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瑶知晓,事关她声誉,裴湛行事会有分寸,不会叫旁人知晓,先前浅显的羞恼也只是怕他会轻视她,如今裴湛一而再的妥协,早叫她心中那分恼意早就烟消云散。
彼此才默认了朦胧的心意,自是恨不得一刻都不分离。
知晓他将自己放在心上敬重着,那抹担忧消去,简瑶眸子中也有稍许雀跃,但房间中沉默太久,令外面的人似生了误会,滞顿:
“那、我先回去……”
简瑶猛地坐直身子,娇声着急:“你站住!”
待反应过来,羞涩臊满脸颊,不敢去看一旁青栀调笑的视线,她低低软软地轻喃:
“我是说,你站在那就、就好。”
裴湛一顿,从这话中猜出些许端倪来。
他眉梢倏地一挑。
若她当真不愿意,绝不会出口挽留,思绪稍稍一转,哪怕隔着一张纸窗,他也似乎看见女子羞红的脸庞,人面桃花。
裴湛心尖噌噌发痒,有一些想见她。
很迫切。
但裴湛不敢。
他只声音低柔下来:“从府中搬回来,车马劳顿,你腿疼不疼?”
简瑶抬眸看向窗外,似和那人遥遥对望,眉梢扬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
“青栀他们照顾得很好,不疼。”
下意识放软糯的声音,让简瑶自己都生了分恍惚。
她竟有这般娇羞之态?
裴湛细细碎碎和她说了很多,待月挂树梢时,背后传来白三的哨声,他才回神。
他都快在这里站了一个时辰。
简瑶也听见了动静,她怔了下,终于反应过来时间,忙说:
“时间不早了,小侯爷该回去休息了。”
忽然,裴湛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我字唤羡之。”
他的意图溢于言表。
几乎恨不得将话音说得明明白白。
简瑶掐着粉嫩的指尖儿,她早就从长公主口中听过裴湛的字,但如今他亲口对她说了这一番话,企图不言而喻,她低头,修长白皙的脖颈微弯,蔓延上潮红。
她轻声喊他:“……羡之?”
裴湛心满意足:
“你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他不想走,但简瑶受伤,得好生休养,才会恢复得快些。
裴湛在想,等女子好了,他要带女子去皇家别院,那时春日乍青,恰是放纸鸢的最好时机。
裴清婉每年这段时间总会缠着他,裴湛心想,女子也才刚刚及笄,这些东西,她定然也是喜欢的。
裴湛走后,青栀才笑着退下。
烛火被吹灭,房间中顿时暗下来,简瑶本来那点零星的睡意早就在和裴湛谈话中散去,如今在床榻上艰难地翻滚几下,她也不知自己在做甚,只睁着一双眸子,灼亮地看着床顶,最后忽然捂住脸。
半晌,寂静中的房间中发出一声抑制不住的轻笑。
伤筋动骨一百天。
简瑶这病只能好生养着,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裴湛就似住在了隔壁一般,每日都如他所说,远远地站在窗外同她说两句话。
白日里,和隔壁相连的那堵墙,总传来被人敲打的声音,简瑶盯着那堵墙,生怕哪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