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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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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是寂静的,一片悄然无声。

外头候着的嫔妃一点点东倒西歪的,都耐不住睡了过去。

虽然心里不甘,可谁也没有办法,谁让位份不如人呢,连皇上皇后都还在这里候着呢,她们哪有回去安歇的道理。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不高兴。

弄这么大的排场,小心生不下来,就算是生下来了,也是一个公主。

佟氏很紧张,她一点都朦胧睡意都没有,虽然已经立了太子,可皇子长大后的事,谁也说不了,那么个奶娃娃,到时候什么品行,谁也料不准的事。

根据立长立嫡的规矩,这前头的皇子,自然是越少越好的。

婴儿特有的,那种嘹亮的啼哭声响起,正在打盹的众人顿时清醒了,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偏殿。

佟氏在心中双手合十,暗暗祈祷,公主公主公主……

念叨的多了,公主两个字都快念不出了。

可皇天总是不负有心人的。

产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就听到接生嬷嬷喜气洋洋的报喜:“恭喜万岁爷,是个公主呢,你瞧这肉嘟嘟的小脸儿,生的真好。”

康熙果然高兴,大笑出声:“好好好!”

看他这么高兴,佟氏心中有些异样,就算熙嫔是最得宠的又如何,万岁爷还不是盼着她生一个公主。

孩子被襁褓包着,康熙就看了一眼,就赶紧让抱回屋里去,刚生下来的孩子,可不能见风了。

紧接着景仁宫又陷入一片寂静,佟氏的心却无端的安宁下来,公主好,公主真好,她就喜欢公主,顶好别人生的都是公主。

这么想着,佟氏的唇角就露出清浅的笑意来,带出几分喜色,柔声向康熙道喜:“万岁爷大喜,得了这么好的公主,熙嫔也是个有福气的。”

听了她的话,康熙面上的笑意不减,心中却有些皱眉,都知道佟氏以后的位份高,可那是以后的事,现在她还是一个庶妃呢,到底是个什么章程,他心中尚有些犹豫,熙嫔两个字,也是她现在能叫的。

到底年岁小,心中藏不住事儿。

“你熙嫔姐姐确实有福气。”康熙淡淡的回了一句。

头一个生了公主,康熙心中着实高兴,哪怕第二个还是公主呢,他也喜欢,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先开花后结果也是有的。

只要不是两个小子,一切都好说。

他在外头高兴的跟什么似的,里头的皇后、熙嫔也高兴。

顾夏缓了缓神,静静的等待着下一波拼命,柏太医在屏风后头候着,这会儿约莫是在给小公主把平安脉呢,不时的小声吩咐着。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好了,不必担忧了,稳稳当当的把下一个生出来,便够了。”

顾夏点了点头,实在没有力气说话。

当疼痛又变得猛烈的时候,顾夏紧紧的捏着床帮,等待接生嬷嬷发号施令,当听到熟悉的用力,她就顺从的用嬷嬷教的方法用力,头一个出来了,第二个就会比较快。

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接生嬷嬷喜气洋洋的声音响起:“恭喜嫔主,是个阿哥呢!”

龙凤胎?!顾夏的心气一松,顿时放心了。

艰难的转头看向皇后,就见她唇角含笑,柔声道:“龙凤胎,恭喜。”

也跟着笑了笑,顾夏瞬间感觉到体力的流失,不由得大惊失色,一股热流喷出,瞬间湿了床单。

“嫔主大出血,快快快!太医!”接生嬷嬷的声音都变调了,生产这么顺利,竟还会大出血,要了老命了。

嬷嬷的声音太大了,离偏殿远远的众人都听到了,更别提立在门口的康熙,那么惊恐的声音,显然是出现不测了。

康熙再也顾不得,把门推了一个小缝,闪身进了产房。

只一眼,就能让铁血汉子红了眼,月白的床单这会儿一片深红,滴滴答答的顺着床沿往下滴,一个人能有多少血,怎么经得住这样流。

顾夏整个人已经昏死过去,胳膊无力的垂着,皇后委顿在地,颤颤巍巍的抓住她的手,想要哭却哭不出来,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血还在流着,滴在地上的声音明明很小,却瞬间将曹嬷嬷惊的回了神,她这会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一把推开碍事的皇帝皇后,将顾夏交给她的玻璃瓶塞到熙嫔口里,看着粘稠的绿色液体缓缓的进入她的口中。

