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生日宴后已经整整半个月,罗孚突然忙了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忙什么,母亲对向西行的喜欢从生日宴会那天的事后,立刻提到了一个极端。
“妈……”温诺柔简直哭笑不得。
听清楚她的话罗孚不死心的再接再厉道:“闺女,你真的你再考虑考虑,这孩子真的好,我几年前就看中他了,真的,你不信去问念念,据说他以前谈了场恋爱,被伤的透彻心扉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再恋爱,洁身自好,也没听他跟哪个传过绯闻。”
“可那天在宴会上主动出手帮你!而且事后还主动送你去房间休息,我都打听过了他哥根本就不在休息,就是专门去送你的!”
如果向西行知道自己只是做了个好事就被人想成这样,八成会想做时光机穿越回过去吧。
罗孚还在说:“而且咱们家跟向家关系不错,他妈跟我是同班同寝的同学,人品我敢打包票多,很好的一孩子啊。”
听这意思是不撮合成就不会罢休了。
这时预备铃终于响了起来,温诺柔朝外看了眼长吸一声,从没像现在这样期待过上课。
“妈,晚会儿再说吧,我得去上课了。”
“哦。”那边人语气有些失落,又紧接着神采奕奕:“那你把这事往心里记一记,多考虑考虑。”
似乎是终于发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与当初所说相悖,没忍住干咳了声轻道:“我是觉得难得遇到这么一个好的,年纪相仿知根知底,将来在一起,出不了大乱子。”
出乱子……
罗孚一直想为她找一个相对‘普通’的对象。
普通大学毕业,普通的工作,普通的知冷知热,普通的谈过几场恋爱,然后遗憾分手,人品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最好还要对对方家里知根知底。
可放眼帝都周围认识的适龄青年,能达到罗孚这个标准的人基本没有。
有的要么本身有点问题,或是本身就是个花花公子哥,所以恋爱,分手,恋爱,分手。
有的则早早结婚生子,又离婚。
生日宴会上来的一些人,大都是罗孚从小看着长大的,小时做了什么,大了又是什么品行基本上就没有不知道的。
事事普通,人品尚可,总之各项要求完全是霍司奕的反面。
要体贴人,要普通,上面不是有个哥哥,就是有个姐姐,总之不是家里的老大,要是那种从小被宠着疼爱着长大,将来不需要继承家里的公司,肩上担子不重,不能啃老,还要有自己的工作的那种。
罗孚考虑的很深,考虑来考虑去,剔除了那些不合格的最后就剩下零星几个人,剩下的人里面向西行这个人完全就长在了罗孚的各项严苛要求上。
是家里的老二,从小到大都‘普通’,有自己的工作,谈过几场恋爱,也懂得照顾人。
向陆两家关系好,将来向西行要出轨还是要养小三,都要掂量掂量整个陆家,也因此不怕出什么事。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那真是一整晚都睡不好觉,恨不得将温诺柔从床上挖起来郑重跟她说这件事。
生怕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她考虑过了,温诺柔性格内敛,要找个稍微活泼一些,会说话,情商高的人互补。
罗孚跟向西行相处的时间少,不知道他到底活不活泼,但是看他大哥那性格,应该也不是太过安静的一个性格。
罗孚是真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家里人也没几个不同意的,陆远航虽然想给诺诺找个‘天之骄子’但一想到他从小看着长大最为器重的那一位都做了些什么,也不得以打消了这个念头。
霍司奕以一人之力,成功掰折了陆远航心目中对那些‘天之骄子’的看法,以至于现在他看谁都像是衣冠禽兽。
从小就不在身边吃够了苦,陆远航可不想再给女儿的终身大事上添乱。
这事上陆念思没有发表看法。
……
“对了。”看温诺柔要走,黄雨笙突然凑过来跟她说:“十三班来了两个转学生,都是女生,下午刚来,看上去不好惹,不过。”
黄雨笙左右扫了两眼小声说:“家里有钱,说是周校的关系,你多留意着点。”
这个时候还有转学生?
