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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走过来,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那里什么都没有,只剩几根断掉的电线在晃。

“摄像头呢?”他压着嗓子问白石,象征性地动了动手里的警棍。

白石突然想起来,这个男人,当时他在观察大厅精神病的时候,就总是看过来。

白石没有动,平静地看着他,指了指后面:“往后退,站到那里说话。”

男人伸手捏着白石的下巴,让他仰起脸:“你以为你是谁?”

白石笑起来:“你觉得我是谁,变态。”

他朝男人下身看,那里鼓出一块,男人垂了垂眼,捏着白石的手慢慢放开。他往后稍微退了退。

他看着白石,觉得白石如同破土的竹笋,处在某种交界处,骨节渐粗,四肢渐长,从瓷娃娃的躯干里挣扎出来,血肉骨肌都逐渐坚硬,那些萦绕在他身上的压迫感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躯体,白石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的战神,不可一世又天真恐怖。

白石的房间里有扇窗子,男人正站在窗户中月亮的光里,于是他又往前站了站,躲开那一团亮光,他看向白石,白石不躲不闪地回看他。

他站了很久,白石也看着他,两人都不说话,时间太长了,这仿佛不是一场对望,像是一场较量。一个平静地坐着,面无表情,瞳孔黑得深不见底,慢慢生成凛然的压制感,另一个站着的,拿着警棍,在这漫长的对视中,膝盖有些发软,那种冷冰冰的眼神让他下腹一阵阵涌上热波,他攥着手柄的地方密密地出了一层汗,几乎拿不住。

“你一来我就知道你不一样。”男人自顾自地开启了他的陈述。白石仍旧坐着床上,平静地看着他。

“你根本不害怕。”男人的声音低了低,他握紧警棍又松开,盯着白石的眼睛,“也不抗拒,这里的人和事,对你来说都不重要,你的眼睛太黑了,你太冷漠了。”男人伸出手,试图去碰白石的脸,到了附近,又收了回来。

“看你我就知道,就是你了,不会有人比你更适合,你有天赋,你是一滩暗水。”男人朝前走,几乎碰到白石,“如果在这里消失,没有人会发现,你应该恐惧。”

白石啧了一声:“那换句话说,如果别人在这里消失,动手的人也不会被发现。”

单单因为这句话轻蔑的语气,男人的脸迅速泛红,他腿软了一下,晃了晃,他看向白石,目光湿润:“我应该把你带到密闭间,关一个星期。”

白石冷笑了一声。

男人咬着自己的嘴唇,他又晃了一下,努力站直,他摸着自己的手臂,拽不住警棍,警棍咚地一声掉在地上,滚了几圈,在安静的夜里尤其得响。

“您应该觉得害怕。”男人绞紧了他的腿,抽了口冷气,他凸起的地方更加明显,前端湿了一点,他盯着白石的嘴唇,“您毁了摄像头,如果被人知道,您就惨了。”

他的脸色发红,嘴唇却发白。

白石终于明白了,这人有病。不过为什么是他呢。

白石摸了摸自己的脸:“因为脸吗?”

男人很诚实:“因为脸。”

白石冷笑一声,看着男人因为他笑就晃了一下。

“别勉强了,站不住就跪下吧。”

男人像得救一样跪了下来,他试图伸手去碰白石:“我就知道您有天赋……”

白石没让他的手碰过来:“把脸贴地上。”

被命令的男人愉快地往后退了退,崛起屁股,把脸贴在白石脚边的地上。

白石踩在他脸上,男人闭着眼满足地叹出一口悠长的气,白石磨了磨脚:“真是什么东西都有啊……”

男人贴着地点了点头,白石踩得重了些:“别动。”

男人便不动了。

白石又问他:“今天跟我说话的男孩儿,叫什么?”

“周临渊。”

“他来了多久了?”

男人不回答,他慢慢伸出手摸到了白石的鞋:“我回答了您的问题,给我点奖励吧……”

白石踢开他的手:“你也配?”

