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无耻之徒!我家小姐冰清玉洁,你占了小姐的便宜还想不负责任?今日♂你若是不说清楚我就杀了你,保护我家小姐的清白名誉!”
周元福气得不行,一听方瑜靖伤了洛云斐的心,还胆大包天地伸手触碰那玉臂皓腕,还不想负责,宝刀出鞘一下子冲了过去。
“你算什么人?让开!这是我和你家小姐的事情。”方瑜靖脸色阴沉,他有心想要和洛云斐解释,但是和其他人无关,只拿刀鞘抵挡,看着洛云斐要离开的背影,眼底泛着焦色。
“来人!”周元福一听方瑜靖就是想不认账,顿时间气得面如猪肝,兵器一对,那巨大的力量下涨红着脸。
心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却也不愿让他就这么走了,周元福只能梗着脖子喊人,赤红着眼睛盯着不肯让他离开。
“下月初八,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地来洛府门口接你!”眼见要来人,方瑜靖愈发心焦,他不愿意让人毁了洛云斐的清誉,落下一声用内力送到洛云斐耳边,咬着牙一闪身掂步拧腰用轻功离开。
洛老爷一听,那贼子还敢翻墙进来,甚至大言不惭地说下月初八抬轿子来娶,气得他眼珠子发白,差点一口气顺不过来,把桌上的茶盏都给摔地上了。
“你们几个都给我好好看着西院!那个贼子若再来,就不他扭送官府,治他一个私闯民宅意图不轨之罪!”
周元福一排都领着命,心里带着恨憋着气,个个都揣着刀一柱香来查一回院子,把那院子围地是水泄不通。
洛云斐也不担心,知道方瑜靖肯定会来,在屋里绕了两圈,知道方瑜靖肯定会给他准备一应之物,就把那些好看的首饰、值钱的小东西都放到一个珠宝匣里。
回了客栈方瑜靖就马上命人回沉水派布置婚房,又去挑定婚轿、吹吹打打的乐师、喜婆什么的,总之匆匆忙忙一切都准备好了,也就到了初八。
高头大马,方瑜靖一身红衣喜服精神百倍,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况他本就英俊帅气,骑在马上英姿飒爽。
一路上吹吹打打,身后的抬轿的都是沉水派的人,因为聘礼没有被收下,此刻也都被仆役拉着车跟着身后。
“哎呦,这洛府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姑爷都来了半天了,怎么还没见到新娘子。”
喜婆嘴碎,拍着门也没有人理,正嘟囔抱怨着呢,方瑜靖剑眉一拧,扬手让乐队停了,自己利落地下马来。
到底是练武的,方瑜靖仰头望了一眼高门,一低腰蹿上墙头,仿佛一道红光闪入了门内。
方瑜靖还没进入里堂,就听见洛老爷的怒吼,以及女子低声抽泣的声音,顿时间心头一紧,黝黑的眸子满是锐利,脸色一沉,也不说话,屏住了呼吸听着。
“秀荷,还不把小姐带回去!元福,你把门给我看好了!谁也不许踏入院子一步!”洛老爷快气疯了,指着素来乖巧的洛云斐直颤抖,咬牙切齿地就觉得是那江湖人带坏了他。
“爹爹,我是真心想要嫁给他。”秀荷哭泣着又不敢拉洛云斐,听到小姐如此倔强,心头一紧,泪眼婆娑地抬头就看见洛老爷一扬手要打小姐。
清润的嗓音透着倔强,洛云斐也不怕洛老爷真的打他,赶紧闭上眼睛,珍珠贝齿咬着粉嫩红润的樱唇,那纤弱的身影仿佛弱柳扶风。
洛云斐脸上一阵风过去,所有人都心头一紧,方瑜靖在门外看着,黑眸一下子红了,握紧了双拳忍住冲上去的念头,心里的弦始终紧绷着。
到底是洛家的家事,方瑜靖不能过问,心里微痛,幸好那一巴掌“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洛老爷狠狠骂了一声,眼泪却是落了下来。
“我的女儿,你到底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如今也是而立之年,可你才二八啊!大好年华浪费给他,又是江湖人,若是出什么事情,等他走了,你手无缚鸡之力,你该如何!”
洛老爷这番话是真的心疼,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虽然是个假的,但是他不知道,真的是当心肝宝贝的那么疼,一时间坐着太师椅,浑身无力、老泪纵横。
看见洛老爷这般模样,洛云斐也心软了,水盈盈闪着泪光,桃花俏脸面露哀切,一下子也挥开了秀荷的搀扶,跪在了地上给他施了一个大礼。
轻柔的嗓音绵软还带着脆弱的哭腔,洛云斐深深一拜,却是坚决地开口。
“女儿不孝,只想嫁给那人,今后无论是福是祸都愿意,求爹爹成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洛老爷长叹一声,心说真的是女大不中留,还是忍不住又威胁了一句,说到底是不愿意洛云斐嫁给方瑜靖。
“若是你要嫁他,大门尽管出去,我也不再拦你。只是有一点,从今以后,你我父女情分,到此为止!”