皇后被推了一把,瞬间回神,抓着顾夏的手,哀声道:“你醒过来啊,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你一命,你醒过来好不好。”

“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快醒醒啊。”

“你听听,两个孩子还在哭呢,没有你,他们如何活的下来。”

皇后手足无措的立在那,碰也不敢碰,生怕她更严重了。

康熙跪到在床前,面无表情的抚摸着她的脸,冷声道:“你若是一睡不醒,我就将两个孩子摔死在你面前,既然你都没了,我还要孩子做什么。”

“你听到了没有,若是你醒不过来,我就将两个孩子摔死在你面前。”

“你快醒过来。”

在这一刻,看到她这样苍白无依,理智统统都离他而去,康熙红着眼,恼恨到咬牙切齿。

柏太医立在后头,轻声道:“皇上,御医来了,您……让让?”

结果对方一动不动,他们无奈,只好绕过床的另一边,仔细的把脉诊治。

柏永年一向了解熙嫔的情况,因此是第一个来的,可摸着那若有若无的脉搏,就忍不住先摇了摇头,红颜总是薄命的,纵然贵为皇妃,也是如此。

康熙冷厉的目光顿时射向他,冷声道:“若医治不好熙嫔,你们的命,也都别要了。”

原御医叹了一口气,又来了,就算要了他的命,该治不好熙嫔,还是治不好,何苦来哉。

他老了,熙嫔躺的偏左,床又宽大,可真为难他老人家,艰难的把脉过后,原御医又绕到康熙后头去,不急不慢道:“您先让让,微臣先给熙嫔诊治可好?”

他一开口,康熙总算挪了挪脚,让出位置来。

原御医上前,先是摁了摁肚子,眼见的又有一股血流出,汇成血流蔓延出来,不由得叹息一声,这身上的血都快流干了,哪里还有治的可能呢。

“胎盘出来了吗?”原御医按着肚子,觉得有些不对。

果然见接生嬷嬷摇头,他顿时觉得棘手了,这样的情形,死结啊。

他们在讨论,顾夏却仍在挣扎,好不容易得来这一世,她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纵然意识薄弱,却仍在拼命向肚腹处用力。

这样使她出血更加严重,庆幸的是,胎盘露出来一截,接生嬷嬷时刻观察着,看到之后,立马将胎盘一点一点拽了出来。

原御医看到,却只觉得高兴,胎盘能出来,说明母体还是有意识在的,只要有意识,就比刚才好多了。

紧急商议一下,时间容不得他们慢慢思考,原御医亲自上阵,柏永年打下手,给熙嫔进行急救工作。

另一个太医时刻注意着脉搏,见熙嫔虽然脉搏特别微弱,却一直都没有断,心中悬着的气,才算是落了一点。

若是脉搏没了,那就真的毫无希望了。

好在终于止血了,熙嫔却仍旧醒不过来,原御医摇了摇头,吩咐人下去熬药,这能醒过来,就能渡过鬼门关,这醒不过来,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您备着,冲一冲也是好的。”原御医躬身建议。

只一句话出来,康熙便昂起头,半晌没有落下来。

“景仁宫熙嫔瓜尔佳氏……秀外慧中,深得朕心……今册封尔为贵妃,礼部择吉日行册封礼……”

微哑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内响起,康熙看着婴儿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个孩子,那恬静的睡颜无端让人想落泪。

就为了这两个小东西,就要让他痛失所爱吗?

