了再誇啊,這位仁兄不是看她長得漂亮被迷住了吧?心裏還有點發酸,自己自從知道他的遭遇後,可是東奔西走費心費力的為他解決問題,隻是礙於權力所限,不能痛痛快快的幫他解決,結果現在卜玉冰這個新縣長忽然插足進來攬了這件事過去,他馬上就跑去拍卜玉冰的馬屁,絲毫不記自己之前的付出,唉,不得不說,商人就是勢利啊。
當然卜玉冰在這件事裏的表現也不好,事先也不跟他說一聲,上來就把計成聖這件事搶過去了,而這件事他已經忙碌奔走了半程,離完全解決差不了多遠,就這樣被人搶走,他心裏很是不爽。話說回來,他是有私心的,幫計成聖解決了這個難題,雖然不算什麽功勞,但可以得到計成聖以及類似投資商的好評讚譽,這對於提升他在縣裏的聲譽是有很大好處的,如今這個提升聲譽的機會被卜玉冰搶走,怎麽可能不氣?
他懷疑,卜玉冰就是考慮到了這其中隱藏的巨大好處,所以才一上來就搶著攬走了這檔子事,她作為新任縣長,更需要類似的來自民間的褒獎與誇讚來建立她在縣裏的聲望。當然,為官者抱有這種私心並不為過,隻要主要目的是為人民服務、幫群眾解決問題,就是可以理解的,可如果主要目的是為了沽名釣譽,那就是心術不正了。李睿覺得自己屬於前者,而卜玉冰則像是後者,不過現在還無法準確判定,還需要再和她共事一段時間才能看出來。
卜玉冰聽了計成聖的溢美之詞,麵無表情語氣冷傲的道:“沒有‘就算’,我既然答應你了,就一定會說到做到。”
計成聖笑眯眯地說:“那當然是最好,如果真能要回來,我可要重重感謝你。”說完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叫道:“哦,對了,卜縣長方不方便給我留個聯係方式,以後我們也能隨時溝通聯係?”
卜玉冰看穿了他的用心,臉色冷淡的道:“你想聯係我,找李縣長就行了,你先回去吧。”
計成聖吃了個軟釘子,雖然心有不甘,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麽,說了句感謝的話,轉身走了出去。
李睿聽後可是不高興了,你卜玉冰既然攬了計成聖這件事,那就完全攬過去,別再留個一星半點給我這個副縣長,你和計成聖之間溝通,讓我當傳話人是怎麽回事?哦,好人你做,力氣我出,憑什麽啊?心裏不高興,卻也沒有當場發作出來,心想,過會兒想辦法要到她的手機號,再偷偷告訴計成聖,讓他以後直接聯係她,自己就抽身事外,反正一個喜新厭舊,一個善搶表現機會,那就讓他們倆一塊玩去好了。
“李縣長,我記得你昨天說,你曾經想過,用經濟開發區已經廢棄的老機械廠的地皮,抵償計成聖的千萬保證金,但是前任陳縣長否了,說那塊地皮已經賣給縣裏另外一個房產商,是有這回事吧了?”
等屋門重新關閉後,卜玉冰臉色冷淡的看著李睿問了這番話。
李睿心頭一動,怎麽著,她也打起了那塊地皮的主意麽?點頭道:“是的,不過陳縣長那麽說了以後,我讓人聯係國土局查問那塊地皮的動態,結果發現還沒賣出去。”
卜玉冰秀眉一揚,道:“那你沒再找陳縣長核實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