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猎王旗(1 / 1)

(穿进乙女游戏后我翻车了);

姜听白震惊了。

……为什么一切都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她以为沉舟所说的“出去玩”,

是坐着马车去王城里游逛一圈,正好可以让她借此机会熟悉环境,顺便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师兄的消息。

但事实与她所期待的截然相反。

沉舟抓着她上了一只腾云兽,

接下来便一路狂奔出了王城。

《志怪集》中记载,说腾云兽状高大,通人言,

鳞甲覆身,

虎齿豹尾,奔行数不疲。其中有异种,速度极快,眨眼便可百步。

他们骑的这一只明显就是传说中的异种。

因为它跑得实在太快了,姜听白都快被风吹下去了。

她整个人都被困在身后人的怀中,

冷不丁吸了冷风进去,只得低下头去难受地咳嗽起来。

待到她好不容易顺过来气,

才感觉到身后的人低下了头,将下巴懒洋洋的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腾云兽还在狂奔,因此迎面而来的风很大,将声音吹得破碎,

但也能零星听到他低而冷的取笑声:“……怎么连风都会把你变成这副可怜样子。”

姜听白气结,又苦于口不能言,只好回过眼去瞪他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无奈她刚刚咳嗽,眼睛又被风吹得通红,

盈盈含了一汪水,

因此就没了什么杀伤力。

沉舟低下眼瞧了她一会,觉得那双水雾迷蒙的眼睛实在碍眼,眼不见心不烦的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姜听白一愣,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

下意识想拉开他的手,被他贴在耳边警告一番:“……别乱动。”

他并不多解释,只是催动腾云兽加速,继续向前奔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听白才感觉到身下腾云兽的速度慢了下来,沉舟在上方很轻的笑了笑,移开了捂着她眼睛的手。

“喏,瞧瞧,怎么样?”

姜听白睁开眼去。

眼前已经不是方才扶风王城的景象,而是茫茫无垠的浪阔草原,一抹斜阳远远悬在地平线上,风从终年冰冻的雪山上吹下来,又拂过草原,扑到脸上时,便带了清爽与凉意。

白草原头闻雁声,黄沙碛里马蹄轻。

那是北戎的草原。

只因那草原之上,北戎十六部的军马一字在岗下排开,金、赤、灰、玄、白等十六色各异的铠甲军马,皆持长-枪弯刀,夕阳斜晖下兵刃泛起冷白锃亮的炫目之光,军容十分威严。

而他们此时正立在山头,隔着一条河与北戎大军遥遥相望。

沉舟在轻轻卷着她柔顺的发尾,像是勾着什么小动物一样,不去看眼前兵临边关的异族大军,只是兴致勃勃的问她:“怎么样,好玩吗?”

姜听白愣了愣,回过头去在他的掌心写道:要打仗了吗?

沉舟俯下脸来,勾着唇,长长的凤羽耳饰垂着荡过她的脖颈:“是啊。”

“害怕了吗?”他像是发现什么稀奇事一样,笑起来问她。

“放心。”他悠悠叹道,“若真打起来,孤便将你带着上战场,保证你死在孤的前头。”

姜听白无语凝噎,这个疯子,都要拉她垫背。

但她仍然是回眼去瞧他,拉下他的手在掌心慢慢写道:我不愿意。

沉舟轻轻挑了挑眉。

黑纱下血眸暗了暗,他笑意更盛,说话间语气有种含混的凉:“不愿意的话,孤便现在……”

他的话被仍在自己掌心轻轻写字的人打断了。

姜听白认认真真的写:因为我现在没有名分。

你没有给我名分。

沉舟一怔,伸手将她低着的头抬起来:“……你想要名分?”

眼前的人竟然很诚恳的点了点头。

他觉得荒唐,笑得冷冰冰的,低下头去靠近她:“……要孤娶你为王妃?”

只是为了偷药才接近他的小骗子,花言巧语,虚情假意,竟然想要嫁给他吗?

姜听白真的歪头想了一会。

她又慢慢写道:“只有我一个人吗?”

她的发髻早被吹乱了,此刻松松的垂下来,眼睛仍然是明媚又迷蒙的,只是专注的看着他。

口不能言,因此只能用写下来的话来表达心迹。她甚至像一个全身心沉浸在爱慕里的姑娘,在询问她身份尊贵的郎君,能不能给她一个名分。

能不能此生,都只有她一个人。

她这双眼生得实在太好,一眼看去潋滟多情,再看便是楚楚迷蒙,叫人看不清她的心思曲折。

……她还这样看过谁呢?

她看别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吗?

沉舟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简直恨不得当场转身离开,像是与自己较劲一般,他冷冷的开口,丝毫不给她面子:“当然不可能。”

小姑娘的眉眼耷拉下来。

她说不了话,但全身都在说明着瞬间低落下去的心情。

立时,一贯乖张暴虐的王储甚至有几分狼狈的移开眼去。

得寸进尺。

他在心里努力维持着冷淡的姿态斥道。

心怀不轨,还理直气壮,谁给她的胆子。

他恨极了她理直气壮的姿态,明明是个……骗子,却恃宠而骄的向他讨要喜爱与承诺。

他讨厌事态脱轨,他讨厌这样的难以把控。

于是他移过眼去,宣告一般:“孤瞧不上你。”

姜听白完全没所谓。

她习惯了这人的阴晴不定,因此例行的每日一演结束后,便回过头去继续看对面的北戎军队。

没人会希望战争发生。

沉舟察觉她又转过去了,后脑勺看起来委委屈屈的,于是斜睨她一眼:“你在看什么?”

