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沉对屋内的鸟嘴医生说:“人已经给你带来了,不过我想问,医生,您介意我们在旁围观您治疗的过程吗?我们很希望可以见证您治愈病人的这一伟大过程。”
“当然可以。”鸟嘴医生颔首同意。
“那好。”陆飞沉侧身,露出跟在他后面的钱紫杉。
下午暖熏的阳光照入室内,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钱紫杉站在石屋门口,冷漠地对鸟嘴医生说:“医生,下午好。”
“是你。”鸟嘴医生看着她说:“是上午的那位小姐,另一位小姐呢?没有跟您一起过来吗?”
“她死了。”钱紫杉走进屋内,低声道:“被教廷烧死了。”
鸟嘴医生摆放工具的动作一顿,他说:“哦,对于她的死我表示抱歉,但看看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什么?瘟疫,瘟疫……”
鸟嘴医生说:“很多人已经屈服,很多人即将屈服,而小姐,你是一位战士,你与瘟疫战斗,而我……我会治愈你。”
“是吗?”钱紫杉对鸟嘴医生的话表示了惊人的冷漠,她只是点了点头,躺到床上,然后说:“谢谢。”
“好吧,那我们开始。”鸟嘴医生说着,拿起了旁边排列整齐的刀具。
床上的钱紫杉闭上了眼,鸟嘴医生开始用刀具在她身上制造出深浅不一的伤口,并拿出更加复杂的工具,对钱紫杉的身体做了一系列复杂而重大的改动。
全程在旁边观看的陆飞沉和鸟嘴医生搭话:“医生,您介意我和您交流吗?”
“并不。”鸟嘴医生手上的动作不停,他正在试图向钱紫杉体内注射某种药剂,在楚阳冰看来,钱紫杉已经在之前的一系列改造中失去了生命迹象。
“你想知道些什么呢?”鸟嘴医生问道。
“关于这场瘟疫和它的起源。”陆飞沉说:“我曾经问过城中的居民,问他们这场瘟疫是从何而来,他们和教廷的人说法一致,他们说是巫女勾结恶魔带来了瘟疫,您怎么认为呢?”
提到这个话题,鸟嘴医生忽然表现出了愤怒,他用不辨雌雄、诡异低沉的声音怒气冲冲地说:“别搞错了,那是瘟疫,瘟疫就是瘟疫,不是什么巫女和恶魔带来的。那都是教廷那些人散布的流言,他们进入这座城,封锁这座城,说着不真实的话。他们也被传染了,他们早就被传染了。”
陆飞沉沉吟了一下,说:“你说教廷的人已经被传染了?可他们身上并未发黑,也并没有死去。”
“身体发黑和死去是瘟疫的外在表现,”鸟嘴医生解释道:“实际上,真正高明的医生可凭借足够敏锐的感官发现潜藏在人体内部的瘟疫。”
“你可以治愈瘟疫吗?”陆飞沉又问道。
“当然!”鸟嘴医生肯定道:“虽然还不完美,但我一直在努力、并已非常接近完美。”
说道这里,鸟嘴医生在钱紫杉的身上泵入一管特殊的药剂,钱紫杉腹部被割裂开的狭长口子中忽然传出一阵呜咽和呻..吟……她原本被锯下又重新接上去的下肢开始不停地抽搐……
鸟嘴医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钱紫杉皱了皱眉,说:“不,还不完美,还可以进步。”
紧接着,鸟嘴医生忽然拽过一旁的电锯锯下了钱紫杉的头,然后剖开钱紫杉的胸膛,将她的头嵌入其中,并作了精密的缝合。
在鸟嘴医生锯掉钱紫杉的头后,刚刚还有反应的她再次失去了生命迹象。
陆飞沉拉着楚阳冰后退,躲开从钱紫杉身上迸溅的血液和其他古怪的液体。
鸟嘴医生仍在认真进行手上的工作,楚阳冰却看得直皱眉。
“那……孩子呢?你知道关于那些被绞死在审判广场上的孩子的事吗?”陆飞沉抛出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显然不能问城中的任何居民、也不能问教廷的人,唯一可以问且可能得知真相的,唯有鸟嘴医生了。
鸟嘴医生还未回答,石屋角落的柜子门忽然响了一下。
陆飞沉和楚阳冰反射性看向柜门,鸟嘴医生低声道:“他们被瘟疫传染了。”
显然,鸟嘴医生想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陆飞沉也就默契地移开盯在柜子上的视线,紧接着追问道:“谁被瘟疫传染了?那些孩子?”
“不,不是孩子。”鸟嘴医生在拿起另一边的铜管,将它插..入钱紫杉被缝合到胸膛中的头颅的口中,向内传入溶液,他说:“所有人,城中几乎所有人都被传染了瘟疫,我可以救他们,我可以……可以救他们。”
楚阳冰有些听不懂了,他忍不住开口问:“等等,你说瘟疫,你说的瘟疫到底是什么?是会让人全身发黑的病吗?”