一听到洛老爷说这个话,方瑜靖心里一沉,黝黑双瞳深不见底,只有一片晦涩,千言万语哽在喉间什么也说不出来,望着洛云斐纤弱的身影,轻轻一叹,转身用轻功离去。
方瑜靖知道洛云斐是不愿待在这里这才说嫁给他,但是真的要闹到与家里断绝关系,他心里没底,即便是此刻他回沉水派,心里也没有半分怨恨,不过是些许不甘。
“掌门!”看见他出来,弟子连忙迎上去,还没开口问,对上那冷厉冰寒的黑眸一下子噤了声。
方瑜靖冷峻着脸,刚走到马旁,打算上马离开要走,周围都围着不少百姓看热闹呢,眼见他们要走都嘘声起来。
抬轿子的几个弟子臊地满脸通红,脸皮子薄,不像掌门方瑜靖沉稳英俊一身正气,冰冷的面容气势逼人,也没有什么人敢大声说话。
“吱呀——”一声,千颗铜钉的大红的朱门缓缓打开,走出来的女子袅袅婷婷,身上一身简单的红绸裙,不像一般的官宦千金所穿的凤冠霞帔,更像是穷苦人家手作的一件,简单朴素,毫无半点装饰。
望着那虽然是一身简单红绸,却依旧是艳光四射,一时间原本看他们笑话窃窃私语的百姓都惊地说不出话来,洛府门前一下子鸦雀无声。
手如柔荑,大红的婚衣更映衬着洛云斐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冰肌玉骨,墨发高绾只有一支金钗歪斜插着,云髻峨峨,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世间所有的美丽词汇都落在那人身上也不为过,各色目光惊艳、贪婪、嫉妒种种都落在了洛云斐身上。
洛云斐走到轿前这几步娉婷袅娜、步步生莲,也没有什么红纱遮面,引来无数贪婪觊觎目光。
对那些惊艳目光,方瑜靖心生不快,上前撩起婚轿的帘子,故意用高大的身形遮挡那些觊觎的眼神,目光愈发冰冷狠厉,暗暗警告环视一圈,的确是逼退了不少人。
“多谢。”坐入轿子中,洛云斐礼貌地轻轻一笑。
但是方瑜靖越看洛云斐越觉得他神情憔悴,心里愈发心疼,心里弦始终紧绷着在那,此刻见到那轻柔一笑,仿佛梨花绽放,目光愈发柔和深情,几乎滴下水来。
这般柔情似水的模样,差一点吓掉了几个弟子的下巴,这还是他们那个冷若冰霜、不怒自威的掌门吗?
几个弟子对视了一眼,抬着轿子都用上了内力,生怕让轿子里新鲜出炉的师娘感到不舒服,要是让掌门觉得他们哪里不好,肯定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滴滴答答!”一路上吹吹打打喜气洋洋,洛云斐在轿子里很是平稳,闭着眼睛依靠着软垫休息,眉眼间满是哀愁忧郁。
到了沉水派已经是傍晚时分,送走了喜婆乐队,方瑜靖撩开帘子看见洛云斐双眼紧闭倚靠着软垫已经睡去,心头一软,凌厉的目光警告了四周一圈,没有人敢说话。
压低了身子,方瑜靖轻轻抱出洛云斐,望着那蹙起的秀眉难掩哀愁,动作愈发轻柔,就这样抱紧了房中。
方瑜靖心里知道他是男子,可其他人不知道,一看这一幕,那些没去的弟子仆役也全都吓掉了眼珠子,等他一关门,顿时间炸开了锅,自家冷面冰山掌门与娇弱貌美的千金小姐是怎么相知相爱,把这千金小姐弄得孤身一人和家里反目也要嫁给他们的掌门。
这一八卦,在洛云斐起来之时,已经可以出五个本子了,都是郎才女貌情情爱爱的话本,就着这些说的有鼻子有眼跟亲眼目睹似的故事,吃着饭都乐。
本来应该要拜堂成亲,可是洛云斐是男子,更何况两个人有言在先不能同房,方瑜靖犹豫着开口。
“若是你不舒服,我这就让人准备男装,你也不用怕有人说什么,沉水派我是掌门,任何你不想做的事绝不会逼你。”
望着屋内大红的囍字,以及红纱幔帐、龙凤喜烛,各种新的家具摆设,显然是费了一番功夫装饰过的,心里一暖,苍白俊秀的脸上泛起清浅的笑容,抬眸盈盈秋水地望向他,仿佛菡萏落秋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