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宁昭仪进去时,叶凝与元平帝早已换了位置。元平帝低垂着眉眼,将叶凝平日里柔顺乖巧的模样学了个十足,瞥见宁昭仪时,他还扬起唇角对宁昭仪微微一笑,硬是将那一日宁昭仪在冷宫里的得瑟也学了个十足。
元平帝虽说也不是小气之人,但那一日的两巴掌真真是让元平帝毕生难忘呀。
宁昭仪扇别人耳光子时委实不像是个妇道人家。
宁昭仪自是没有错过元平帝的表情,她袖下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她深吸一口气,跪下行礼:“陛下,求您饶过臣妾的父亲。父亲……父亲只是一时糊涂,还请陛下念在父亲过去功劳的份上,饶父亲一命。臣妾担保以后父亲绝不会再犯了。”
宁昭仪泪盈盈地看向叶凝,两行眼泪滑下,端的是楚楚可怜。
若是个男人恐怕会心软,只不过叶凝不是,更何况她也不是元平帝。叶凝瞥了元平帝一眼,恰好见到他得意的笑容。
叶凝马上明白宁昭仪这次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没救了。
皇帝是彻彻底底对宁昭仪失去了兴趣,过去的宠爱已经不值一提了。估摸着宁昭仪在幽寒宫时没少给元平帝使绊子,要不然现在元平帝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叶凝轻咳一声,刚要说话时,元平帝忽然递了个茶杯过来。
“陛下喝口茶,这是臣妾刚刚沏好的信阳毛尖,您尝尝味道如何?”
叶凝侧头一望,元平帝的脸上写了一个字——喝。
叶凝在心中叹了声。
宁昭仪真是造孽了,看来在幽寒宫里她对皇帝做的事情一定跟羞辱扯得上边。
叶凝接过茶杯,缓缓地喝了口茶,很配合地说道:“味道不错。”
宁昭仪的掌心都快能掐出血来了。她又泪眼盈盈地喊了声:“陛下……”叶凝此时方道:“朕意已决,你无需多说。”
“陛下,臣妾这几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臣妾所求不高,只求父亲能平平安安的,仅此而已。若是臣妾与陛下的孩子泉下有知,定也会盼着外祖父能平平安安的。”
听宁昭仪提起孩子,叶凝就在心中冷笑一声。
当初宁昭仪利用孩子来诬陷她时,怎么就没想到今日?叶凝给侍候在一旁的小永子使了个眼色。小永子轻轻地点点头,悄悄地离开了乾和殿。
约摸有一刻钟的时间,小永子提了个有黑布遮盖的笼子回来。
“宁昭仪,你看看这是什么?”
小永子揭开黑布,笼子里赫然出现一条手臂般粗的黑蛇,嘶嘶嘶地吐着蛇信,阴冷地看着宁昭仪。宁昭仪尖叫了声,跌倒在地,她连连地往后挪了几步。
她的鬓发也乱了。
宁昭仪花容失色地看向叶凝。
“陛下,这……这……”
叶凝淡淡地道:“宁昭仪忘了么?不过是大半月前的事情,这么快就忘记了。”
元平帝冷冷一笑,说道:“你当真是好手段,害得我卧病半月,当时若不是刚好王太医经过的话,我早已成为亡魂了。”再加上月事的到来,过去半个月里于元平帝而言怎一个痛字了得。
宁昭仪露出惶恐的神色。
“我……我不明白。”
叶凝说道:“只要你能承认并一五一十说清事情的原委,朕便饶你一命。”之前叶凝派了小永子去查探,兽舞园里的宫人无论如何也不肯供出究竟谁是幕后主使。以宁昭仪的招数,若身后没人帮着定不会做得如此完美。
叶凝猜测幕后主使是淑妃,可惜却无证据。
淑妃太聪明了,她若能尽早铲除淑妃对自己便越有利。不然迟早有一日,她定会死在淑妃的手中。如果现在宁昭仪能供出淑妃,即便不能致死,也能挫一挫她的锐气。
皇帝对淑妃始终心有不舍,之前虽下了毒,但她有张强硬的护身符。而且淑妃要害的人是她,而不是皇帝,尽管心思歹毒,但不涉及皇帝的利益。
叶凝不知道两个人的身体会何时换回来,她只知不管换不换得回来,淑妃必须要铲除。
宁昭仪使劲地摇头。
叶凝给小永子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小永子便领两个人进来。
一个是上次在兽舞园里打盹的宫人,另外一个是寒梅园里负责清扫的宫女。
宫人不停地在地上磕着头。
“陛下,娘娘,都是宁小主指着奴才的。宁小主说奴才不听她的话就要害死奴才的家人,奴才别无他法只好应承宁小主……陛下饶命呀!奴才也只是逼不得已!”