直到这时候,他才清晰明白的感觉到,熙嫔那双灵动的双眸,在他心中到底代表着什么意味。

不光是救了他性命的感激,不光是年少轻狂的心动,更多的,是放在内心深处最深沉的爱意。

他一直尽力摒弃的东西,却一直存在他内心深处。

直到此时才发现,何其可悲。

熙嫔静静的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身下是红翡一样璀璨的红。

他的心中升起最深切的无力感来,他的爱人在逐渐死去,而他无能为力。

医。

医。

轻轻的叹息一声,康熙坐在床前的小绣凳上,静静的看着她。

皇后来回看了看,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无力的靠在碧玺身上,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她,以身代之才好。

她哪怕死呢,总是希望她能好好的。

原御医带着众太医出去了,将空间留给下头的奴才,将室内好生的清理干净。

曹嬷嬷为难的立在康熙后头,轻声禀报:“皇上,该将熙嫔娘娘挪去寝殿了。”

海宁和寿宝立在曹嬷嬷后头,显然是打算让他们两人抱过去的。

康熙沉默一瞬,将身上的龙袍脱掉,露出里头的中衣来,运了运气,一把将顾夏抱了起来,海宁赶紧上前,托住顾夏的腿。

两人合力,将她抱到平日的寝殿中。

床上铺了一层湿透的纱巾,这是给顾夏擦身的意思,海宁转身出去,康熙慢慢的剥掉她身上的衣衫,轻柔的替她擦拭着,曹嬷嬷侯在一旁,不时的帮个小忙。

她现在可真丑,面色青白无血色,头发一缕一缕的粘在额头上,往日白皙紧致的腰身,现在只剩下松松垮垮的肚皮,还满是血迹。

康熙擦着擦着,又忍不住昂起头,拼命的眨起眼睛来。

将上头的纱巾扔掉,下头还有好几层都是湿的,全都擦过一遍,她身上的血污才没有了,将遮挡湿纱巾的被子揭掉,下头就是整齐的床铺了。

小心的替顾夏掖了掖被子,看她沉静的躺在那,康熙一阵沉默。

“你快醒过来吧,孩子需要你的保护。”我也需要你。

摸了摸她微凉的脸颊,康熙心中酸涩异常,往常多有灵气的一个人,怎么就躺在这里一动不动了。

天已经大亮了,康熙匆忙的抹了一把脸,换上朝服就去上朝了。

景仁宫的门口,又被侍卫给堵上了,任谁也进不去。

皇后碰了几次壁,心里难受的想哭,立在门口怎么也不肯走,总觉得离她近一些,也是好的。

“你去禀报皇上,本宫乃是中宫皇后,照应下头的妃嫔是理所当然的事儿,万岁爷这样拦着,于理不合。”

皇后想了想,最后能够祭出来的,还是她这个皇后的身份。

纳兰容若躬身应了,派人去乾清宫禀报一声,看着皇后蜡黄的脸色,温声道:“您先回去歇着,若是万岁爷允了,奴才派人去告您一声。”

皇后摇了摇头,指了指前殿道:“本宫在殿里候着吧。”

左右回了承乾宫,她也呆不下去。

纳兰垂眸,往后退了一步,让她进去了。

皇后感激的冲他笑了笑,老老实实的坐在大殿中,乖巧的等候消息。

而听到孩子哭声的时候,她就有些坐不住了,她走不动路,只能不停的翘首以盼,恨不得下一分钟,侍卫就会来告诉她,康熙允了。

望眼欲穿的等了一会儿,比侍卫先到的是康熙。

见到她侯在这,康熙犹豫了一瞬,还是轻声道:“进来吧。”

两人前后脚的往后殿走去,熙贵妃仍然静静的沉睡着,康熙犹豫了一瞬,还是狠心吩咐道:“把孩子抱过来,放到她跟旁去,若是哭了,也不许抱走,就让她听着。”

