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妻子对自己妈妈的控诉,沈华显然有点束手无策,只能嗫嚅道:“妈不是说了她身体不舒服才干不了这活的吗,怎么又扯上伊然了?”
“哼!说什么不舒服,通通都是借口!你是没见到,妈从第一天帮我干那活开始,每天不是苦着一张脸就是一幅很嫌弃的样子,嫌我干的这份工脏!也不想想我这样累死累活的是为了什么,不仅要养她的孙子,还要养她的两个外孙!她倒好,说不干就不干了,好呀,那我也不干了,大家都喝西北风去!”
沈华皱眉道:“怎么又扯上两个外甥了,姐和姐夫不是每月都寄生活费回来了吗?”
陈秀兰冷嗤道:“他们有寄了吗?可我从来没看到过那些钱的影子!”
“你...”沈华气极,却也无言以对,因为每次收款的人都是他,而他又好赌,很多时候都是用那些钱填赌债去了。生活的重担更多的是压在陈秀兰身上,也难怪她会一肚子的怨气。
“我告诉你,既然妈已经决定死抱伊然的大腿,只认她这儿媳妇,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那好,日后她老了走不动了就由伊然去照顾她吧,我可不管了!”陈秀兰横眉竖目,语气强硬道。
沈华一声不吭,胸口却剧烈起伏着。他想为自己妈妈辩解,可是又不知如何去说服妻子。
家婆李芳身体不舒服确有其事,只是她嫌弃干那个活也不假,双重因素让她拒绝再帮陈秀兰干下去。而对于嫂子的指控,伊然觉得自己也挺冤枉的,她只是让家婆做好卫生防范工作而已,怎么就担上不让家婆去帮嫂子干活的罪名了呢?
因了这件事,陈秀兰彻底同家婆和伊然撕破了脸,就连小侄子过生日也不再通知她们去参加。
还在上小学的侄子沈诚心疼妈妈刚流产就要去做打扫拖地的工作,一放学就会跑去医院帮忙。反观身为丈夫的沈华,一得空就溜达出去同朋友喝酒吹牛,要么就是玩牌打麻将,并没有给予妻子应有的照顾,这下子陈秀兰的愤恨就更重了。本来就气家婆的不肯帮忙了,如今再加上丈夫的漠然,嘴上念叨得就更厉害了。
用沈华的话来讲就是,你越是唠叨得厉害,我听着越是心烦,越想往外边跑。
说来陈秀兰也是一个不幸的人,年幼丧母,父亲又长期酗酒,喝醉了就抓他们两姐弟来打,陈秀兰成长的过程中有着诸多心酸。本以为嫁了沈华后有老公的疼爱日子会好过一点,哪知沈华他不求上进,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来打理,不满的情绪与日俱增。如今再加上同家婆李芳等人的矛盾,像是被点燃的导火线,瞬间蔓延,将几年里累积下来的怨愤全都爆发了出来。
如此,她同沈华频频吵架,越吵越凶。闹了几次离婚,好几次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打电话给家婆和沈定,说他们要回镇上去拟离婚协议。
闹的次数多了家婆也是烦不胜烦,懒得再劝。其实陈秀兰闹得这么凶的原因里也有着对婆家的不满,她心绪难平,总忍不住要唠叨几句家婆的不是,唠叨次数多了,沈华也不乐意了,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亲妈,即使是关系再亲密的老婆,也容不得她这样说自己妈的不是,否则岂不是有愧于那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了?
所以到了后面,只要陈秀兰说起家婆李芳,沈华就会条件反射似的做出抵抗,也许这也是大多数男人的通病,总觉得大不了就离呗,老婆没了还可以再娶,妈却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