温诺柔没将这话放在心上,这是第一个错误。
可当她推开教室的门,像往常一样走到讲台上时,却从教室后排的座位上听到了两声惊呼。
“温老师?”
温诺柔这才奇怪地看了过去,目光触及到这两个人的脸时结结实实的愣住。
不是说开学就是高三吗,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留级?
……
“我不知道啊。”
池隽的肚子凸出来的已经很明显了,她左手端着盛着柳橙汁的杯子,右手习惯性的托着腰,随意找了个地方靠着。
罗孚跟陆远航正在跟别人说话,温诺柔趁机躲了出来,遇到刚刚落单的池隽,想过岳家会来人,但没想到池隽也跟了过来。
“他妈说的,让我早认认人就让岳崇文带我过来,不然我才不想来呢。”
恰好岳崇文也找了过来,看到与池隽说话的是温诺柔还松了口气将手里的水果蛋糕递了过去,临了还嘱咐:“老婆,少吃一点,等晚上我带你去吃大餐。”
等等,老婆?
而且池隽还很淡定的接受了这个称呼。
她默了默奇怪问:“领证了?”
池隽忙着吃小蛋糕,听到这话也只是抬了抬眼睛:“哦七夕那天硬是被拖过去领的,说什么不领证没什么安全感,怕我跑了,毕竟现在挺流行带球跑的。”
带球……什么?
温诺柔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搭在池隽跟岳崇文身上。
果然爱情使人智商退化。
“你不知道吗,就那个向华制药公司的向家,家里的老大向东旭他媳妇就是带球跑啊。”
向……
温诺柔嘴里的那口香槟酒差点喷出来。
又是向家?
正说着手里的小蛋糕也被消灭的差不多,池隽这才想到温诺柔刚刚问她的问题,扭头就看向旁边的岳崇文:“刚刚诺诺跟我说你表妹转学去了南中附属,读高二,这事你之前知道吗?”
“这事啊,听说过。”
岳崇文想也不想的答:“表姑好像找了什么门路,硬是把她塞进了个寄宿制的学校,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学校,原来是南中附属啊。”
听她这么说温诺柔皱了皱眉奇怪道:“暑假跟她一起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他们两个是一块转过去的。”
提到另外的女孩岳崇文的表情变了变,但他咳了声装出平淡的样子:“哦,一起就一起呗,怎么了,她们俩是又干什么了?”
“那倒是没有……”
几个人闲聊了几句,不多时周围气氛安静了下来,主人公登场,所有的灯光齐齐熄灭照去那边,人群一阵骚动,所有人不自觉看了过去。
推搡间温诺柔差点被人挤进泳池里,幸好被人一把拉住。
温诺柔松了口气,黑暗中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模模糊糊能感觉得出来是个男人。
“谢谢。”她说。
对方微愣,接着轻‘恩’了声。
他的声音有些深沉,听上去不是个爱说话的人,温诺柔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确认她彻底站稳了,对方才迟迟的松开温诺柔的胳膊。
那边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这一边年轻人两个人一对头,小声绰绰的同同伴咬耳朵,孤家寡人的她站得远,听不太清楚那边的说话声。
这样的场合她来的不多,年长的人基本都站在灯光一边,泳池这边集中着的尽是些年轻人。
黑暗的环境带给人一丝不安,温诺柔本能的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寒毛立刻从头蔓延到了脑袋上,她本能的瑟缩了一下,身边却传来一个吸气声。
温诺柔这才回神,意识到自己踩到的不可能是青蛙等软体动物,极有可能是在场某位的脚背。
何况她今天穿的是高跟鞋,细高跟。
温诺柔匆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对方也是能忍,都这样了,还只是很轻的恩了声。
有点高冷啊,都这样了还‘恩’?
这就是传闻中的不善言辞?