皇后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

熙嫔醒不过来,折腾孩子做什么,可又想着,若是熙嫔有事,以她的身体,显然也是护不了孩子几年的,而康熙手里有皇太子,是不会再养一对有吉兆的皇子公主的。

那不符合他的人设,别人想都不敢想。

而一个有吉兆在身、母族显赫的孩子,在宫中能活的长久吗?别的不说,就光嫔妃就能吃了他们。

只得在心中暗暗祈祷,快醒过来把。

“贵妃可能喂的进去东西?”康熙摸了摸对方的小脸,依旧有些冰凉,蜡黄蜡黄的,比之皇后这个久病的人更甚。

曹嬷嬷上前行礼,轻轻的摇了摇头。

“产房、宫人,可查出有异常?”

今早一生产完,所有人都押在景仁宫不许出去,就等着他下朝再来发落。

可太医跟曹嬷嬷来来回回的查了好几遍,三小只也跟着下场了,没有任何异常,所有人身上都没有该死的东西。

可一切顺理的熙贵妃还是大出血了,这会儿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全靠天意。

康熙挥了挥手,疲惫道:“再去查一遍,若还是无事,便放他们离去。”

总押着也不是事儿。

曹嬷嬷福了福礼,安静的侯在一旁。

“药可灌了?”康熙回头,轻声问。

曹嬷嬷还是摇头,压根灌不下去,对方没有吞咽的动作,最后还是柏太医寻了法子,硬灌了几口。

“等一会儿原御医会过来针灸,看刺激一下,熙贵妃娘娘会不会醒。”曹嬷嬷想了想,还是回了一句。

康熙点了点头,安静的看着她。

真想让她立马醒过来,以后随她怎么皮,他再也不说她一句了。

他这么想,后宫里头其他人不这么想。

都巴不得如今的熙贵妃一睡不起,再也醒不过来,一个有两个孩子的贵妃,还特别的得宠,要知道如今宫中,除了她的好钮妃姐姐成了皇后,便是她成了贵妃。

她们可都还是庶妃呢。

马佳氏的心气尤其不顺,生孩子谁没遇上个三灾八难的,可她还不是在庶妃的位置上坐的稳稳当当,要论生孩子,谁比的上她。

哪怕循着前朝的例,给封个贵人常在呢,也比光秃秃的庶妃好听些。

有孕的时候,享个贵人例,孩子生下来就又被撸了,来来回回好几次,怎么不让人伤心。

她这么想,那拉氏心中也不好受,她跟前还有保清这个长大的阿哥呢,还不是一个庶妃,可景仁宫那位,就凭着难产,直接就贵妃了。

她怎么能醒呢?她活了,哪还有别人的活路在,还是一睡不起的好。

可惜如今景仁宫被围了,要不然以月子里的脆弱,随便的做一点手脚,就够她和孩子喝一壶了,这么多的姐妹共同发力,还能拉不下三个不能动弹的人。

敲了敲桌子,那拉氏露出一抹冷笑,有些人呐,就是得死了,别人才安心。

就算一时寻不着机会,可孩子那么小,有的是时间,她不能着急,给别人送把柄过去。

佟氏心心念念的,都是对方生一个公主,对方如了她的愿,可转头又生下一个阿哥,让人好不懊恼,都怪董氏,连死都拉不去康熙一个眼神。

若不是她无用,康熙怎么会守在原地。

若是他走了,如今说不得直接都给熙嫔热热闹闹的办后事了。

哪里还会让人在这里提心吊胆的等呢,就怕她醒了。

想起昨晚从门缝中看到的情形,佟氏心中就是一跳,接生嬷嬷双手尽是鲜血,真恐怖。

“死吧死吧死吧。”即昨天应了她的愿,今儿多一桩,也是不妨事的吧。

佟氏不确定的想。

慈宁宫。

“熙嫔如何了?”太皇太后问道。

她昨夜熬了一会儿,白天就没起来,等她醒,已是日上三竿了。

苏麻喇躬身上前,低声道:“如今已是熙贵妃了,生了龙凤胎,大的是个公主,小的是个阿哥,接生嬷嬷说,养的特别好,只比单胎弱了一点,却很健康。”

