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鬼——赵晓安听见阮椒这话,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抹惊慌。
“民女、民女……我……”
阮椒心里很无语,嘴上说:“行了,直接说。”
赵晓安深吸一口鬼气,眼眶发青,泫然欲泣……终于还是带着哭腔说道:“我冤枉,我冤枉啊!城隍爷,他们说我是猝死,我爸妈连尸检都不肯做,只要他们做尸检,他们就会知道我根本不是什么猝死,我是被人害死的!”
阮椒表情一正,从知道赵晓安缠着黎子婧时开始,他就知道里面肯定有隐情,现在好像的确是?“有什么冤屈,你只管说来。”
赵晓安抹了把脸,颤着嗓子说:“我、我虽然平时很累,可我也知道身体重要,想方设法地都会找点有营养的东西补补,在能休息的时候也都会尽量休息的。我还年轻,我有注意,不可能因为太累而死。”
不过,一个人的自以为是一回事,实际上又是另一回事,赵晓安的这个说法可不能保证。
阮椒没打断她的话。
赵晓安好歹是个有文化的,也知道自己那点说法站不住脚,马上又说:“在我死了以后,我是很不甘心的,我觉得我不会累死,虽然也许是我自己想太多……后来我发现我死后是有意识的,我潜意识明白我要在原地等鬼门出现去投胎,起码还得好几天呢,可谁知道突然我就被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牵引着,恍恍惚惚地往一个让我觉得惊悸的方向飘过去,偏偏,偏偏我自己无法抵抗!”
阮椒心里一凛。
这不正常!就像赵晓安自己的直觉,她死后应该等头七、等鬼门才对,又不是有巨大的仇恨失了智想去找仇人报复,更别说去的方向不是她仇恨的方向,而是她畏惧的方向了。
通常情况下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在招她的魂,而且,那个招魂的多半不怀好意——可谁会在她刚死就知道她成了鬼,还利落地招她过去呢?
赵晓安很不安,身上的鬼气一阵翻涌!
“后来,后来我越接近越发现,那个方向有我身上的东西!”她尖利地鬼叫,像是产生了一种莫大的愤恨,“我不是累死的!有人拿了我的东西!我缺了那个东西死的!”
阮椒看见狂躁的赵晓安,眉头紧锁。
之后他打过去一道神力,才让赵晓安慢慢冷静下来。
赵晓安惧怕地看着阮椒,颤抖着说:“对、对不起。”
阮椒微微摇头:“没事,鬼有时会难以控制自己。”
赵晓安心里稍稍平静,看着城隍爷一直心平气和地听自己诉说,慢慢也稳定了一些。
“我当时又怕又想去找回躯体,在那时候我的尸体还没被火化,我还想着不能残缺着下葬。但我飘到一半的时候,撞上了一个人。”
阮椒目光微动:“撞上?”
赵晓安点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透出一丝感激:“就是您说的那个黑影。他当时也是鬼魂,却用什么东西拉住了我,才让我能顺利地停留下来,没有继续往那个地方去了。我清醒了一些,很后怕,知道自己过去了以后未必能找到失去的东西,说不定还会……”她呼出一口鬼气,“那个帮我的人告诉我,他是个活无常,专门把鬼送去鬼门的。”
差挺多的,起来晚了,大家不要等,替换也会很晚,明早再看吧。
第1章约定
傍晚时分,暗沉沉的空中雷霆轰响,道道闪电砸落下来,映得半边天幕一片惨白。
大雨滂沱,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屋檐上,顺着瓦片流下时连成雨柱,叫人连窗外的花木都看不清楚了。现在还没过春,叶片残花却都被打落在泥里,弄得院子里光秃秃,很是凄凉。
阮钰用竹竿将窗子撑开些,朝外面看去。
雨太大,什么也瞧不见,好在屋子是大块青砖做成,屋前还有数块青石板垫成石阶,倒是并没有被这如织的雨水淹没,水也没漫进屋里来。
忽然间,外面狂风大作,树摇风啸中,有闪电劈在门前,打得地面猛一响。
阮钰吓了一跳,走到门前,心地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在门外,刚被闪电劈过的地方焦黑焦黑的,揉揉眼睛,他看见似乎有什么泛白的东西蠕动了一下,再仔细瞧去,才发现那似乎是一条银色蛇,半边身都已经被雷击糊,眼看就活不成了。
阮钰拧紧了眉。
在这种天气,他要是不理会,蛇必死无疑。
到底还是不忍心,阮钰猛吸一口气,匆匆走到门边。他先从门缝先往四处看看,见雷电暂时还没聚成,才颤抖着打开门,用一块软布心地把蛇捧起来,又猛地缩回,把门关严。
只是刚插紧门栓,一道闪电就直直地劈过来,白光迸发,正打在门前——“啪!”一个炸响!
