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彪再醒过来的时候,却是在军营之中。
召来侍从,顾彪问到:
“现在是几时?”
侍从答到:“回禀将军,现在是午时,距离昨夜的进攻已经过去了六个时辰。”
顾彪抿唇沉思,随后侍从招来军营里的医官,为顾彪检查伤势。
还好,顾彪的晕厥只不过是灵力过度损耗而致,其实身上伤势并不多。
偶有两军交战之时闪躲不及造成的伤势,也多为一些轻伤。
毕竟,提着一把加特林,这大唐军营里还真不存在能近他身的人。
服下丹药,挥手让一众女医官离去,顾彪又招来将领。
“昨日伤亡如何?”顾彪问到。
穆玲雪轻咬红唇,一缕青丝贴在脸颊:
“回将军,昨日我率领的飞剑营约伤亡了一万人左右,负责接应我的盾甲营和御符营共伤亡了八千。”
“您带领的两万五千将士回来的约有一万左右。”
“至于那另一万名敢死队的飞剑士,则是一个也没有回来!”
顾彪沉默,也就是说那个说话铿锵有力,慷慨领军赴死的秀美女军官多半是死了。
与她一同殉葬的还有一万个巾帼女将士。
顾彪记得她的名好像叫琴兰。
很秀气的一个名字,可惜即使这是一个虚幻的世界,也再也见不到了。
顾彪抬头,刚想说话,却见穆玲雪坚定了一下眼神,双膝跪地望向顾彪:
“将军,玲雪愿领责罚!”
顾彪摸了摸后脑勺:“你领什么责罚?”
穆玲雪嘴角苦涩,艰难的说到:
“按照将军的要求,我理应牵制住敌军一半以上的飞剑士,结果只勾引出五万敌军,害了那一万将士,甚至连累了将军深陷敌营。”
静静地望着穆玲雪,顾彪说到:“起来吧,这不关你的事。”
有一说一,这件事的确罚不到穆玲雪身上。
不是每一个计划都能成功的。
你说你要牵制出敌军一半以上的士兵,难道敌军就真的这么听话,出动一半以上的飞剑士来追击你吗?
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要说责罚的话,那也应该是罚在顾彪这个计划制定人身上。
回望着顾彪,穆玲雪咬着红唇不愿起身。
直到顾彪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也不说话,整个军营的气氛开始变得压抑,穆玲雪才不得不听从顾彪的话。
等到穆玲雪起了身,顾彪才继续问到:
“继续说说吧,预估敌军的战损约是多少?”
可能是心系穆玲雪,担心穆玲雪遭受责罚。
为了让穆玲雪在顾彪面前多表现一下,盾甲营的李师浔统领和御符营的张慧萱统领都没有说话,给了穆玲雪一个眼神。
顾彪没去管她们的小动作,而穆玲雪也继续回到:
“回禀将军,敌军被我引出以后,有盾甲营和御符营的策应,战损大概也在一万八。”
“从您带回来的士兵那里了解到,死在您神通下的敌军约在两万左右,重伤的也大概在两万。”
“还有您损坏了敌方的十九艘战船,我方负责突袭的将士也大概对敌方造成了八千左右的战损。”
“至于那一万敢死营的将士造成的战损,我方预估应该在八千。”
顾彪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也就是说,此战己军约损失了四万三千名将士,而敌军损失了五万六千名,重伤两万。
这还不算敌军损失的十九艘战船!
不过顾彪并没有高兴,因为说起来,这几乎大部分的伤害都是他打出来的。
论综合战力,女儿国的士兵还是略逊于大唐。
而且未来敌军会不会有针对他的神通出现也未可知。
就算没有,他的加特林也暂时用不上了。
枪管过载,神通面临崩溃,他需要时间去修复。
而灵气弹夹也打空了,想要填满,凭他现在金丹的修为,至少也要三天。
三天后,别人的右前锋早已赶来汇合完成,顾彪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沉思了一会儿,顾彪问到:“我方的战船赶来了吗?”
“回禀将军,已经到了,正在军营里整顿。”
顾彪从榻上下来,由女侍从服侍他穿上大衣:
“走,随我前去看看。”
“至于你说的责罚,暂且记下!”
……
抚摸着战船上的阵纹,顾彪问到:
“我军的这战船,比起敌人的怎么样?”
穆玲雪跟随在顾彪的身侧,一抿娇艳的红唇说到:
“回将军,已经听从了您的话,撤了战船上复杂繁重的设施,只保留了重要的部件。”
“另外的,战船还增刻了风系阵纹,更换了极品灵石。”
“现在的话,论速度,我方战船大大优于敌方战船。”
“不过在火力和防御方面就略有不如了。”
听了穆玲雪的话,顾彪点了点头:“整顿兵马,让探子注意警戒,稍后召集将领来我的军营。”
“诺!”
……
未时,顾彪在军营里向众人讲述了自己下一步的战略——闪击战。
并分配了相应的任务,定下了进攻的时间。
随后便让众人回去休息。
众人临走时,顾彪注意到了穆玲雪眼里的神采。
她对于那一万赴死的将士还是难以释怀。
飞剑营是除了战船之外机动性最强的士兵,所以穆玲雪作为飞剑营的统领,是闪击战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顾彪知道,该单独找穆玲雪聊一聊了。
如果刀生锈了,那砍出去不仅不能起到伤敌的效果,反而极易误伤自己!
……
鹫虎隘,女儿国军营。
是夜,顾彪来到了穆玲雪的营帐。
坐在榻上,顾彪把玩着手里的一把刀。
这把刀是他刚从军营里获得的,被他用三昧真火祭炼了一番。
这把刀虽然称不上法宝,但是还算锋利。
穆玲雪从自己的储物袋里取了一套茶具,为顾彪斟了一杯茶。
顾彪吹了吹茶,抿了一口,问到:
“怎么?还放不下那一万士兵吗?”
穆玲雪的秀拳捏紧,咬了咬玉齿:“是的,将军。”
“你认识负责统领这一万敢死队的那名秀美女军官吗?”
穆玲雪点了点头:
“认识,将军。她和我是同一期在军营里毕业的,她叫吕琴兰,修为和统兵天赋都很好。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飞剑营的统领本应是她。”
顾彪转头,眼神看向穆玲雪:“那你知道她领兵赴死前说了什么吗?”
回望着顾彪,穆玲雪摇了摇头:“将军,我不知道。”
顾彪继续呷了一口茶:“她说,战死沙场本就是士兵的天职,而她更是为了保卫国家。”
穆玲雪埋头不再说话,不过顾彪可以看到,穆玲雪的面前有泪珠滑落。
“你作为飞剑营的统领,完成军令、带领士兵取得胜利是你的天职,而她作为敢死营的统领,慷慨赴死也是她的使命。”
“如果你真的要懊悔,要责罚的话,我希望你应该是以敌军将士的首级去祭奠她,而不是畏葸不前、心不在焉。”
穆玲雪点了点头,抬起玉手抹掉了脸上的泪珠。
顾彪将手里的刀置于桌上,转身离开:
“此刀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军刀,不过被我用三昧真火祭炼了一番,还算锋利。”
“这把刀就赠予你,我为刀取名百辟,寓意唯刀百辟,唯心不易!”
“希望你能像刀一样,一往无前,斩断枷锁!”
顾彪离开了营帐,身后传来穆玲雪坚定的声音:
“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