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像一片巨大的瀑布,遮天盖地地卷了起来。天地间,好像有千军万马在驰聘,在前进。
狂风骤雨也抵挡不住那扑面而来的热浪,在一阵缭绕的蒸汽中,赤红的符剑破开迷雾,伴着凄厉的啸鸣声,直抵赵一的眉心。
见此,赵一也是知道宋柯动了真怒,藏在宽袖中的右手双指微骈,釉白的玄力在他眼前形成了一面釉白镜子。
“嗯?”宋柯不由一愣,看着眼前这面镜子不由迟疑了。
只见下一秒,那漫天落下的雨滴化作大量的水烟云气翻涌而出,转眼便形成了一层雾障,向着宋柯笼罩而去。
在这雾障之下,宋柯眼前一片模糊,难以辨清方向,失去了赵一的身影。
“可恶!”他心中大怒,但也只能持剑手守中,严阵以待,时刻环顾四周,防止偷袭。
而跟在赵一身后的宋鸿与宋语秋,眼中则是看不到半点的担忧神色。
宋鸿更是踏前一步,趾高气昂的看着帐内,语气更是无比的盛气凌然,“终南山的两位道友,龙虎山二子,宋鸿、宋语秋特地请教。”
帐内木轩逸面色顿时一正,冷呵一笑,眸光幽冷的看出窗外,寒声道:“呵,龙虎山二子,何须我师姐出手,我一人便足以。”
一旁假寐的沈墨轩,此刻也是蓦地张双眼,射出一道精芒,对着木轩逸道:“师弟,切勿大意。”
“师姐,你这...”木轩逸还想说些什么,但被沈墨轩无情打断,冷冷道:“这事关师门颜面,疏忽不得,我与你一同迎战。”
木轩逸知道师姐向来说一不二,最终也是一脸失望,悻悻然的说道:“是,师姐。”
说罢,两人便起身走向帐外,只剩下了王昌贺一人,独自在帐内徘徊不停。
“在下宋鸿。”宋鸿傲然一笑,手中剑指微骈,晴空一道霹雳赫然劈了下来,暴烈的雷声,它几乎要把整个天地震碎了似的爆响着。。
沈墨轩皱了皱眉头,手中拂尘挥动,赫然将那暴虐的霹雳打散,空气中留有的颤栗的气息,告诉所有人刚才那一道霹雳是真的,而不是幻像。
“沈墨轩,终南山最天才绝艳的弟子是吧?”宋鸿脸上浮起一抹看上去很平和的笑容,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睛却充斥着灼热之色。“只是不知道,能在我面前能撑得上上几招”
“找死!”木轩逸怒喝一声,他哪能看到师姐遭此羞辱,一股狂乱的气息从他身上释放出来。
霎时间,一股强大的气势弥漫覆盖了整个空间,在他的周身出现一个漩涡,气浪滚滚,这片空间的玄气彻底爆开。
校场之上一时间飞沙走石,尘土飞扬,旌旗在空中被劲风吹得猎猎作响。
而在场的士兵莫不是全被王昌贺调去保卫公主,此刻只怕皆是匍匐在地。
这时,未曾言语的宋语秋上前一步,破开了木轩逸的气势,只见她目光清冷的盯着木轩逸,冷气淡漠地说道:“你的对手是我。”
看到对方就如此轻而易举的破开了自己的气势,木轩逸心中一惊,面色变了变,但还是毫不避让的迎了上去,沉声道:“好,我倒要看你有没有资格。”
“我终南山才是道家圣地,不如你入我终南山,修得长生道。”
宋语秋没有应答,回应木轩逸的只是那疯狂蔓延而来的藤蔓,转眼之间便将木轩逸笼罩其内。
木轩逸抬头看着那疯狂蔓延的藤蔓,手中仙剑在手,剑身震动,剑走龙蛇,竟是在其面前的虚空,划出了一道亮色剑纹,顿时暴雨一般的剑气,化为了星星点点,剑荡四方。
在那凛冽无情的剑气之下,那笼罩着的藤蔓也不断被斩断。
与此同时,宋鸿嘴角微笑,带着残酷嗜血的笑意,沉声道:“让我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
只见宋鸿拿起符剑,骈起的双指在剑身之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什么,而他的上空也出现了一片诡异的雷云。
“轰~~~”
未过多时,刺耳的雷鸣之声便炸响在天际,暮霭沉沉的云层中一道粗壮的紫色雷霆赫然劈了下来,目标正是沈墨轩。
一时间,空气中满是雷霆下颤栗的气息,暴虐毁灭的气息更是在众人心中激荡,让人浑身颤栗,汗毛直立。
面对那霹雳无比、暴虐无情的紫色雷霆,沈墨轩依旧神色如常,深邃的眼中有的只是清冷无情。
只见拂尘轻扬,一道道极其细微,游丝一般的玄力自拂尘中蔓延而出,缠绕着疯狂蔓延,迎上了那道粗壮的雷霆,赫然将其包裹而后吞噬。
看到这一幕,宋鸿心中满是惊讶,盯着他怀中的那拂尘,沉默不语,眉宇间的暗色越发的深沉。
宋柯破开了那浓稠雾障,手中神火符剑辉耀出炽热的神芒,只见从神剑之上喷射出赤红的热浪,向着赵一席卷而去。
赵一面色阴沉如水,看着周遭一切,整个校场因为交战已经变得坑坑洼洼;而校场之外,被波及的村落也皆是化作了一片废墟。
这样打下去,整个顾村只怕就会被毁掉,那么那乱葬岗上的无数孤魂又将遭受无妄之灾。
想到这里,赵一玄力顿时扩散开来,釉白的雾气裹挟着浓稠的水汽化作一遮天巨掌,将宋柯整个人束缚而住,冲着宋鸿二人喝道:“两个小辈,若是希望他不死的话,就跟我来。”
一招挡掉木轩逸剑气的宋语秋,不由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冲着宋鸿道:“师兄,我们走,不能让他带走师叔。”
“可恶,混蛋!”听到这话的宋鸿愤怒无比,双目几欲喷火,但最终也只能跟着宋语秋,追了出去。
木轩逸见此,便兴冲冲的对着宋语秋道:“二位,还未分出个胜负,休走。”
言罢,便紧随其后追了上去。而刚想说‘穷寇莫追’的沈墨轩,也只能暗暗摇头,手中浮沉化作一多祥云追在身后。
这下,无论是和亲使团还是卫浩漫一方的底牌尽出,这倒是让王昌贺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他走到江不觉身旁,道:“江公子,这下我们的计划应当成功了。”
江不觉却是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此话言之过早,你没发现,到现在最重要的一个人还没登场?”
“最重要的一个人?”王昌贺一愣,歪着头细想了下,而后便一声惊呼道:“你说的是郡主?”
江不觉点了点头,对着帐中还剩下的一张底牌智恩大师,恭敬道:“大师,就有劳您和我走一遭。”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