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表江风把吐出体外的精血“废物利用”,再次吸收,腹黑的里江风在将鳞甲犀的精血驱逐出体内之前,还特地用赤金色灵力将其摧毁。
所以表江风才会看到那未被自己吸收的本源精血,忽然间“枯萎凋零”的诡异画面。
这倒怪不得里江风浪费。
作为最了解表江风的人,他清楚地知道,倘若自己不把那滴鳞甲犀的本源精血彻底毁掉。
表江风那家伙,一定舍不得这四十点功勋换来的“宝贝”。
他可不想二次返工。
把通脉突破到炼体境只有一次的筑基机会,用在鳞甲犀这种垃圾种族上......
在里江风看来,这他娘的才是最大的浪费!
而且他觉得,自己的选择实在是太明智了。
以他那强悍的血统,不说必须用超凡种族的精血筑基,最起码也得是十强种族中,靠前的几个种族才有这个资格吧?
虽然里江风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体究竟出于什么原因,选择表江风作为主体。
但是他觉得,这无疑是一个愚蠢至极的选择。
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表江风,会让他本该辉煌的人生变得平庸,且黯淡无光!
好在经此一役,他已经取得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的人生,将会重新步入正轨,走回他本该走的“王者之路”。
至于表江风那个家伙......
就让他继续被封印在那暗无天日的空间中,好好体验一下自己这么久以来,日日夜夜所遭受的痛苦吧!
感受着自己的力量,正在伴随着夔牛精血的消化而飞速提升,江风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起来。
“是时候迎接新的人生了......”
江风闭上眼睛,仔细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刻。
为了与过去的人生完全割裂,里江风决定为自己起一个新的名字,作为新的开端。
“叫什么好呢?”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
必须要起一个足够霸气的名字,才能匹配得上自己的血统与身份!
当然,新名字不能过于中二,也不可以太过羞耻。
里江风自认为自己的审美,要比表江风高上不止一个层次。
所以像是什么“五虎断魂枪”、“龙傲天”、“叶霸天”之类羞耻度极高的名字......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就在里江风左思右想,都思索不出一个合适自己的名字时,他忽然感觉眼前的世界,似乎瞬间颠倒、扭曲了起来。
而他的喉咙也像是被一只有力的巨手握住了一般,有些发紧,心中猛地爆发出一阵强烈的不祥预感。
当然,令里江风忽然间感到如此紧张的,并非是眼前那上下颠倒、左右扭曲的世界。
他拥有和表江风一样的记忆,因此里江风十分清楚,这是吸收被斩杀万族成员精血、将要离开梦境世界的前兆。
真正令他感到恐惧的......是他对身体的“控制权”,正伴随着这梦境世界的扭曲而飞速减弱。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被什么无法抗拒的力量,从江风的体内抽取、剥离开来一般。
“不,这不可能,不会的......”
里江风像是着了魔一般,低声喃喃重复着。
他那赤金色的眼眸中,透露出恐惧、疯狂与迷茫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里江风强逼着自己打起精神,竭力想要用灵力来祛除这种感觉。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有些缺氧,意识正在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而他也无法从自己的身体中,调转出丝毫的灵力。
梦境世界的扭曲正在变得愈发剧烈,就像是被打成无数碎片的镜子一般,分裂成无数扭曲空间。
里江风眼中的赤金色流光,也在随之变得越来越暗淡。
他的瞳孔逐渐涣散,身体像是失去操纵的提线木偶一般,僵硬地向后躺倒。
脑海中尚存的最后一丝意识告诉里江风,自己这是要被重新封印回那暗无天日的空间中了。
“不,我不要回去......不要!”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不公平!”
里江风很想疯狂地大吼出声来,可是他却感觉自己被一股无法抵抗的神秘力量,推向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这种感觉可怕极了,你能依稀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飞速地滑向未知深渊。
可是你却没办法做出任何动作,就连动一动手指都办不到。
你的身体周遭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甚至就连一束光都没有。
除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外,只有一片混沌。
这是最为可怕的、永远没有尽头的永恒噩梦。
当江风再度恢复意识、睁开双眼时,他已从梦境世界返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的眼眸,不再是如同滚烫岩浆一般的熔金色,也不再给人一种暴君般充满戾气的感觉。
而是恢复了那仍旧带有些许稚气、黑褐色的少年眼睛。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自己卧室的天花板。
而他的身体正仰面躺于地板之上,他的身旁是那被烧成灰烬、早已看不出原本外形的“床”。
卧室中一片狼藉,然而江风完全顾不得这些。
明明正值夏夜,可是江风却浑身战栗,好似身处零下数十度的夜晚、被冻得浑身发抖一般。
此刻的他只感觉自己的大脑混沌不已,好似做了一个足有一生漫长,且可怖至极的噩梦一般。
倘若不是窗外的蝉鸣与蟋蟀的叫声,在提醒着他这个世界的真实。
江风几乎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依旧被困在那可怕的噩梦之中,永远无法醒来了。
他那如同一团浆糊般的脑海中,在这一刻只有一个念头,或者说是疑问。
“我......究竟是谁?”
与能够清楚地拥有表人格所有记忆的里江风不同。
表江风,或者说是此刻的江风,只能依稀回忆起刚刚发生在梦境世界中的些许零碎片段。
他稍一细想,便会感觉自己的大脑被无数锋利细长的针刺入一样,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