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嵊一早就被喊去了医院,靳晏平身体又出了状况,因为血压高被送去了抢救室。
在急救室里头呆了一个多小时,这才算是被送出来。
靳晏平这一出事儿,所有人都过来了。
靳恒和李敏、靳越朔和靳承西,全部都在。
一家人等在病房里,面色格外凝重。
靳寒嵊走到病床前,低头看了一眼靳晏平,开口道:“爷爷,您好好养身体,其余的事情不用操心。”
“咳,咳咳——”靳晏平咳得很厉害,脸色格外地难看。
听着他咳嗽,靳承西马上凑上去给他端水,“爷爷您先喝水,别生气。”
靳承西从小就特别会哄长辈,他嘴甜又机灵,特别会抓时机。
就像现在,靳晏平看着靳承西递上来的水杯,一脸的欣慰。
靳恒和李敏看到这一幕之后,对视了一眼。
李敏的眼底明显带了几分骄傲。
老爷子喜欢靳承西,这就是最大的筹码。
靳寒嵊就算是再嚣张,老爷子在一天,他也不能不顾老爷子的面子。
只要老爷子护着靳承西,他们母子两个人就有办法。
靳越朔是个直脾气,他站在对面,看到靳承西的所作所为之后,发出了一声冷笑。
这一声冷笑,病房里的人都听到了。
不过,靳晏平并没有回应靳越朔的笑。
他接过水杯来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水杯交回给靳承西。
再然后,靳晏平看向了靳寒嵊,沙哑着嗓音开了口。
“寒嵊啊,你看我这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再为难承西了,他就是年龄小、爱玩儿,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你好歹让他有个工作做……他眼看着也到成家立业的年龄了,你不能一直让他这样闲着吧?”
靳晏平一边说一边咳嗽,整个人憔悴得不行了。
靳寒嵊听着靳晏平的话,脸色阴沉着,一直都没开口。
他当然知道靳晏平想表达什么。
见靳寒嵊不语,靳晏平继续道:“我知道靳家现在是你当家,我是半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看着你们和和睦睦的,各自成家立业,寒嵊,你是懂事儿的孩子——”
靳晏平对靳寒嵊的策略就是恩威并施。
如今他刚刚从急救室出来,正是说这种事情的最佳时机。
靳寒嵊内心也清楚靳晏平的目的。
他垂眸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对靳晏平说:“让他在越朔手下做事儿吧。”
靳晏平显然对这个回复不是很满意。
他动了动嘴唇,刚要开口说话,却被靳寒嵊打断了。
靳寒嵊直接对靳晏平表达了自己的态度:“爷爷,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话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靳晏平深知不能再要求他什么。
他能答应这件事儿,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靳晏平并不是不懂得见好就收的人。
他轻叹了一口气,感叹道:“好,这样也好……只要给他点儿事情做就好,你能这样,我已经很开心了。”
靳晏平的语气里写满了欣慰。
靳寒嵊没有回复靳晏平的话。
他抬眸看向了对面的靳承西,冷冷地掀动了嘴唇:“你跟我出来。”
靳承西撇了撇嘴,跟着靳寒嵊走出了病房。
他们两个人出去之后,靳恒看向了靳越朔。
他朝靳越朔面前走了几步,停下来之后,对他说:“越朔,承西去公司之后你多照顾他一下,他其实心眼并不坏,只是年龄小爱玩儿,正确引导一下就好了。有你和你哥的压制着,他也不会再做什么了。”
“我可没那么大本事引导他。”靳越朔耸了耸肩膀,似笑非笑,“他今年二十四了吧,你怎么不用对我和我哥的要求要求他呢?他二十四岁就还是孩子,我和我哥二十四岁就该承担家里的责任了?”
说到这里,靳越朔停顿了一下。
他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但眼神几乎已经没了温度:“你这个老子当得是不是太双标了一些?”
靳越朔这个人说话向来不给人留面子。
他表面上看起来对当年的事情不在意,其实他私下还是和靳寒嵊一条心的。
虽然他不想参与靳家的破事儿,但是不代表他没有判断是非的能力。
靳越朔乜了一眼李敏,继续道:“再说了,引导这种事儿,还是你们当父母的来吧。我记得有人说过,平辈没资格教训她的宝贝儿子。”
李敏站在一边儿,听着靳越朔的话,整个人尴尬得不行。
“越朔,行了。”靳晏平有些听不下去了,直接出声打断靳越朔。
靳晏平对靳越朔说:“不要跟你大哥一样偏激,家和万事兴,我都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了,你还想让我看你们兄弟斗争吗?”
“爷爷,您这话说得真有意思。”靳越朔仍然挂着笑,“我可从来没想过掺和你们的斗争,当然,我也不觉得大哥做错了什么,如果他像你们一样没有原则的话,靳家这几年早就被败光了。”
靳越朔这话倒是没有夸张。
他太了解靳承西了。这些年要不是靳寒嵊镇着他,靳家有多少家底儿都能被他败光。
靳承西玩儿起来毫无底线,这样的人,哪里适合做靳家的继承人?
想到老爷子当初打算把靳家交给他,靳越朔就觉得可笑得不行。
他们可真够有勇气的——
楼道内,靳寒嵊和靳承西面对面站着。
他们兄弟两个人的身高差不多,但是靳寒嵊的气场比靳承西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靳承西虽然内心对靳寒嵊不屑,但还是怕他的。
面对靳寒嵊,靳承西多少有些心虚。
靳寒嵊盯着靳承西看了一会儿,开口道:“让你回去是爷爷的意思,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自己掂量。”
靳承西没说话。
靳寒嵊又说:“公司的决策全部由越朔来做,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靳承西一听这个就不乐意了。
他是被惯坏了,一向都习惯了别人听他的话,现在靳寒嵊要他听靳越朔的,他怎么可能甘心?
一个问题直接脱口而出:“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