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辟出的小院里尚没有规划,只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摆了一张矮桌、几把椅子。昨天的欢闹让院子里一片lang藉,满地的红屑。樊渺拿出洒扫的工具,去收拾庭院。
桃青宜看着房里整洁的摆设,对新妻主的印象又好了一分。也许因为期许不高,桃青宜对现状甚至有些庆幸。他直觉相信,她是很好的人。又收拾了收拾房里,桃青宜拿出针线篓子,开始做绣活儿。
其实比起刺绣,桃青宜更喜欢看书作画。可惜这房里除了chuang边放着的餐桌,再没有可以作为书桌的东西了。
樊渺这样的平民百姓,白天家里只要有人在,大多是不关大门的。因而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白彦文显得十分突兀——
只见一个年轻fu人,一身绫罗、略有些皱巴,手持摇扇,身后没跟着随从,从门外探进半个身子来看着。
樊渺停下手里的扫帚:
“你找谁?”
白彦文顿了顿——
“你是娶了桃青宜的bao子小贩?”
樊渺皱眉——
“没错。”
“我是她表jie——我找他有点事儿。”
听到是表jie,樊渺虽疑huo,还是让人进来坐下了。昨日婚宴上,这个表jie是没到场的。可是樊渺听着白彦文这个名字,感到十分shu悉。家里没有茶叶,樊渺倒了水端给她。凑近时,对方身上有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
樊渺领着桃青宜从房里出来。桃青宜看见彦文,十分诧异:
“彦文表jie?”
“宜儿,jiejie来看看你。有什么难chu,以后尽管说。”
“彦文表jie,好意心领了。宜儿过得很好。”桃青宜急忙拒绝——要是让妻主误会了,他就该发愁了。
“虽然你嫁人了,可是jiejie不会忘了你。要是以后过得不好了,记得找我。”
桃青宜见她衣服不大整齐,又是一个人过来,面se也不正常,明白她大概是喝了酒。这疯言疯语,他越听眉头越紧。
“侧夫的位子呢,我一直给你留着——哎哟!”
“哎哟——你别打人!”
樊渺手里抄着扫帚,一下一下往她身上招呼、不停手。白彦文娇生惯养,觉得那扫帚打在身上是真疼。
忙着边跑边躲,院子里躲不开了,只能往门外头跑——
“宜儿,jiejie回去找人救你!”
话音刚落,屁股上正好挨了一扫帚,“哎哟”一声,拔tui跑了。
看着门口消失的表jie和妻主手里的扫帚,桃青宜扑哧一笑——好,他不应该这么做。可是,看着妻主用扫帚把表jie打出去,他——真的想笑。
妻主没用多大力气,表jie不会受什么伤。那些疯话,他当没听到好了。
樊渺看着这样的女子,打心底厌恶——跑到新婚的表弟跟前说要等他做侧夫?天下的男人离了她不能活么?
本就看不惯这样的人,更何况还敢打她夫郎的主意!樊渺想都没想,依着旧巷里的习俗,把人轰出去完事儿。
轰完白彦文,樊渺一回头,正看见桃青宜在笑。樊渺脸上顿时一黑。
桃青宜忙忍着笑说:
“表jie喝醉了,平时不是这样。”
“你们关系很好?”
“没——”
“你怕我?”
“没——”这回的没字,语气饶了那么一个小弯,很有些撒娇的意味。
桃青宜觉得这时候的妻主很亲近。就算她刚打跑了人,就算她手里还拿着扫帚,可是桃青宜就是觉得,这样的妻主很可亲。
樊渺却想起来,白彦文这个名字,她确实听过。桃家主夫那时候跑到破房子里骂樊渺时,说到过桃青宜要嫁的人,正是这个白彦文。
可是眼前桃青宜笑得花枝乱颤忍都忍不住的样子,当然不像是和这白彦文有什么。樊渺想来想去也搞不清桃青宜为啥笑得这么开心。
男儿心,海底针——樊渺摸摸头,接着扫地了。
桃青宜心qing很好地回到房里,放下刚绣好的香帕,仔细选了布料和丝线,决定给他妻主绣个荷bao。
樊渺在院子里忙碌了一下午,把院子收拾得齐齐整整、焕然一新。又做了晚饭摆好。说是晚饭,其实只是杂粮馒头,咸菜,清粥。不是她lue待夫郎或者lue待自己。这么多年,樊渺都是吃这个过来的,还觉得挺好吃。
桃青宜中午就吃得不大舒坦,晚上看着晚饭,胃口更是不好了。
可是妻主做好的东西,不能不吃——
桃青宜没有像中午一样吃那么多。他其实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最后还是努力把自己那碗没什么味道的粥喝完,吃了半个大馒头、一点点咸菜。
其实人的胃口是有习惯的。吃惯粗粮的,吃细粮会一时半会儿吃不饱。吃惯jing细饭菜的,突然吃这么多粗粮胃口消化不了会抗议。再怎么装作很习惯吃的样子,胃口还是不会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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