“熙贵妃?”太皇太后抓住了重点。

苏麻喇轻柔的替她穿鞋子,这才回:“是,生完就大出血,御医说是凶多吉少,已经让准备后事,皇上这才封了贵妃,冲一冲。”

接着是沉默,太皇太后轻叹一口气,“可怜见的。”

对熙嫔封贵妃这事儿,算是揭过去了,毕竟皇帝喜欢,又临着生死关头,封个贵妃,也是应当的。

“派人去问候一声,将哀家的那棵参拿过去,能用便用上吧。”想到那次行刺,熙贵妃表现得有情有义,太皇太后便轻声道。

苏麻喇应下,先是伺候着她洗漱,又传了膳,伺候过后,才端着漆盒往景仁宫去。

到的时候,皇上和皇后都在景仁宫,而熙贵妃正在扎针,雪白的玉手上都有银针,瞧着确实可怜。

“给皇上、皇后请安。”苏麻喇福了福礼,将手上的漆盒举起,低声道:“太皇太后怜惜熙贵妃的遭遇,特意赐下百年老参王一支,预祝熙贵妃早日康复。”

“皇祖母有心了。”康熙客气的点头,命曹嬷嬷接过,又低声道:“劳皇祖母费心,等这边事了,朕带熙贵妃去谢恩。”

苏麻喇躬身,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熙贵妃,这才转身离去。

心中却有了谱,这能不能救回来,怕是两说呢,好好的人,呼吸微弱,面色青白,隐隐还带着黑气。

目送她离去,皇后扭头看向床上的熙贵妃,脸上的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凭什么她这么好的人,要遭遇这些,而那些该死的人,却好好的活着呢。

康熙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去,刚得到的消息,据守兰州的王辅臣叛乱,将他支离破碎的大清又划去一块。

他得赶回去乾清宫部署,暂时没有时间顾着这边。

皇后目送她离去之后,就守在熙嫔身边,怎么也不肯离去。

等太阳出来,灿烂得照耀着大地,阳光调皮的顺着窗格透过,留下绚烂光斑的时候,皇后掏出怀表看了看,已经早上九点了。

距离熙贵妃昏迷,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多一分钟,就多一会儿危险,可她却无能为力。

“主子娘娘,佟庶妃带着众庶妃侯在景仁宫外,想要探病。”碧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低声道。

探什么病,过来看笑话才是真的。

“让她们寻皇上去,本宫做不了主。”连她都是特意求了恩典才进来的。

碧玺躬身应了,后退着出去了。

来到景仁宫大门口,碧玺客气的跟这些庶妃交代:“皇后娘娘说了,当时皇上下的命令是,熙贵妃病重期间,任何人不得探视,就连皇后娘娘,也是特意求了恩典的。”

言下之意,让她们寻皇上去,莫要来寻她。

佟氏轻轻的蹙着眉尖,心中有些不高兴,她来探病,何尝不是给熙贵妃面子,偏被皇后挡了去。

“纳兰侍卫,你放不放人?”对皇后跟前的女官没辙,佟氏转脸为难纳兰去。

纳兰容若微微欠身,还是那副温柔模样,轻声道:“皇上有旨,奴才不敢擅专。”

那坚定的神情,让佟氏神色也跟着冷凝起来:“你!”

