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宁一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激动了,好像被雷电击中,脑袋一片空白,就连思绪都麻木了。
她一把抢过陆老爷手里的电话,哽咽开口,“凌哥哥,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娶我了?你怎么能……”
陆安宁这下是真的哭了,并没有伪装。
她心心念念都想嫁给傅庭凌做妻子,可是现在居然说不会娶她?
为什么?
电话那边的人语气依旧平静如常,没有一丝的波动,“你没有做错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娶我了?你明明爱的是我啊。”陆安宁眼里的泪水一下就翻涌而出。
此话一出,那边的人沉默了很久,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变得微弱,开始像风一样四处消散。
最后,陆安宁听到了傅庭凌沙哑而微弱的声线。
他说:“不是你错了,而是……我错了。”
这一句话清晰的从电话屏幕里传到陆安宁的耳膜里,好似毒蜂的针漫不经心的蛰在她的神经。
剧痛,蔓延。
她,泪如雨下。
他错了?他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短短的一句话,好像耗尽了傅庭凌体内的所有的力量,他整个人都变成了即将燃烧殆尽的灰烬,只要一阵风吹过,他就会灰飞烟灭。
这个决定不是冲动的,而是冷静的思考了很久的。
错的人不是陆安宁,而是他。
如果陆安宁当初没有在陆家那么构陷江满月,江满月也许就不会走上歧途,不会找人毁陆安宁,不会一步错步步错。
这都是他和陆安宁欠的。
他有责任,天大的责任。
“凌哥哥……我不答应,我要来找你,你说过要娶我的,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陆安宁几乎是哭着吼出这句话的,“你不娶我,是不是因为你爱上了别人?”
傅庭凌的话就像是惊雷,斩断了她所有的思绪,她仿佛置身在深渊之上。
她一直都想在他面前装得大度一点,所以他去片场为江凉撑腰的事情,她一直忍着。
因为她知道,傅庭凌不是一般的人,他不会被任何一个女人掌控,包括是她。
他可以在外玩女人,但是她必须要嫁给他。
她说不清楚自己是爱他这个独一无二的人,还是更爱他的身份和背景。
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不是陆家的女儿,随时有被赶出家门的风险,所以她只能嫁个有权势的人。
傅庭凌的嗓音依旧低沉喑哑,却莫名的带着极重的力道,狠狠的砸在陆安宁惶恐的心上。
“这不关她的事情。”简短有力的七个字,昭示着他的态度和决心。
陆安宁心里的妒忌和悲愤冲出来,“不关她的事情?是江凉对不对!你喜欢她?所以你要放弃我了?”
“我说,这事情和她无关。”这把声音带着数不尽的凉薄,一瞬间就让陆安宁慌得脸色煞白,泪水流满了脸。
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掐断了电话。
这更让陆安宁的情绪失控。
陆老爷也是勃然大怒,“好他个傅庭凌,他当我们陆家的女儿是好欺负的吗?说不娶你就不娶你,居然还喜欢上别的女人?江凉?我要给她好看!”
“爸爸,您要为我做主。”陆安宁哭着扑在陆老爷怀里。
傅庭凌居然不娶她,那她搞死江满月不是白费尽心机了?
不,他居然看上了江凉。
她不能看着这种事情发生,江凉!江凉!她一定要江凉付出血一般的代价。
如果之前是想把江凉赶出剧组,让江凉身败名裂,那么现在她和江凉就是彻彻底底的敌人,从利益上升到仇恨了。
不弄死江凉,她誓不罢休!
“安宁别哭了,我起初还以为他是生气我砸了江满月的骨灰。”陆老爷冷笑一声,“现在看来,他居然变心了!”
时至今日,陆老爷对死去的江满月依旧没有半点的同情。
他终究认为,江满月的骨灰就该砸,甚至江满月就该不得好死。
父女一场,不管江满月做过什么,可他们之间那点单薄的血缘关系,也被陆老爷亲手毁得一丝不剩。
……
江满月在医院处理好了伤口,她的手臂之前是因为骨折过,所以今天这么一撞,脱臼了。
还好,只是脱臼。
要是骨折,她的戏估计又得凉透了。
南少宸戴着墨镜和她走在一起,手里拎着她的药。
“你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救那个粉丝?”南少宸看似随意的发问。
江满月的步伐一顿,“出于本能,他们还是孩子,孩子能做错什么呢?不过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而已。”
南少宸的桃花眼里露出一丝赞赏,“看来你知道是谁了?”
江满月淡淡一笑,眼里满是自信,“情诗不敢这么做,谁现在最想把我赶出剧组,就是谁做的。”
那天刁难她的人可是慕湛,情诗都是一个背锅的,更何况是情诗的粉丝?
她现在不能反击,她不是慕湛的对手。
“那你打算怎么做?一直在剧组这么被刁难么?”南少宸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她沉默了一会儿,抬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收集证据,打蛇打七寸。”
南少宸只是笑,用手掌拍了拍她的发顶。
她被他的动作一惊,狠狠地怔住了。
南少宸邪魅而俊美,那双桃花眼里仿佛酝酿着春风细雨,轻易的就要把人灌醉在其中。
傅庭凌是冰,冷酷无情,慕岚就是风,温润似水。
那么南少宸就是一杯醉人的清酒,浓郁醉人。
“虽然知道她已经不在了,可我还是觉得……”南少宸的视线从黑色的墨镜里折射而出,他的喉结滚动,声音带着一丝怀旧的嘶哑,“你像极了她。”
江满月的思绪被惊得四分五裂,她全身都僵住了,此时放在她发顶的那只手,温暖如春,一夕之间就把她拉回到熟悉的过去。
他突如其来的悲伤让她压抑,她的唇瓣动了,“我像谁?”
南少宸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目不转晴的盯着她,手指为她撩开脸颊的碎发。
他的举动虽然很亲密,但是却没有轻佻旖旎的味道,反而是处于一种最纯真的友谊。
他慢慢地转过身,周围的灯光打在他修长的身姿上,把他的身影都模糊。
良久过去。
他沙哑的字句似乎要被一阵狂风撕裂,每一个字都那么清楚的划过她的耳畔。
“江,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