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草和国信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两个转校生,刚才还说“逃离本岛、或攻击军队”的企图都可能直接被军方引爆脖子上的项圈,结果没说两句,一个直接问是不是要逃走,而另一个则明目张胆的说还要去攻击军队?再想想那个已经化身为杀人狂的桐山和雄,转校生们的世界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所能理解的。
连川田眼中都闪过一丝紧张,边收拾桌子上的医疗用品边岔开话题:“晚上在这里吃饭吧,米缸里有米。”
凌峰一愣:“民居里竟然还有吃的?”
“当然。”川田已经手脚麻利地把桌子收拾干净,放上了煤气炉和乙烃罐。
凌峰心中一阵郁闷,原以为br法推进委员会把游戏参与者的食物配给定得那么少,是为了让他们互相抢夺对方的食物。现在看来,如果不是自己高估了br法推进委员会成员的智商,就是基层工作人员在清岛时消极怠工。不管是哪种情况,自己都白收集食物了。
“我去村里看看。”凌峰叹了口气,转身要出门。
“如果方便的话,帮我把门口那只鸡杀了。另外看看村子里的小卖部能不能找到这些食物。”川田说着拿出纸和笔飞快的写着,然后把纸递给凌峰时眨了一下眼睛。
凌峰的眼睛里戴着一对具有翻译文字功能的纳米隐形眼镜,能即时把任务世界的文字翻译成中文并显示到镜片上。他拿起纸一看,上面写的却不是食物名称,而是如下内容:项圈中有窃听器,不要乱说话,找找有没有带磨头的电钻和放大镜,有多少全拿来。
凌峰恍然大悟,难怪刚才他会有点紧张,军方一直在窃听。便对川田点点头,走出了诊所。
外面的真弓、七原和弘树见他出来都松了一口气,凌峰说要去村子里转一圈儿,看能不能找些有用的东西。
七原问:“那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有啊。”凌峰带着怪异的笑容,伸手问弘树要十字*弩,接过来后一转身“咻”的一箭射向门口的母鸡,母鸡中箭后扑腾了两下翅膀,一头栽倒在地上不动了。
“烧个开水把鸡毛退了。”说完又把十字*弩还给发愣的弘树,招手让真弓跟他一起去,留下七原和弘树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真弓一脸的后怕,还好不是让她去退鸡毛。
凌峰不久便在村中看到一间维修店,让真弓在外面望风。自己进去搜索,找到了两把手提电钻和几个磨头,还有一个放大镜。他继续搜索其它房屋,又找到两个放大镜和他想要的薄木板,都带回了维修店,开始用手工锯把薄木板锯成60多个薄木块儿,又拿锤子把店里找到的铁钉钉进薄木块儿里,做成了最简单的尖刺陷阱。
忙了两个多小时,太阳已经沉到了海平线上。舒伯特的小夜曲《在水上》在岛上响起,北野开始了第三次广播:“又到6点了,报告死者姓名:女生10号清水比吕乃、男生17号新井田和志、共两名。进展慢了下来呢,老师很失望啊!现在开始增加禁区数目。每小时增加一个,请留心听着:19时开始d1,20时开始c4……”
凌峰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边做陷阱边想着。清水比吕乃果然已经死于光子之手,而新井田和志肯定是袭击千草时被光子开枪打死的那个男生,想不到这6个小时内的死者全是相马光子一人所杀。
不过6个小时只死了两个人也算是好消息了。说明学生们已经像他们一样集合成一个个的小团体,桐山和相马再想靠个人力量去攻击或偷袭已经没那么容易了。何况桐山已经负伤,相马的手枪又被自己缴了,他们接下来两天的杀人效率肯定会大幅降低。
想到这里凌峰心情大好,把手提电钻、磨头和做完的尖刺陷阱都收到一个储物箱中,放大镜装到军用包里,又把储物箱抬到维修店外的小推车上,一扭头发现站在不远处望风的真弓有些打瞌睡,连凌峰走到她的身侧都不知道。眼睛半睁半闭,头不住的往下垂,下巴快碰到脖子时旋即又抬起,两条马尾辫随着“点头”的动作摇摆抖动着。
凌峰忍着笑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真弓一下子就清醒了,红着脸说:“呀,对不起……我困得要命……。”
“走吧,东西都找齐了。”他没有多说什么,连自己都感到有些疲劳,更不用说这个没受过什么体能训练的小女生了。