她打小就见过纳兰容若,当初还是有好感的,挺秀如竹的翩翩少年,一言一行都带着蚀骨的温柔,最是能获取少女芳心。

她纵然年岁小,可仍然喜欢比她年长许多的温柔少年。

后来她知道,她是要进宫的,可她还是喜欢,谁的年少还没有几分绮梦。

可看了现在的纳兰容若,她只觉得,什么秀竹,就是一根烂木头,特别烂那一种。

纳兰容若静静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对佟庶妃的恼怒视而不见。

佟氏剁了跺脚,看向一旁的小钮祜禄氏,对方唇角含着清浅的笑意,好似事不关己一样高高挂起。

生气。

看着众人平静无波的面容,她觉得有些丢人,气哼哼的扭头走了。

碧玺目送她们离去后,这才回到后殿禀报。

“都走了。”皇后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又全神贯注的盯着顾夏,连眼都不敢眨,生怕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熙贵妃动了,而她却忽略了。

碧玺回了是,又轻声道:“柏太医刚才禀报,说是该拔针了。”

“叫他进来吧。”

其实也就隔了个屏风,听到皇后允了,柏永年打千行礼之后,便转身进来了。

看着床榻上枯败的熙贵妃,就不禁摇了摇头,可怜哟,虽然脉搏一直在,可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

扎针的时候,废了不小的功夫,可拔针就快了,一根一根的收,也不需要小心翼翼的找穴位。

“微臣等会再熬点药,试试能不能灌下去一点。”柏永年将银针别好,这才轻声道。

皇后点了点头,语带恳切:“熙贵妃,就全靠你了。”

柏永年回了几句不敢当,这才躬身退下。

室内又恢复了寂静,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两个小东西就哭起来,那哭声嘹亮的很,中气十足、响彻苍穹。

接着是奶母轻声哄着的声音。

“好公主,不哭了,在这里哦,快吃吧。”

大的一哭,小的也跟着哼哼唧唧的,还没等奶母抱起来,也跟着嗷嗷叫的哭起来。

“听到了没有,孩子没有你就老是哭,多可怜啊,快醒醒吧。”

皇后扭头去看,两个孩子挣扎着哭泣,就算有奶在嘴边也不肯吃,嗷嗷叫的一个劲哭,哄了好一会儿,许是饿的扛不住了,这才咕叽咕叽的吃起来。

看着两小只攥着小拳头,小脸憋得通红,吃起来特别有力,皇后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想到熙贵妃如今的情形,眼泪又忍不住出来了。

突然小公主静止不动,小脸憋得更红了,皇后看的心里一跳,却见奶母不慌不忙的等待着,过了一会儿打开襁褓,抽出尿布来。

“小公主拉胎便了,真好。”

小孩子嘛,只要能吃能睡,能拉能尿,哭起来嗷嗷的,基本就代表健康了。

皇后抹了一把泪,露出会心的笑意来。

奶豆儿安安静静的趴在床边上,一动不动,紧紧的挨着顾夏的脸,不时地舔舔她的指尖,再舔舔她的唇瓣,别的时候,就特别乖巧,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瓜娃子和雪团都蹲守在门口,有人路过,就来来回回的巡视,稍有动静就警惕的抬起头,仔细打量过,确认过眼神,真的无害,才会放行。

过了一会儿,小阿哥也憋着气,拉了黑黝黝的胎便。

“真好。”

吃完之后,两小只又睡了,攥着小拳头睡的特别香甜,无忧无虑的,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额娘在遭受什么样的痛楚。

皇后有些心慌,她的病还没有好,只是勉强起身罢了,只是不兴在别人家里喝药,加上这会儿熙贵妃有些不好,她就格外忌讳这些。

艰难的扶着碧玺,走到景仁宫门口,匆匆的把药喝了,也没品出苦不苦的,略漱漱口,赶紧往后殿赶。

“娘娘,你好歹歇歇,本来身子就不好,别把自己再累倒下了。”碧玺看着她眼下的青黑,忍不住的劝。

钮妃也觉得有些天旋地转的,熙贵妃这样,她实在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她也没办法,知道自己熬不过,想了想吩咐道:“你待会儿轻轻的在熙贵妃脚榻上铺上被子,本宫躺到她身边,略睡一睡,便罢。”