姜听白好不想理他,便只是抬起手来敷衍的指了指远处的北戎大军。

“……在看那面旗?”

身下腾云兽懒洋洋的趴了下去,沉舟又来了兴致,声音低而哑的慢慢说道:“那是北戎的青马苍狼旗,听说是意味着他们大皇亲临,北戎人将这面旗看得比他们的头颅还要重要。”

他慢慢勾起了唇角,眼睛仍向着远方北戎军队的方向,调笑一般问道:“喜欢这面旗吗?”

姜听白怔了怔,摇摇头。

当然不喜欢。

“不喜欢啊……”他唇角的笑意冷下去,凝成一种奇异的神态,“那孤……便再不让你看到这面旗。”

他抬起手来。

暗红色流光在他手中慢慢凝结变为长弓,璨然光华比血色更惊心动魄三分,他俯下脸,握着姜听白的手按在弓上。

“……看准那面旗。”他淡淡吩咐,“日头太大,晃得孤眼睛疼。”

姜听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此时距河对面的北戎军队足足有数十里,极目远眺她也只能勉强看清对面王旗的一个影子,更不用说如何能射中了。

她下意识想回头,却被沉舟揽在怀里动弹不得,只能听见他慢悠悠的说道:“没事,一次射不准,那就再来一次。”

再来个鬼啊,对面北戎的十六部骑兵又不是吃素的,射一箭他们立刻就能发现,到时候弓-火-炮一架,他们就只有跑的份了。

姜听白的手被迫搭在弓弦上,简直骑虎难下,耳侧他还轻笑着催促:“三下之内再瞄不准,我就放了。”

这个疯子!

落日余晖霞光万丈,落进眼里便是明灿灿的一片,姜听白没了办法,迫于无奈只得先瞄准那面青马苍鹰旗,眼睛被刺目的日光晃得泪眼氤氲,她在一片雾气里努力睁大眼睛对准高扬的敌军王旗,抖着的箭尖终于慢慢定了下来。

沉舟还在不紧不慢的数数:“三、二、一。”

“……到了。”

利箭破空而出。

箭羽带着汹汹火势与血色流光,横破长风,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出大盛疆域,直向北戎军前王旗而去。

天边鸿雁自格勒雪山而下,远处大漠野火纷燃,万马嘶鸣如千军雷绽。

而他们二人,在此岸。

孤箭破空,旗断。

飘扬在草原上象征着力量与霸权的青马苍鹰旗轰然倒断,河对岸原本列队整齐的北戎军马顿时烟销尘起,乱作一团。

尚未来得及开战,王旗便自断于阵前,北戎的将士还没来得及重整队伍,后方惊变却又起。

姜听白远远看着对面北戎军队的后方似乎有滚滚浓烟冲天而起,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军队后方……是粮草?他们的粮草被烧了!

沉舟却已经直起身来,扬了扬眉,并不如何愉悦一般:“……无趣。”

“这群北戎人只知道喂他们的战马,却不知道长长脑子。”

“走吧。”

暗红重弓又化作一抹流光隐在他手中,腾云兽应声而起,又调转方向朝着王城的位置跑去。

湛湛云天,风急草长。

沉舟低下头去懒洋洋看她一眼。

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他抬手轻轻拂过她眼睫,将指尖凑在她眼前给她看:“……瞧,这是什么。”

指尖一点盈盈泪水。

他勾着唇,语气却很正经:“娇气,教你拉个弓而已,这便气哭了。”

姜听白直着腰被宫女从腾云兽上扶下来。

沉舟早已神清气爽的去寝殿沐浴了,只留下一个被颠的七荤八素的她,缓了好大一会才勉强回过神来。

好晕,比她以前坐海盗船还要晕,腾云兽怎么能跑得这么快。

眼见着她下去了,腾云兽才慢吞吞的站起来,顿了顿又低下头拱了拱她的腰,像个撒娇的大型猛兽一样,这才回头跳下了玉阶。

被拱的一个趔趄的姜听白:“……”

旁边的宫女笑起来,连忙扶住她:“您别害怕,这是神兽喜欢您……”

姜听白勉强抿出一个社交微笑来,正想要抬起手紧一紧有些松散的发簪,眼神无意识扫过一处,不由得转过头又看了一眼。

长长的玉阶下是一道宫门,而宫门外便是外廷,此时正有一列着青衣长衫的人拾阶而上,为首的人乌发青衣,面如冷玉,携一身风流从容上明殿。

姜听白站在原地。

为首的那个人五官只能说得上标志,只因为一身气质极为出众,因此分外惹眼。

……确实是一张姜听白从未见过的脸。

但为什么……总觉得有点熟悉。

身旁的宫女见她停了下来,也顺着望过去,这才想起什么解释给她:“那些是一天观的隐士,入王庭来举行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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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穿进乙女游戏后我翻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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