推着手推车和真弓一起回到诊所,七原等人看着并不怎么悲伤,看来新死亡的两个学生在班里人缘都不是很好。凌峰拿出30个尖刺陷阱在诊所的6个窗户外边各放了5个,又撒上一层薄土,然后和学生们一起进了屋。
天已经黑下来,8个人将不大的诊所挤得满满腾腾,瓦斯锅里面的米饭“呼呼”地冒着热气,母鸡也被炖成鸡汤,浓郁的香味充斥了整个屋子,上次吃饭时因为典子发烧,大家吃到一半就赶路了,多数都没有吃饱,现在闻到肉味皆是食欲大振,国信更是时不时的把头伸到盛鸡汤的炖锅前,一脸陶醉地闻着。
七原见状好笑的说:“国信,你的口水快流到汤里了。”
“真想不到川田同学做饭也这么拿手。”典子也笑道,6点广播时她就已经醒了,床上现在睡着的是从刚才就困得不行的真弓。
川田边检查凌峰带回来的电钻和放大镜边说:“那当然,我是厨师的儿子。饭应该好了,都过来吃吧。”
学生们便围坐在桌子旁,千草叫起了睡着的真弓,七原看到凌峰站在窗边啃面包,便招呼他:“南野同学,你快来吃饭吧。”
“不了,让女生和伤员们多吃点。”
“嗯,我完全同意。”国信边吃鸡腿边含糊不清地说,腮帮子鼓得像只大沙鼠。
凌峰翻了他一眼:“你小子上药时叫得跟杀猪仔似的,至于疼成那样么?”
“拜托——!”国信拼命咽下嘴里的鸡肉,愤然申辩道。“典子和千草只是包扎,我是包扎加缝合!还没有麻药,能不叫吗?!”
典子在一旁赶紧安慰道:“好啦好啦,国信很勇敢。”国信一听马上转怒为喜,不再理会凌峰,继续专心致志地对付手里的鸡腿。凌峰摇摇头,还真是个天然呆。
吃饭时大家都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说的都是些上学时候的趣事,像是七原以前喜欢某个高年级的学姐却不敢表白、国信学习成绩差到险些毕不了业之类的话题。对于目前的危险处境大家反而都绝口不提,可能是不愿意破坏这难得的轻松氛围。
饭后,真弓和典子帮川田收拾餐具,凌峰说自己在旁边的一所房子中过夜,便要离去。
七原说:“大家在一个屋里将就一下吧,分开休息不是更危险吗?”
“瞧瞧屋里这点儿地方,坐着都够挤了,哪儿还睡得下八个人?再说桐山受了伤、相马也没了手枪,不会这时候来偷袭的。我在外面也装了不少陷阱,真要敢来,有他们苦头吃的。”
“那我和南野去那边睡吧……。”真弓忽然张口说了这么一句,所有人的目光都“唰”的一下子聚焦到她的身上,这个迷糊的女孩儿马上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歧义,一团红云腾地浮上俏脸,小巧的嘴巴张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啊、啊、啊不是啦!我、我、我的意思是地、地方不够那么多人休息的嘛,所、所以……。”
凌峰也有些哭笑不得,有心想替真弓解围,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让她跟自己过去,显得二人之间真有什么“不轨”行为似的。不让她过去,又好像自己嫌弃真弓一样,还真有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迷之尴尬。
弘树见真弓脸涨得通红、低垂着头、两只手不知放在哪里才好的窘态,凌峰的表情也非常的不自然,于是干咳一声说:“这个屋子确实不够八个人睡的,要不我和千草也过去吧,反正桐山和相马都是单独行动,分成两个屋子休息,碰到偷袭还能彼此支援。”千草也含笑点头,凌峰颇为感激的对他们笑了一下,真弓更是感动得要掉下眼泪来了。
四人收拾一下东西,搬到了诊所西面的一所民居里,屋子收拾得很干净,比诊所也宽敞得多,还有两张单人床,正好两个女生各睡一张,男生打地铺。凌峰像刚才一样,把剩下的30多个尖刺陷阱摆到几个窗户下面防止偷袭,然后进了屋。
“南野,其实把诊所里的家具搬出去一些,是能睡下八个人的,你真是因为地方不够才要出来过夜的吗?”千草忽然问道。
凌峰再次对这个女生的机敏心生钦佩,边整理地铺边说:“其实是为了和川田分开,如果在一个屋子里休息,我和他都会紧张,谁也睡不踏实。早点睡吧,现在8点,每个人守夜两个半小时,明早6点起床,去找三村和内海他们。”
弘树看了看千草,对凌峰说:“不好意思,南野同学,千草就拜托给你们了,我想4点就离开,有个人我一定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