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一生之敌06(1 / 1)

宜青用剑鞘格开他的身子,道:“未曾听闻本宗有一门教人解签算卦的功法。”

“这是弟子在拜入宗门前学的,师尊自然不知。”秋夜白眸子一转,笑道,“弟子还从山下的凡夫俗子身上学了不少本事。”

他将手掌覆上剑鞘,轻轻包裹住宜青按在剑上的五指:“师尊可感兴趣?”

“不。”宜青断然拒绝。

要不是确定这个副本是“一生之敌”,他几乎要将眼前的人认作是另一个副本中的女主了。就算是那个艳名传遍了江南的花魁,也不曾和秋夜白一样寻隙就撩拨人心。

况且花魁那是风流成性,秋夜白并非如此。以他魔宗宗主的身份、快要步入大乘期的修为,普天之下难觅敌手,更用不着以色侍人。他只冲着顾雁声来,不外乎就是想揭下所谓青玄宗掌门伪善的面纱。

宜青偏不满足他。

“你也去。”宜青伸手一指山谷,其余青玄宗弟子正与风吼兽斗得难分难解。

弟子们都是头一遭下山历练,对付起灵兽来颇为手生,卯足了劲将所学全都招呼了出去,刀光剑影错杂在一起,十分好看。但有几招是真的打中了风吼兽,就不好说了。

秋夜白朝山谷瞥了一眼,语气再正经不过:“弟子得留在此处,保护师尊。”

顾雁声是合体期的修士,遇上一只风吼兽,再不济也不需要旁人保护。秋夜白却似不觉得以自己“筑基后期弟子”的身份,说出保护师尊这种话有何不妥,向前跨了一步,半侧着身子挡在宜青面前,做足了保护的姿态。

他转过头来,缓缓眨了眨眼:“无论发生何事,弟子定然会护得师尊周全!”

“呵。”宜青冷笑了一声。

两人正对视时,一道凌厉的剑光刺穿了风吼兽的皮肉。风吼兽仰天长嚎一声,抛下围攻的一众弟子,转头朝两人冲来。

宜青第一反应就是紧盯着秋夜白。这人有故意寻事的前科,清晨才引了他去溪边,这时没准又想演一出戏。

然而秋夜白的眼中也全是错愕,似乎对风吼兽突如其来的举动疑惑不解。他的眼神有一瞬的茫然,随后便是清明,坚定道:“师尊一一”

他霍然转过身,迎上了那只狂奔而来的风吼兽。

风吼兽因为受伤而显得格外狂暴,一身鬃毛在寒风中倒竖,体型看着膨胀了一倍。加之嘶吼狂奔时带起阵阵飞沙走石,一望来势汹汹。

它的鲜血从伤口处急速淌出,沾湿了鬃毛,又滴落在身前的岩石上。暗蓝色的血液还没来得及渗入石缝,前足已猛地踏上岩石,巨大的冲击力将石块碾成了粉末。

可以想见,如若这一脚踩在了修士的身上,脆弱的**也会顷刻间被碾成血沫。

在它带起的风声、震颤声中,根本听不见其余弟子的呼喊。只见他们也朝着两人奔来,因着脚力上的差距,慢了风吼兽一程。

弟子们策应不及,此时挡在风吼兽身前的只有秋夜白一人。

他的背影看着孤冷清瘦,颇有螳臂当车的悲壮之感。

饶是宜青知道以秋夜白的修为境界,应付起风吼兽来就跟玩儿似的,也忍不住替他小心脏砰砰直跳。

转眼间风吼兽离秋夜白只剩下不足三尺之距。

秋夜白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刀,抢先出手!

刀光如水,带着凛冽的寒意。拔刀的一瞬,在一人一兽周遭扬起的尘沙都似覆上了寒霜,刹那凝成冰渣,簌簌落下。连风吼兽倒竖的鬃毛似乎都被那刀刃上的寒意侵袭,变作了一根根冰棱。

恰好赶到的一众弟子见此一幕,都惊住了。

他们中不乏水灵根的修士,凝水成冰本是入门的法术,谈不上高深。但要在取出灵器的一瞬间,就将元气注入灵器之中,出招施法浑然天成……

你行吗?

一众弟子互相对视,末了下结论,他们之中尚无人能够做到。

“或许到了元婴期,才能做到吧?”有人小声道。

立时遭人反驳:“可他只是筑基后期!”

能以筑基后期的修为,达到元婴期才有的境界,恐怕师尊当年也不过如此吧?众人面面相觑,不由想到了师尊对此人照拂有加,难不成真是因为此人天赋异禀、天纵奇才?