阮钰被吓了一跳,“砰砰”心跳飞快,好在他还记得捧着的蛇有伤,赶紧把它放到床上,迅速打一盆水来。不过看着这可怜兮兮的蛇,他心里却有点犹豫。
从没见过这品种,也不知有没有毒的……最后还是同情心占了上风,阮钰先用干净的布头轻轻塞进蛇的嘴里,避免它因为太疼咬人,然后才把帕子沾湿,轻轻地给它擦洗身体。
擦干净的蛇一部分鳞片血肉模糊,另一边完好的鳞片却是闪闪发光,就好像是银子铸成的一样,美丽极了。
阮钰眼里不由带上一抹笑,连忙拿来一些伤药,仔仔细细地给蛇涂在伤口上。伤药是家里常备的,不知道对蛇有没有用,可家里也没有专给蛇治伤的,这药药性温和,凑合着试试吧。
“你可得好好活下来。”他叹了口气。
次日清晨,风清雨霁。
阮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对闪着金光的瞳子,吓得他顿时清醒过来。
仔细一看,原来是被他包裹在软布里的银白蛇正艰难地昂起了头,吐着蛇信盯着他。
阮钰才呼出口气:“你可吓死生了。”
银白蛇又吐了吐蛇信。
阮钰看清楚了,蛇的眼瞳是金色的,所以刚刚才会好像在闪烁金光一样,不过它看着好像有点灵性,并没有做出攻击的姿态。踌躇了片刻,他伸出一根手指,心地向蛇的头顶按去。
蛇扭了扭头,躲开了。
阮钰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蛇脾气不错,又乐呵呵地去碰它的尾巴尖儿。
这回蛇就没躲开,任由他碰了碰,才把尾巴抽出来,“啪”,甩到旁边。
阮钰满足了。
屋子里很昏暗,他起身打开窗户,顿时一股暖风吹进来。
外头有几株含桃开了花,如云似霞,一片锦绣。
昨夜分明花木凋零,没料想今日一瞧,似乎花复重开,美不胜收。
阮钰看得高兴,就回身去把那蛇捧过来,对着窗外说道:“你瞧,美不美?”他笑容里现出几分温柔,“昨夜你遇上难处,正落在生门外,可见是缘分。这含桃也遭了难,不过经历劫数之后反而花色更美,想来结果子时滋味也更甘甜,可见和你、和生都有缘分。生看你这样聪敏,应是在山野里自在遨游的灵物,待你养好伤了,想去就去吧。只是既然这么有缘,等这含桃熟时,还请你早早过来,生请你吃果子。”
蛇轻轻吐了吐蛇信,像是在答应。
阮钰见状,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将蛇想得太过灵慧,又把院子里其他的景致都说给它听,看它时不时仿佛有些反应,更是心满意足。
过后,阮钰也没忘了查看蛇的伤势。
大约是伤药的确管用,才过去一夜,许多血肉模糊的伤处都已经收了口,伤势好转很多,也难怪蛇一大清早就醒过来,还挺有精神。
阮钰很高兴,给蛇重新擦过身,再重新给它擦了遍药:“生再勤奋些给你换药,应当很快就能好了。”
蛇一动不动盘在他的手掌心,银白色的鳞片隐隐有微光,越发显得美丽。
此后,阮钰担忧蛇的伤势,没出门,只每天给蛇擦身换药两次,还亲自下厨,给它做些清淡无盐的肉丝肉碎。
蛇始终灵动而配合,才过了三日,伤势几乎就都痊愈了。
然而在第三日的晚间,阮钰刚给蛇喂过一碗肉糜,却见那蛇忽然直起身子,侧头看向了阮钰。那金色的蛇瞳里,居然流露出了一丝恼羞成怒的意味。紧接着蛇一甩尾巴,蛇身极快地游走,一瞬就钻出了窗棂,消失了。
阮钰一急,连忙冲出门去,到处寻找:“蛇兄,蛇兄?”
可直到他把整个院子都找了个遍,也再没有发现蛇的踪迹。
到此刻阮钰才明白,蛇是自己离开了。
他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等蛇痊愈后就放它回到山野去,现在可不就是时候了么?只是这几日来他和蛇形影不离,对它越来越喜爱,虽然知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真正到了分别的时刻,还是难免有些怅惘。
这一别,就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见了。
也许到那时候,蛇兄就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群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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