碧玺还想再劝,可瞧着主子娘娘不容拒绝的眼神,还是咽下了。

当初熙贵妃没少照应皇后,皇后如今这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若她真是不管不顾的,她们这些跟着的奴才也不安心了。

将皇后安置到太师椅上之后,碧玺就轻手轻脚的在脚榻上铺被子,说是脚榻,也有一米多宽,都是奴才们在上头睡下,夜里好照看主子的意思。

麻利的铺好被子,碧玺又搀扶着皇后,让她慢慢的躺到上头,被子也掖整齐了,这才轻声道:“您赶紧睡一会儿,熙贵妃还等着您照看呢。”

只有这样,皇后才会睡吧,碧玺想。

果然见皇后顺从的闭上双眼,她这样,离熙贵妃特别的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甜香,只不过掺杂了些许的血腥味,闻着让人觉得悲伤。

到底累极了,本来以为自己睡不着,谁知道一闭上眼的功夫,皇后就立马陷入沉睡中。

被孩子的哭声惊醒,皇后吓了一跳,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碧玺眼中尽是红血丝,心疼道:“你躺下睡一会儿吧,本宫已经醒了。”

碧玺想客气,可想想真不知道熙贵妃什么时候醒,还得仔细的照看,这才在皇后的脚头睡下。

皇后醒了就有些睡不着,看着奶母替两小只收拾尿布,小孩子吃完就要尿,过会儿就要拉,完了又饿了,就又要吃……

不过半天功夫,跟生下来的时候就有些不大一样了,瞧着脸上的红褪了一些,便的白嫩许多。

皇后看着,心中就觉得柔软万分。

小公主长得像康熙,眉目俊秀,小阿哥长得像熙贵妃,眉目特别的精致好看。

真好。

赞叹一声之后,又转过脸来看熙贵妃,她仍然静静的躺着,毫无动静。

“快醒吧。”我有些撑不住了。

想到她再也醒不过来,皇后心中就是一阵窒息的疼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曹嬷嬷轻手轻脚的过来,压低声音问:“皇后娘娘,是时候该摆膳了,您看您在哪里用膳?”

“就在这吧。”

指了指面前的小几案,皇后轻声回,让她去别处吃,她定然是不会去的,她甚至有些不太想吃,可不把自己照顾好,又怎么能照顾好熙贵妃呢。

曹嬷嬷点头,朝着身后的海宁挥了挥手,他就带着食盒上前,轻巧的将膳食摆到桌子上。

他趁机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熙贵妃,哪怕她只是一个庶妃呢,他都想她好好的,也好过做了贵妃,却无声无息的躺在床榻上来的好。

想着想着,海宁的眼圈就红了。

低着头离去之后,海宁靠在墙上,看着怏怏不乐的瓜娃子,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偷偷的擦了擦,转瞬又去干活了,熙贵妃福寿齐天,总是会醒的。

宫人将狗粮放到瓜娃子跟前,还有煮的烂烂的大骨头,瓜娃子看了一眼,不感兴趣的将视线转到屋里去。

它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床榻上的熙贵妃,它瞧着主人,心里就高兴很多。

可想着主人还不醒来陪它玩,瓜娃子又伤心起来,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别以为它不知道,这样躺在床上,跟睡觉不一样,是难受生病的意思。

可主人为什么还不醒过来呢,瓜娃子好伤心啊。

看到那只讨厌的两脚兽从眼前过,瓜娃子也没有心情赶他走了,左右主人喜欢他,他来便来了,只要主人醒过来就行。

一进景仁宫,纵然什么都还没有看到,康熙就知道,熙贵妃还没有醒过来。

这样沉寂的景仁宫,瞧着真的令人不适。

刚刚转过内室,小公主就醒了,嗷嗷的哭起来,没有母亲安心的怀抱,她总是有些睡不安稳,没一会儿就要哭一场。

康熙挪了挪脚步,往婴儿床的方向来,伸手摸了摸小公主,低声问:“这是怎么了?”