他们略一迟疑,场中的局势已然反转。

那看似无比凌厉的一刀并未击中风吼兽的要害,反而激得它愈发狂躁。它扬起一足向前踏去,同时张开了血盆大口,猛然咬下!

先前那一刀仿佛是划过天幕的流星,璀璨只有一瞬,随后不可复得。那名才被他们认作是天纵奇才的外门弟子,在风吼兽的利齿和巨足间勉励支撑,时时都有被重伤的风险。

“他似乎……”弟子中有人欲言又止,“我们……”他们虽然看不上对方,但好歹也有同门之谊,若是眼见着对方丧命于灵兽之口,也太过不堪了。

“还站着作甚!”

一声厉喝传入众人耳中,即便隔着呼啸的风声走石声,也不能稍掩那声音的清朗雅正。

师尊还在一旁看着呢!众弟子面色一肃,再无迟疑,尽朝着风吼兽围了过去。

在众人围攻之下,本已是强弩之末的风吼兽轰然倒地。众人均无大碍,只有先前一人挡住风吼兽的外门弟子浑身浴血,狼狈不堪。

“诶,你没事吧?”严萧心中有愧,朝他伸出手。击中风吼兽、引起它狂暴的那招就是他使出的,原以为可以顺势击杀灵兽、取出兽丹献与师尊,没料到殃及了旁人。

不过也是这外门弟子自找的!风吼兽朝着这方向冲来,他若是不出手,师尊自会出手应付。可他偏生要逞强,为了在师尊面前露脸连小命也不顾了,真是……

严萧面色不善,秋夜白看得清清楚楚。他不至于和这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置气,但也没兴趣与对方握手言和。他掀起衣摆,细细擦去减在脸上的兽血,只作没听见。

严萧踢了踢他面前的石块:“问你话呢。”

秋夜白将已擦得干干净净的脸颊又擦了一遍。

“没事我便去取兽丹了。”严萧不耐烦地催促道。看这人不理会身上的伤口,只顾着擦干净头面,应当也并无大碍。

秋夜白忽的伸手捂住胸腹,眉头一皱。严萧见他神情痛苦,心下一紧,弯腰准备搀扶,却被对方不动声色地推开了。

严萧:“?”

“师尊……”秋夜白眉头紧锁,语气懊恼道,“弟子……”

他的声音微弱,断断续续,好似受了重伤,随时都会昏厥过去,然而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走来的人。

宜青对这人演戏的工夫已有了戒备,那可谓是唱念做打一应俱佳。他没立时回应这名“虚弱不堪”的弟子,转头对严萧道:“先前为何不出手?”

不只是严萧一人,其余离得近的弟子也都听见了这声叱问。他们赶到时,风吼兽才将将出手,如果他们及时阻拦,根本没有人会受伤。

先前为何不出手,他们心中都有一个答案。但这答案太过幽暗卑鄙,不能在师尊面前说出口。

“修道即是修心,若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也不用再唤我师尊了。”

这话说得极重,严萧的脸色立时变得雪白,跪下道:“弟子知错了,弟子不该。弟子道心有碍,自当努力砥砺自省,师尊万莫将弟子逐出门下……”

一众弟子俱都跪下认错。

宜青任他们跪着,转身朝秋夜白伸出手:“你且先起来。”

秋夜白勉强支撑起身子,摇摇欲坠,好似一片风中落叶。这片落叶飘着飘着,就好似被一股看不见的力所吸引,直直坠到向宜青。

宜青清晨没能躲开那件迎头罩下的青衫,此时也没能躲开这个投怀送抱的人。他要是躲开了,堂堂魔宗宗主摔了个五仰八叉,那可不成了笑话?

他伸手扶住秋夜白的腰,掌心登时染上粘稠的血液。

“受了什么伤?与我看看。”宜青心知这血液多半是从风吼兽身上沾来的,还是忍不住关切道。

秋夜白觑了他一眼,就这两人扶腰揽肩的姿势,凑在宜青耳边道:“弟子不愿叫他们看了身上的伤口。师尊若是想看,寻个僻静的去处,弟子自解了衣衫与师尊看。”

“想来也是伤得不重。”宜青不予理会,“程一一”

他想了想唯一一个女弟子叫什么名讳,半晌才道:“程婉儿,你替商师弟好好包扎伤口。”

秋夜白嘴角的笑意一凝,面不改色道:“这等小伤,不包扎也无碍。不劳烦师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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