男人把手缩了回去:“三年了。”

白石笑了,他站起来,绕着地上弯曲成诡异姿势的男人走了一圈,蹲在他的面前:“你才应该被关在这里。”

男人盯着白石因蹲下鼓起的一团,喉咙上下滚动:“在这里,都是囚犯。”他控制不住地伸手去碰白石,“而且我也交不起这里的钱。”

白石突然摸了摸他的头发,用温柔的语气,轻声轻语:“好孩子,你应该有点自制力,让你不要动,怎么还在伸手?”

男人猛地抬起头,用泛着光的眼睛看向白石,他几乎哭出来,仰着身子想去亲吻白石的嘴,在凑近的时候,白石笑了,用回了他冰冷轻蔑的语气:“真是贱啊……”

男人顿住了,慢慢地缩回去,重新伏在地上。

白石坐在窗台上,月光映不出他阴影里的脸:“现在,你走吧。”

男人听话地站起来,捡起他的警棍,整理好衣服,擦了擦灰,把脸上的泪痕抹干净,朝白石问:“那我走了。”

白石点头,在他拉开门的时候,看着他的背影:“下次把你手机给我。”

男人僵了一下,关上了门转回来:“你想跑?”

“当然。”白石坐在窗台上,脚踩在床上,“你觉得我会呆在这种粪坑?”

男人看着白石年轻嚣张的脸,背对着光源,有种藤蔓伸长的生命力,不管是好是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成长。男人几乎拜倒在这种压迫性的未来感面前。

“明白了……”

白石托着下巴:“我不是你盯上的第一个吧,之前的呢?”

男人唯唯诺诺地拉开门,朝白石告别,在关门的时候特定停了一下,回答这个问题:“我也只是赌一把,如果您不是,现在一定很凄惨。”

说着轻轻关上了门。

白石笑了笑。

次日,白石又坐到了周临渊的桌上。

白石一坐下来,周临渊就想要站起来离开,但白石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周临渊。”

他的动作停下了,狐疑地坐了回来。

白石从口袋里抓出一把什么东西,碎块状的,洒在了自己面前的饭里,又搅拌了几下,然后端起盘子,放到了隔壁的桌子上。

周临渊看着他,但白石没有解释。

不一会儿,光头来了,他照旧来周临渊这里捣乱,这次把牛奶倒进了周临渊的领口里,然后嘻嘻哈哈地坐在了隔壁的桌子。

周临渊看着他吃那盘刚才白石撒了东西的饭。

“是什么?”周临渊终于跟白石说话了。

白石摇头:“等等吧。”

如此四日。

白石总能找到机会把什么东西撒到光头的饭菜里,他做的时候一定当着周临渊的面,就差直白地告诉周临渊“我做这些是为了你”。

第四日,光头吃着吃着,就突然僵住了,他感到喉咙一阵干,便拼命地喝水,从这一桌喝到另一桌,在大厅里疯狂找水,不停地抓着自己的肚子,又干呕着吐出血。

看护终于赶来,把在大厅里撒疯的光头拖走,大家奇怪地望过去,只有周临渊盯着白石。

光头死了。

次日白石仍旧和周临渊在同一桌上吃饭,他们这几天都没有说过话。沉默由周临渊打破,他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周临渊压着声音:“是什么?”

白石手不停,正在往意大利面里挤沙拉酱,顺手把番茄挑出来,普普通通地回答:“玻璃。”

光头内出血三日,死于肠破裂。

第86章魔术师-8

“是你干的吗?”这次周临渊主动坐到了白石的桌旁,他向四周小幅度地转了转脑袋,紧张兮兮的样子,“昨天你说‘玻璃’,是不是说的就是……”他再次停下来,确认了看护们都站在远处,才继续小声地说,用上了气声,说的实话呲牙咧嘴,仿佛说这个字会咬他一口,“杀……”

白石抬眼看他:“把另一个叫出来,我跟你没话说。”

周临渊紧张地擦了擦汗:“谁啊?”

白石没再理他,周临渊瞪着他圆圆的眼,觉得对面的男人过于可怕,他抓住白石的手:“你再不说,我就告诉看护。”

白石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握住周临渊拉他的手,把想要起身的周临渊拉了回来,然后他用另一只手把叉子从面里抽出来,一把扎在了周临渊的手背上,粗制的叉头磨断了一根软骨,响了一声错位的扭声,鲜血沿着叉口溢出来,两人把手握在桌下,互相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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