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击倒在地的狙击手也颇为顽强,尽管全身骨骼疼痛欲裂,他还是竭力单手撑地,举起手中的枪瞄准凌峰想要开火。
凌峰早有准备,迅速出手抓住其握枪的右腕向外翻转的同时,抬脚狠狠地踹在他的右腋窝上,“咔吧”一声,狙击手的右臂肩关节完全脱臼,人也惨叫着昏了过去。凌峰简单地搜了他的身,缴走所有的武器后,从消防梯上跳回到小巷中。
因为狙击手被凌峰制服,警员们此时已经冲到了小巷的尽头,正举着手枪四处警戒,戈登和史蒂芬斯则围在一个打开的下水道井盖旁向里面张望,剩下的几个雇佣兵却不见了踪影。
“他们人呢?”凌峰上前问道。
戈登一脸焦急地说:“有两个家伙趁着刚才楼上的狙击手压制我们的时候,从这里钻进下水道了!”
凌峰朝下水道的入口看了一眼,里面黑洞洞的,像是一个要把人吸进去的恐怖漩涡。
“史蒂芬斯,叫水电局派人过来!二队的人跟我来!“幽灵”你也和我们下去。”
凌峰一把拉回要第一个爬进下水道的戈登:“你们都留在上面,我一个人去。”
“你一个人?这可不行!我们要把这些绑匪全部……。”
“他们不是绑匪,是贝恩的雇佣兵!”
“什么?!”戈登惊愕地看着他。“可是我们一直在严密监视着高谭与外界相连的道路和桥梁,并没有发现有大量携带武器的可疑人员进入城市的迹象啊?”
“你们当然发现不了,他们多半是趁着晚上坐小船,分批从下水道临海的排污口偷渡进来的。”凌峰边说边从腰带上解下空间袋,将里面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当警员们看着各种枪支、弹药包、手*雷袋和其它认识或不认识的装备,从只比巴掌略大的小袋子里一个接一个地落到地上、转眼间竟堆成半人高的小山时,都不由惊奇得睁大了眼睛。
凌峰一面从“小山”上捡起厚重的防弹战术背心快速地往身上套,一面疾声说:“局长,让你的人找找附近还有没有别的井盖,我从那里下去!”
史蒂芬斯叫道:“至少也应该叫上几个人和你一起下去吧?”
已经套上防弹战术背心,正把各种武器弹药往自己身上挂的凌峰随口问道:“在场的警员里谁有在狭窄坑道中战斗的经验、而且还穿着能挡住自动步枪子弹的防弹衣的?”
警员们都像木桩子一样直愣愣地戳在原地,他们自然是没有机会去下水道之类的地方执法的。至于防弹衣,由于高谭是美国治安状况最恶劣的城市之一,警局会尽量为警察们配备防弹背心保命,可也不是每一个警察都有。而且他们的防弹背心只能用来防手枪和冲锋*枪子弹,更具杀伤力的步枪子弹是万万防不住的,而凌峰所穿的那种一看就加了陶瓷防弹瓦的防弹战术背心,它的价格可不是一般警员的薪水能买得起的。
整装完毕的凌峰抬头看了看周围警员们脸上的踌躇和窘迫,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以打击罪犯、维护治安为职责的警察是没有能力与全副武装的雇佣兵抗衡的。况且下水道里四通八达,警员们下去了迷路倒是小事,要是钻进那群雇佣兵设下的埋伏圈,搞不好会全军覆没。拉杰夫的特警队来倒勉强可以应付现在的情况,但他们现在都驻守在阿卡姆,短时间内根本赶不过来。想要尽快查出贝恩佣兵团的行踪,只有趁钻进下水道里的两个雇佣兵还没跑远,顺着他们留下的痕迹找过去。
他语气平淡地对戈登说:“还是我一个人去吧,下水道的地形即狭窄又封闭,一发子弹能打穿好几个,一个手*雷能炸倒一大片。如果必须在这种地方战斗,其实是人越少的一方越占便宜,去多了只是徒增伤亡。”
戈登当然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有点泄气地说:“难道我们就一点忙也帮不上吗?”
