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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面露讥讽,“曲舟意,你莫不是被人下了将头了?堂堂神医,竟将同房和治疗绑在一起?两者有联系吗?”
曲舟意面色平静,“王爷熟读医书,知道我说的到底有没有道理。”
楚王沉默。
他知道曲舟意说得确实有道理,很多病症根源在此、症状在彼,但他确实不是其想的那样。
曲舟意垂下眼,“王爷,您还记得很多年前,我的建议吗?”
“什么建议?”楚王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
“我虽然希望王爷长命百岁,但却不能天真的认为王爷真能长命百岁,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何况病症?我尽全力医治王爷、研发新药,做最好预想的同时,也要做最坏的打算,所以我希望王爷早些留下子嗣,哪怕不是王妃所出!”曲舟意的声音越发激进。
楚王哈哈大笑起来,“留子嗣?留他做什么?像本王这样一生被病症困扰、一生在生死线挣扎、一生都徘徊在希望和绝望之间?”
曲舟意高声道,“王爷的病症不一定能遗传!”
“你都说不一定了,”楚王收回讥笑,面容铁青,“如果一旦遗传怎么办?若只有本王有这病,大可抱有侥幸心理,但先皇也是、本王同父同母亲兄长有同样病症!”
“但我没有!”曲舟意大吼一声,因为太过激动所以面红耳赤,一双眸饱满眼泪,“父皇与王爷同病,但我没有!所以我认为王爷的子嗣也不会有病!如果有,我来治!我拼尽一生也会治疗他们的病!”
楚王定定看着曲舟意,从曲舟意清秀俊美的面容上竟隐约看见逝去兄长的影子,淡淡道,“你说这话也许太早,本王十三岁时,也以为自己没有。”
“……”曲舟意。
两人的争吵因为提到某位故人,所以戛然而止。
房间内悲哀之气隐隐流转。
楚王垂着眼,儿时幸福欢快的一幕幕从眼前闪过,还没等他细细品味,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顽疾、死亡、阴谋、仇恨。
若非曲舟意提起,他不会回忆这些,因为回忆越是美好便衬得眼前人生越是悲哀,悲哀到找不到活下去的动力,悲哀到令人窒息。
曲舟意道,“王爷,难道陆云瑶也不行?难道你都不想和陆云瑶有子嗣?真的不想吗?”
“……”楚王。
人是高级动物,但再高级,也是动物,哪怕被伪装得极好极巧妙。
生物的本能是什么?生存和繁衍。
饶是渺小如蝼蚁,在险境中艰难生存目的也是为了繁衍,甚至有些昆虫更是穷极一生只为繁衍,繁衍后的第二日便悄悄陨落。
人也如此。
当碰见喜欢的人,便抗拒不了繁衍的原始冲动,女人如此、男人也如此。
至于楚王想不想,他是不肯说的,但曲舟意认为楚王一定想。
“请王爷回答我!”曲舟意追问。
面对曲舟意的紧追不舍,楚王只淡淡看了一眼身旁敞开的窗子,“下回说话定要留意,隔墙有耳,何况还敞着窗。”
曲舟意失笑,“他们想听就听,能怎么着?大不了把我抓去送给玄德帝斩草除根。”说归说,但声音已经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