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凌眸色深沉如夜,一字一句的说:“陆安宁的事情和你无关,但你记住你和慕岚的小把戏,我从未放在眼里。”
江满月却不可置信的呢喃,“为什么?陆安宁不是你喜欢的人吗?你居然可以让她的手——”
她不敢在想下去,为什么傅庭凌忽然对陆安宁如此绝情呢?
傅庭凌不是那么喜欢陆安宁吗?不是不舍得陆安宁受到一点伤害吗?为什么会这样吗?
她真的不敢相信,陆安宁的手居然是因为傅庭凌出事的。
傅庭凌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这和你没有关系,不管陆安宁做了什么,你和慕岚都不能动她!听清楚了么?”他冷冷地道。
陆安宁如果真的错了,那他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他会亲自解决这一切给江满月一个交代,他不会让任何人插手。
他喜欢陆安宁吗?
其实……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如果没有江满月的出现,他和陆安宁也会这么顺其自然的结婚,甚至他也分不清楚,这到底是习惯还是喜欢。
他对陆安宁,可能更多的是一种习惯。
甚至,他还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想法。
好像,和谁结婚都是无所谓的,因为每个人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只不过陆安宁相处得久一点。
所以和她结婚也是可以的。
而喜欢是什么?
他不知道。
他曾经在江满月含泪的眼里,看到世间最炽烈真诚的爱,那双眼里映出来的面容,满满的都是他。
他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就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好像雨点汇入江河,好像月华掠过荒漠,让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生命的力量。
那或许就是喜欢吧?
可他……从来没有在陆安宁的眼里看到过。
莫名的,傅庭凌只觉得胸口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那种密密麻麻的疼痛,又像一根根的长针刺入了他的脑里。
疼,可是越是疼痛,江满月的脸在他的记忆里却十分的清晰。
他甚至有种浓烈的落寞感,仿佛曾经在某一瞬间错过了最为重要的东西,而他的胸腔里充斥着冰冷而哀伤。
他慢慢的闭上眼,眼角有泪意涌出。
那大抵,就是江满月眼里的爱。
他错过了最为重要的东西。
江满月不知道傅庭凌想到了什么,只看到那刹,傅庭凌像个陷入绝境的狮子,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而她也是在此时才恍惚想起来。
他说了什么?不管陆安宁做了什么,也决不允许她和慕岚做些什么?
他的意思……
是不是哪怕知道陆安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他也不许陆安宁受到任何伤害啊?
他怎么能够这么偏心?
江满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的眼眸瞬间涣散无光,手指一松,苹果滚到地上,沾染着一层单薄的灰。
她的嘴唇有些发紫,脸色惨白如鬼,身体颤抖得厉害。
“傅庭凌……”
她颤抖的手拥着被褥,嘴唇微张,呢喃着他的名字。
“是我输了,是我太天真了。事到如今,我怎么能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呢?我怎么还能愚蠢的以为,你知道真相以后,会还我一个公道和清白!是我错了!是我太蠢了,你爱的人哪怕她十恶不赦,你也爱她。而我,哪怕堕入十八层地狱,你也不会对我有一丝怜悯啊。”
她痴痴大笑,凄厉的笑声回荡在病房里,她眼里满是泪痕,眼里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犹如即将熄灭的火光。
她没想到傅庭凌对陆安宁的爱深到如此地步,哪怕陆安宁做尽坏事,他也要护陆安宁平安。
陆安宁错了,就只是断了的手而已。
而她呢?
她比陆安宁惨上千百倍啊,凭什么?这一切,到底是凭什么?
凭什么,傅庭凌还要护着陆安宁,还不允许她和慕岚复仇了?
难道,被偏爱的永远都有恃无恐吗?
江满月笑啊笑,笑到最后直不起腰,她攥紧拳头,手指甲刺入了肌肤里映出模糊的血丝。
她笑出了满脸的热泪,顺势握住丢在一边的水果刀,狠狠的插入桌面。
她眼里是滔天的怒火和恨意。
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她就活该去死吗?
她庆幸自己的身份没有被傅庭凌揭穿。
如若不然,她现在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江满月握住刀的手在发颤,她甚至有了一个很恐怖的想法。
如果傅庭凌此时在她面前,她一定会用这把刀狠狠的刺入他的身躯里。
他这么偏心陆安宁,那就和陆安宁一起去死吧!
他这么在乎陆安宁,那她偏偏就要化身恶魔。
她要把陆安宁亲自毁给他看,她要他亲眼看着陆安宁是如何被毁灭的。
这将会是最痛快的事情。
把他喜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毁给他看!
……
江满月在医院住了将近半个月,最后终于出院了,苏一一还是和她住在镜湖,江云谦联系她去古洛集团签合同。
她迫不及待的想把陆安宁踩在脚下,所以出院就赶过去签合同,甚至开始要求慕岚给她接更多的戏。
古洛集团。
苏一一陪她一起来到总监的公办事,江云谦正坐在里面等她,不过他办公室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姜若愉居然也在。
江满月才进去,姜若愉就欢快的跑过去,一把将江满月抱住。
“啊,是哪个王八羔子敢设计我师妹,要是让老娘逮到她,我得扒了她的皮!”姜若愉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身休闲服,依旧难掩她眉宇之间的妩媚和风月。
江云谦也从位置上站起来,扶额道:“你现在可是大明星,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形象?什么王八羔子,是谁教你的?”
姜若愉红唇一勾,拉着江满月过去坐下,“就是你啰嗦,这可是我师妹啊,别人不疼,我还疼着呢。谁敢欺负我师妹,我第一个不放过她。”
江满月冲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她是知道的,住院的时候姜若愉在国外参加重要的活动,所以没来得及回来看她。
江云谦脸色淡漠,踱步走过去。
“阿愉,你确定你要为她撑腰?”他推了推滑到鼻梁下的金丝边眼镜,望向姜若愉的时候,浅棕色的眼底划过一抹极其浅淡的情愫。
姜若愉笑着挑眉,“江云谦你这个王八蛋!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么?”
江云谦微微笑着,并不在乎她骂自己,只是漫不经心的说:“我收到消息,这次对她下手的人是霍婧,南城霍家的大小姐——”
霍!
姜若愉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如同一盆冷水浇遍全身,寒意从空气里往她的毛孔里钻进去。
她的眸光涣散,没有焦点。
“是霍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