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之洲一来,病房内的空气陡然一静。
顾绮罗的脸色猛然大变,削苹果的刀刺破了手指。
疼痛从指尖弥漫开,她目光冷漠的看着霍之洲这个不速之客,殷红的血迹从指尖汨汨的冒出来。
空气很静,气氛愈发的剑拔弩张。
江满月惊得立刻站起来,防备的拦去霍之洲。
“霍少,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问题?绮罗和我哥结婚,需要你同意吗?你是她的什么人?凭什么说不同意?你以前夫的身份吗?”江满月微微眯着眼,厉声道。
霍之洲看都不看她,绕过她走向顾绮罗身侧。
江满月屏住呼吸,执着的拦去他的路。
霍之洲的眼神一狠,“你给我滚开!我要去哪里,还没有人能够拦得住!”
“不让。”江满月轻吸了一口空气,很平静的回答。
霍之洲眼底是阴云翻滚,“你在找死,我不打女人,你想成为这个例外?”
江满月嘲讽一笑,脚步没有移开,就那么坚定的站在那里。
说什么都不能让霍之洲进去,更不能让霍之洲说出绮罗的病情。
霍之洲这个魔鬼,有多远滚多远。
“霍之洲,有我在,你今天休息进去!”她一字一句的说,“你打不打女人和我没有关系,总之我是不会让开的。”
霍之洲的怒火已经在身体里四窜了,他阴冷的看着她,“你!”
这个女人就仗着她是傅庭凌的心尖肉,欺负他不敢动手吗?
江满月还要说话,手腕却忽然被人拽住,她侧眸一看。
是顾绮罗惨白的脸,她单薄的双肩隐约颤抖。
天知道顾绮罗有多恨霍之洲,满腔的恨意就像烈火一样在胸腔里燃烧,所有的理智和冷静都要烧成灰烬。
她死死的咬着唇齿,直到口腔传来甜腻的血腥味。
“霍之洲,我们谈谈。”顾绮罗
绝望的道,声音开始沙哑。
“嫂子!”
“若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江云谦和江满月都是紧张担忧的看着她,觉得她这个决定一定是疯了。
江云谦相信她,全身心的相信,自是不怕她会和霍之洲有什么牵扯。
他只是担心她,一个人面对霍之洲会害怕。
而江满月是不解,为什么她要做这样的退让?其实不见也可以的,霍之洲把绮罗害到这样的地步,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霍之洲的身影没有动,只是眯着眼,“谈谈?”
顾绮罗悲凉地道:“是,我们谈谈。”
“你想和我谈什么?”霍之洲锐利的视线锁定她苍白的脸,似乎在探究些什么。
可她脸上只是悲凉的麻木,他什么都觉察不出来。
甚至,她眼中都没有清晰执狂的恨意。
她不该对他没有恨的,她不该是这样的表情,她应该像以前一样,恨不得掏出一把刀彻底了结她。
怎么会用这么无奈,悲凉的眼神看着他?她好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好。”霍之洲按耐住心底那一丝奇怪的异样,沉缓的点头。
顾绮罗心头松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江满月和江云谦。
霍之洲知道她的病,她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什么都不怕了。
可她不能让云谦知道,而霍之洲这个疯子,惹毛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所以她要先带霍之洲离开,是时候为两人之间的纠葛划句号了。
伤痛,悲欢,爱恨。
随着一句子宫癌,就此烟消云散。
“我很快就回来。”
她说完,就率先抬脚往病房外走,单薄的背影像离群的大雁,在悲鸣的呼唤什么。
江云谦凝视着她的背影,沙哑开口:“我等你。”
她听到了,可她没有回头,只是迎着日光勾起了唇。
脸上狰狞的刀疤,也掩饰不住她的笑容。
霍之洲紧随其后。
两人乘坐电梯去到了医院楼底下,走出电梯的时候,顾绮罗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男人。
“小姐,对不起……”男人忙扶住她,抬眼看到顾绮罗脸庞那一瞬,惊愕的瞪大眼。
顾绮罗摆摆手,“大叔,我没事。”
“你不看路的吗?”霍之洲在一边呵斥,一把将顾绮罗拽到自己身边。
男人的目光继而又看向霍之洲,他做出很害怕的样子,低眉顺眼的道歉。
顾绮罗只当霍之洲是在发疯,冷笑一声,“他不是故意的。”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戴着口罩的中年男人和两个手下一起走向电梯里。
此时,电梯里人少。
中年男人取下了口罩,露出了盘旋在额头的那一条刀疤,他的目光是阴森的。
“南爷,我们查到了少爷在三楼的病房。”手下贴近他身边,小声道。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冒险来医院带走江云谦的南成天。
虽然那个臭小子不认他这个老子,但他南成天的种哪里轮得到霍之洲欺负?
江云谦几乎是一到这边,他就得到了消息。
他连南少宸和霍婧都没找了,先跑来看望江云谦。
怎么说都是他的种,虽然江云谦不听话,但他有的是办法调教。
养子,哪里有亲生儿子来得重要?
“刚才那女人,是谁?”南成天斜靠着电梯,一手支着下颌。
手下顿了顿,似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
“我怎么瞧着,有点像当年被我玩死的那女人?”南成天危险地眯着眼,哼了一声。
手下这才如梦初醒,“当年开单身聚会那个顾家的大小姐?顾掌珠?”
对!
没错。
就是顾家。
顾掌珠是谁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个女人很美,美到让人心痒痒啊。
不过那个女人也贱得很,不过是被他下了一点药,就像水蛇一样缠上他。
那一夜,真的滋味无穷啊!
清纯如百合的少女,美妙。
南成天哼笑一声,眸子里闪烁着阴狠的光。
“听说那是霍之洲的未婚妻?”
“对,顾掌珠在婚礼前一天自杀了。”手下如实回答。
被南爷玩过的女人,数不胜数。
若不是那个女人长得最美,他也不会这么记忆深刻。
南成天冷冷一笑,面容狰狞:“那刚才的女人是谁?怎么和那个贱女人长得一样?”
莫非是那女人还没死?
手下小心翼翼的说:“那就是少爷一直喜欢的姑娘,和死去的顾掌珠是双胞胎,她是妹妹。”
南成天没什么太多的表情,歪头轻笑。
“这他妈真的是巧啊。”
他说完,就抚掌大笑。
他玩死别人的亲姐姐,最后他儿子居然看上了别人的妹妹?
那种破烂货色,怎么配得上他的儿子?
南成天心情极好的打了个响指,神情傲慢地道:“走,去把那个小畜牲逮回去。”
去了他的地盘,他有的是办法让这兔崽子听他的话。
至于霍之洲那个小杂种,霍家曾经铲除他在柳州的势力,送他去坐牢。
而他睡了霍之洲的未婚妻,这还是挺划算的。
走出电梯,南成天再次戴上了口罩。
“霍之洲再查他未婚妻的死因?”南成天想起了什么,又问。
手下点头,似在叹息,“查是再查,不过当年我们做得干净,霍之洲以为……害死顾掌珠的人是顾绮罗,这些年变着法的折磨她。”
南成天不禁鼓掌大笑,“哈哈,霍之洲也有今天啊,竟被我们的一个障眼法,玩弄到今天。”
霍之洲敢打残他的兔崽子了,那他就给霍之洲一个报复!
如果让霍之洲知道当年的真相,是不是会把霍之洲逼疯?
哈哈,那可是霍家唯一的继承人啊。
他真的有点期待了。
“把这份礼物送给霍之洲,看看霍之洲会不会疯!”南成天扬唇冷笑,眸子里尽显残忍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