宁昭仪猛地抬头:“胡说八道!”她连忙说道:“陛下,即便真是臣妾命令他放出毒蛇,可当时臣妾与良妃都站在一起。若当真是臣妾指使的,那毒蛇也有可能会咬到臣妾呀。”
此时,寒梅园的宫女说道:“那一日,奴婢见到宁小主身边的太监偷偷摸摸地在梅树上涂抹雄黄,地上也撒有雄黄,只有一小部分的树没有。”
元平帝一听,醒悟过来了。
那天素红说没有在宁昭仪身上闻到熏香,是因为她用了雄黄,而之所以不回应他的呼喊,反而越走越快,是想让他走到没撒雄黄的地方,好让毒蛇能咬到他。
宁昭仪龇目欲裂!
“你……你信口雌黄!”
小永子拍拍手,有宫人捧出了一个端盘,端盘上赫然摆着宁昭仪那一日所穿的衣裳。
叶凝淡淡地道:“到这个时候你还肯承认么?宁昭仪,你敢说这衣服上没熏有雄黄?你是要等太医亲自说出来时才肯认罪么?”
宁昭仪的表情忽然变了!
她死死地瞪着元平帝,仿佛元平帝做了什么不得不的恶事。她扑了上来,一旁的宫人连忙挡在了元平帝的身前。小永子扯住宁昭仪的胳膊,宁昭仪扑腾了几下,咬牙切齿地说道:“为什么那条毒蛇没有咬死你!叶凝,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等着,你风光不了多少天的,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跟我一样!”
她又痴痴地看向叶凝。
“陛下,你到底喜欢她什么!臣妾哪儿不如她?你明明答应过良妃之位是留给臣妾的,可她一出冷宫,陛下您就忘光了……良妃是我的!是我的!”说到这里,宁昭仪又瞪向叶凝,神情凶狠阴冷得可以与笼子里的毒蛇相比。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你这个贱女人!一定是你教唆陛下!叶凝,我要你以后生不如死!”
都这种时候了,宁昭仪还是念着皇帝的好,把所有过错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叶凝瞅了瞅元平帝。
他的眉头紧蹙,看宁昭仪的颜色充满了厌恶。
叶凝在心中一叹:比起淑妃,宁昭仪的手段还是低了些。本想着借宁昭仪的口供出淑妃的。现在看来是不大可能了。
元平帝对小永子道:“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把这个疯婆子拉下去。”
小永子望向叶凝。
叶凝沉声道:“宁昭仪意图毒害良妃,心思歹毒且口出恶言,从今日起打入冷宫……”叶凝本想说永生不得出来,可元平帝却轻咳一声,指了指发髻上的羊脂白玉簪。叶凝犹豫了会,还是顺了元平帝的意思。
“赐三尺白绫。”
宁昭仪被赐三尺白绫的消息不到半日便传遍了整个后宫。宫中的妃嫔们一方面感慨曾经不可一世的宁昭仪如今也沦落到这种地步,另一方面又在羡慕良妃的得宠。
这一回可是皇帝亲力亲为,就为查出毒害良妃的元凶。
这样的荣宠,后宫里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鸾祥宫里,流春担忧地问道:“娘娘,宁昭仪会不会供我们出来?”
淑妃轻描淡写地道:“不会。本宫不过是告诉了宁昭仪要如何做才能天衣无缝,兽舞园的事情都是宁昭仪自己的主张。况且本宫应承了照顾她的家人,宁守青本宫帮不了,她的族人本宫也是能勉强帮得上的。为了这一点,宁昭仪即便是死也不会供出本宫。”
流春道:“若是陛下知道娘娘暗中照拂宁家的人……”
淑妃轻笑一声。
“本宫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宁昭仪即将被赐死,人都死了,还有谁能来和本宫较真?”!--over--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