大概是怕她难为情,应该个体贴的人吧,温诺柔有些分神的想。
这种情况下为了以示尊重很少会有人突兀的玩手机,可或许是灭灯的时间太长了,身边传来一阵抱怨声,接着陆续有人拿出手机照明,黑暗中突然多了些光亮,温诺柔要抬起头跟对方道歉,却好死不死的被身边的人撞了一下。
她本能的要站稳脚跟,却只看到那人匆忙离开的身影。
“你在这儿啊。”人群中一阵骚动,忽然有人走到自己的身边,温诺柔抬头去看发现是向西行。
听到这话她皱了皱眉,听那人说完下半句话:“阿姨说刚刚看你正跟朋友说话就没叫你,她让我跟你说一声他们先回去了。”
温诺柔微怔,脑袋里像是有一只老鼠在拉弦,发出刺啦刺啦刺耳的声音,差点让她失去思考的能力。
等等等等,什么叫他们先回去了。
但温诺柔还是强装镇定的点头:“哦,我知道了。”
向西行奇怪:“就这样?”
温诺柔比他更感到奇怪:“不然呢?”
向西行靠的近了些,嘴巴几乎贴上了她的耳朵:“你应该知道陆伯母什么意思吧。”
这个姿势跟这个距离……温诺柔微微蹙眉,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心里都是戒备。
她这一步刚好令自己踩在了泳池边上,看她还要再退,向西行眼疾手快的伸手,半搂着她的腰,将人整个拉了过来。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感觉到腰上搁着的那只手,温诺柔本能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幸好不等她推,这人已经松开了手。
这动作实在太轻浮了。
温诺柔本能的又蹙起眉。
“不过阿姨他们确实先走了,好像是陆念思有什么事儿?我不是很清楚,等会儿你玩儿够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温诺柔收回视线,一手提着裙子试图往前走了几步。
今天她跟水犯冲。
“我自己能回去。”
走过的时候温诺柔的身上散发出一些酒香,向西行嗅到,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已经见她匆忙离去。
这是还喝酒了?
等他意识到要追时,温诺柔早已消失在了人群中。
额,搞砸了。
院子里的灯光陆续亮了起来,他有些挫败的低头,恰好侍应生从旁走过,他顺势从里面拿了杯橙汁。
今天向东旭没来,他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向西行不常在这个圈子里行走,朋友也少的可怜,这种场合他并不常来,今天主要是……闲。
虽然母亲一再提醒他必须要来,但是他本能意识到来了事情就会变得非常麻烦。
温诺柔这个人吧,向西行倒也不是说有多讨厌,就是这人看上去就给人压抑的感觉,让人觉得不大舒服。
算是能理解吧,她是半路被认回家,心事多,考虑的事情多并不奇怪。
但就是她故意装出来的这种什么都不在乎,让人看得心里着急。
何况温诺柔演技太拙劣了,无论表现得有多洒脱,都能让人看出来是心里藏着事。
向西行自认自己了解霍司奕,也没有跟兄弟抢人的打算,主要是闲,闲了就像给人添堵。
……
陆远航跟罗孚确实走的早,不过不是为了给他们创造单独相处的空间,而是据说霍家的人去了家里。
临走时陆念思特地嘱咐他看着点温诺柔,让她多玩一会儿晚一些再回去的,就是怕她正面对上那个修罗场。
陆家跟司旗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齐家那位护犊子的世伯在里面掺了一脚,将司旗直接逼到了悬崖边,霍承広会着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齐耀军自己没有孩子,就格外疼爱罗菲家里的两个小辈,何况陆家两个又都是女儿,他会多上心倒也不奇怪。
想到这里向西行啧了声,半路上听到几个人小声的讨论说:“我刚才好像看到那个霍司奕了。”
一个惊讶地说:“不可能吧,前两天还听说他在住院。”
“你别说我刚刚也看到了,但我以为自己眼花来着……”
霍司奕也来了?
向西行有些惊讶的站在原地愣了有好一会儿,霍司奕住院这事他知道,同事的妻子恰好在医院就职,但他难道是因为温诺柔来的?
……
成家酿酒出身,家里最是不缺多年陈酿,侍应生酒盘里的酒各种度数一应俱全。
向西行朝后看了眼,额……应该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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