凌峰笑了笑说:“一会儿我从另一个井盖下去前,你们就向这个井盖里大声喊话,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就够了。”
戈登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得点头说:“一定要当心,找到他们的据点就通知我们,别贸然和他们战斗。”
凌峰答应下来,戈登便叫几个警察用喇叭不停地朝井口里喊话,又让另外几人轻轻地打开100米外的另一个井盖后将他送了下去。
“如果我24小时之内还没上来,你们就叫特警队或国民警卫队来,”说完凌峰蹑手蹑脚地从下水井口爬了下去。
刚一下去凌峰就有些意外,他原以为高谭的下水道和他以前所生活的城市中的下水道一样,既黑暗又狭窄,结果进去后才发现它更像个防空洞,不但并排能走六七个人,而且每隔十几米就有一盏防潮灯,尽管灯光很昏暗,但对于夜视能力极佳的凌峰来说却已经足够明亮了。
警员们喊话的声音在下水道中不停回荡,无非是“放下武器”、“马上投降”之类的。凌峰顺着声音悄悄朝第一个下水井口的方向摸过去,走了四十多米他便看到前方五十米外有两个雇佣兵,正背对着他躲在一处墙角后面。凌峰嘴角一扬,果然有埋伏,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第一个下水井口应该就在墙角的另一边,那两个家伙正准备偷袭从第一个下水井口下来的警员们。凌峰觉得离他较远的那个似乎就是在饭店里拿走神秘女人带来的厚信封的那个人,他当即举起x-95对准离他近一点的那个雇佣兵的后心就是一枪,雇佣兵应声倒地。
另一个雇佣兵原本还在纳闷为什么警察们光喊话不下来,背后却传来枪声和同伴倒地的声音,那个雇佣兵是个实战经验丰富的老兵,听声音便知道是有人潜入到自己和同伴的后面发起了攻击,大惊之下却慌而不乱,猛地转身朝凌峰这边掷来一个椭圆形的东西。
手*雷!凌峰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身体也做出了反应,当即迅速伏下身,双手护住头脸紧紧地贴在地上。
“轰”地一声巨响,橘红色的火焰伴随着强烈的冲击波顺着通道向他席卷而来!一股灼热的焚风扫过他的头和后背,几乎要烧焦他的头发、灼伤他的皮肤。他刚要起身,一排子弹又“哒哒哒”地疯狂扫射过来!他身边又充满了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和打到墙或地面上的钝音,其中一颗从顶墙上反弹过来的跳弹正打到他的后背上,即使穿着防弹衣,他也感觉像是被一个壮汉从后面狠狠地擂了一拳,肩甲骨像要断裂般的疼。
雇佣兵打空整整一个弹匣后便没了动静,但凌峰还是趴在地上不敢乱动,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碰上一个久经战阵的老手,在被偷袭的情况下,竟能作出如此迅速而又凌厉的反击。现在下水道被手*雷炸得烟尘弥漫,巨大的爆炸声还让他有些耳鸣,那个雇佣兵正在做什么他完全无法知晓。如果对方准备再扔过来一枚手*雷,或用自动步枪向这边饱和射击,他还往前凑就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等尘烟稍稍散去些,凌峰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通过x-95上的微光瞄准镜观察前方的墙角处,那个雇佣兵已经不在那里了,应该是担心被他和另一边的警察们两路夹击,已经偷偷溜走了。警察们也不再喊话,也许是被刚才的爆炸和扫射声吓到了。凌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地挪了过去,从空间袋里掏出一个黑光手电筒往地上一照,随即便发现一堆鞋印,至少是10个人留下的,其中一个鞋印特别清晰,一定是刚才逃走的那个雇佣兵的。
凌峰正打算沿着鞋印朝下水道的深处追踪,突然衣兜里的手持终端机振动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哈琳打来的。凌峰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接通了。
哈琳焦急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喂!你在哪里?!刚才附近有很大的爆炸声和枪声,你没受伤吧?”
凌峰心里感到一阵温暖,轻声说:“我很好,不过我得走了。”
“走?去哪里?”她的声音更急了。
“贝恩的佣兵团已经潜进高谭,我得去战斗了。”
哈琳沉默了片刻,满是担忧地说:“你……一定要去和他们作战吗?”
凌峰有些哭笑不得:“我来高谭就是为了这个啊。”
“说得也是……那你能不能在战斗时当心些,别让自己受伤?”
凌峰心中既感动又好笑,每一个上战场的人都不想让自己受伤,可受伤甚至死亡又岂是个人意志所能决定的?
但他还是用自信的口吻对哈琳说:“没问题。”
“你保证?”哈琳似乎还是不放心。
“我保证,还有,谢谢你。”
“嗯?谢我什么?”
“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约会,真是棒极了。”
说完凌峰挂断了电话,朝下水道的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