奶母跪在地上回:“公主……想额娘了。”

这是谁都没办法的事儿,婴儿固然有奶便是娘,可婴儿在母亲肚子里生活了十个月,打从有感知起,听到的就是母亲的心跳声,因此那种特有的旋律对于她们来说,便是无上的安全感。

这是谁也替代不了的事情。

康熙沉默,轻柔的将小公主抱起,看着她干嚎,摸了摸肚子,圆圆的,摸了摸尿布,干干净净的,可见真的是想额娘了。

想了想,母子之间应该是有特别的联系,康熙将哭泣的小公主,轻柔的放在顾夏的臂弯里。

说来也是奇怪,哭起来震天响的小公主,瞬间收住眼泪,砸吧着小嘴,蜷缩成一团,在顾夏的怀中安然睡去。

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显然很愉悦的笑容。

康熙看着,不禁也跟着会心一笑。

熙贵妃若是醒着,看到自己的孩子这么依恋自己,肯定很高兴吧。

刚把小公主安置好,小阿哥便嗷嗷的哭起来,康熙熟练的抱起来,照常摸了摸圆圆的小肚子,和依旧干净的尿布,见没有异常后,如法炮制的将小阿哥放到熙贵妃另一边。

小阿哥踢了踢腿,小手高兴的挥舞着,转瞬也陷入安眠。

“机灵的小东西。”康熙赞叹一声,看着床上整齐的三个,神色又黯然下来。

熙贵妃不是睡的这么恬静,一个不小心,她就醒不过来了。

摸了摸她的小脸,仍旧是微凉的,说明她还没有好。

奶豆儿突然起身,爬进被窝里,四处寻找着顾夏的手指,它已经闻到那个味道了。

可怎么也找不到,不由得委屈的喵喵叫。

康熙有些疑惑,大手伸进去将它捞了出来,无奈的训斥:“别闹,不小心挠到小主子,你家大主子要揍你的。”

皇后却知道是怎么回事,轻声道:“它总是舔舔熙贵妃的指尖,又舔舔她的唇,拦也拦不住,她养这三个,一个比一个精,兴许有它们的道理,您看?”

康熙有些无语,和奶豆儿大眼瞪小眼,见它已经炸毛,想要来挠他了,这才松手,奶豆儿瞬间又钻到被窝里,找手指头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钻出来,果然见它舔了舔熙贵妃的唇,完了又老老实实的窝在一旁,特别的乖巧。

“小东西,到底有什么诀窍?”康熙拉出顾夏的手掌,微微凉的手,无力的搭在他的大手里,只有他的手一半大,看着特别令人心酸。

那指尖圆润白皙,没有任何异常,康熙看不出什么,只得又将她的手塞了回去。

又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柏永年端着熬好的药过来了,先是跟康熙行礼,又要用老法子灌药,被康熙夺了过来,一口一口的渡,好歹是多喝了些。

可这法子,除了他,别人谁也不敢用。

这要是醒不过来,还得想别的法子喂药才成。

小公主被抱走一会儿的功夫,小嘴一撇一撇的,先是撅的跟小鸡嘴一样翘翘的,见没有熟悉的气息,嗷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洪亮的声音吓了康熙一跳,条件反射的,最后一口药被他吞了下去。

有些无语的看向柏永年,康熙冷声道:“少了一口,这……”

问完之后,也不等他回答,上前轻柔的将小公主抱起,又放到顾夏的臂弯里。

“无碍。”柏永年轻声回。

“等等,你来瞧瞧,她的指尖是不是微微蜷缩了一下?”

太过短暂,让他觉得如坠梦中。

康熙一开口,皇后顾不得什么了,也跟着把脑袋凑过来,直直的盯着熙贵妃露在外头的手。

柏永年也跟着上前,三人紧紧的盯着,眼都不敢眨,就怕错过那奇迹的瞬间。

“有吗?”

像是昙花一现般,三人眼睛都酸了,却再也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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