“不。”鸟嘴医生说:“我说的并不是、或者说并不仅仅是那个,我说的是瘟疫,瘟疫……这世上只有瘟疫一种疾病。”
楚阳冰沉默了一下,他猜测,鸟嘴医生口中的瘟疫可能不是什么具象化的、人类意义上的疾病,而是某种灵魂上的、内在的、只有他能理解且看到的东西。
楚阳冰不由得开始在脑中整合这几天得到的信息。
首先,瘟疫——这里指人类意义上的、能让人全身发黑并死亡的疾病,确实是外部传入的。当瘟疫在城市中蔓延,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去,通往城外拉尸体的车都能堵塞街道,死亡在人的身边如影随形。
所有得了瘟疫的人居住的房子都被漆上红色的死字,除了收尸人外不准其他居民靠近,得了瘟疫就只能活活等死,恐慌也就随着瘟疫一起蔓延开来。
奔逃、求生,都是人的本能,在教廷的人有封锁这座城之前,城中所有的居民都疯狂地想要远离这座城。但离开这座城的人会将瘟疫扩散开,意识到这件事的教廷派人来封锁了这座城。
这座昔日的繁华的荣光之城,有着难以翻越的高大城墙,只要派盔甲骑士守住城门,城中的人就插翅难逃。
在教廷一开始封锁城市之时,或许曾有绝望的居民不顾一切想要冲破封锁逃离,但都无法从盔甲骑士手下逃脱。
当所有的居民都绝望之时,大主教站了出来,他以一个拯救者的身份宣称“瘟疫是猫带来的,猫是巫女的使者,巫女是恶魔的化身,是恶魔带来了疫病”、“要想瘟疫停止蔓延,唯有杀死所有的猫和巫女,断绝魔鬼和人间的联系”等等诸如此类的信息。
之后堪称噩梦一样的清扫开始了,一开始是和黑猫有接触的女性被送上火刑架,接着是但凡和猫有接触、不管皮毛是什么颜色的猫有接触的人都要送上火刑架,再紧接着发展到但凡是个女人都被指正和恶魔有往来都会被送上火刑架。
绝望在每个人心中蔓延,随着绝望一起燎原而起的是疯狂。
一种诡异的狂热席卷所有人的心灵,正在经历痛苦的人唯有看到更大的痛苦降临在别人身上才能得到一星半点的宽慰。唯有当审判广场上的大火燃起时,才能让这些早已麻木的居民有几分活着的感觉。
然而在一个完全封闭且疯狂的环境下,更大的恶正在孕育。
城中或许有孩子藏起了一只猫,他或许只是出于孩童天性的善良,他只是单纯觉得杀死一条生命太过于残忍,没有任何其他目的。他将猫的存在分享给了自己的朋友和伙伴,城中的孩子们在教廷严厉的封锁下共同保守着这个秘密。
然后秘密曝光了,孩子和猫一起被送上审判广场的绞刑架。
紧接着,许许多多曾和猫有接触、或者曾经养过猫的孩子也被送上绞刑架,他们其中有点人甚至只是摸过猫一下。
大主教的推波助澜、瘟疫的威胁、群体性的盲目和残忍造就了这一场场悖逆人性的惨案,也许鸟嘴医生说的对,这座城的所有人都被另一种内在的瘟疫传染了。
“好了。”鸟嘴医生收起手中的工具,对着床上的那个人说:“完成了,她已经被治愈了。”
楚阳冰猛然回神,他看向床上,然后被完全地震惊了。
床上的那个东西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它只能被称之为怪物。
钱紫杉的头被塞入胸膛中,胸膛的皮肉和她的脸缝合在一起,鸟嘴医生精密的外科手术技巧让钱紫杉的头看起来就好像是从胸膛中长出来的一样。
她的两条手臂是被卸下来后又装上去的,不知道鸟嘴医生是不是故意,那两条手臂被装反了。不是左右装反,而是正反反了,手肘向前,手臂可以自由向后扭曲,却不能向前弯。
她的原本的两条腿被锯下后又缝了上去,缝上去的腿被鸟嘴医生处理过,那两条腿的腿骨看上去已经断成一节节的了,否则那两条腿怎么可能给人一种和蛇类似的感觉。
怪物胸膛上的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两条反了的手臂不停重复着抓握的动作,下半身居然又长出数条和蛇类似的肢体。
钱紫杉整个改造过程中,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至少重生了三遍。
如今那怪物又活了过来,眼看着那它要挣扎着从床上下来,陆飞沉拉着楚阳冰夺门而出,直接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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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的鸟嘴医生是scp-049疫医的魔改,有借鉴049设定,但改动太多了,以鸟嘴医生代称。(记住本站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