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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1 章 日常三(1 / 1)

傅辞洲公司所在地离元洲很远,几乎是跨了小半个中国。

当初他说周末要赶回来,祝余第一反应是这人胡乱折腾。

“这怎么能叫折腾?”傅辞洲说完又添了一句,“见到你之后才算折腾。”

祝余看着这人笑得跟条傻狗似的,都懒得搭理他。

“你最好别回来。”

嘴上说的倒是干脆,结果傅辞洲还没走几天,祝余心里就想得厉害。

想了也不太好意思说,憋在心里等傅辞洲闲下来了找他。

到时候还要装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

林巍中途来找过祝余一次,两人心平气和吃了顿饭,把话说开。

当初他撑不下去的时候,是林巍救了他。

之后他假意接受林巍的误导,装出一副想要新生的样子。

好像不欺骗点什么就活不下去。

伪装给人无限的安全感,像是有了个目的,可以一直活下去。

“我承认我有点不怀好意,”林巍话里带着几分玩味的笑,“但你绝对也不是什么好人。”

祝余垂下眸子,最后也没有否认。

他的确不是好人,从小就细密地计算着周围的一切。

以前想活下去,后来想和傅辞洲在一起。

“我们半斤八两吧。”

再外面随便凑合一顿,回到家里已经晚上七点出头。

玄关的亮着暖黄色的灯,像是从头顶泼下一捧暖意,稳当当地洒在了他肩上。

祝余第一反应还以为家里有人,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后才想起来大概是早上忘了关。

深色的棉拖摆放整齐,他关门走进房间,先去卫生间洗手消毒。

脱了外套,又去阳台浇了花草,然后往鱼缸里扔了几颗鱼食。

小金鱼悬在水中摇头晃脑,墨迹了有一会儿才张嘴咬下一颗。

吊篮长势不错,枝叶垂在地上。

祝余蹲下身拨拨它的叶片,准备这几天把它挂起来。

搁在阳台门边的白兰树已经有他肩头高,这几年去了不少侧枝,叶片都有一个手掌那么大。

祝钦喜欢种些花花草草,当初大院里也是郁郁葱葱。

他在自己孩子出生那一年种下了一棵白兰树,尉霞死之前把树给砍了。

后来祝钦又买回来一棵,重新种在了原处。

这棵树是他现在的孩子。

推拉门合上时发出一声轻响,把寒冬夜晚的冷风阻隔在外。

祝余呼了口白雾,弯腰从茶几上抽了一张消毒湿巾低头擦手。

冬天昼短夜长,天黑得早,他也睡得早。

准备拿换洗衣服洗个澡,结果刚打开卧室的门,就被人扣住手腕猛地往里一拽,接着就给按门上了。

“砰”的一声闷响,祝余脊背抵在了门板上。

他的后脑被手掌垫着,温热的呼吸在黑暗中拂了他一脸。

“傅…”

口中的名字只念出了一个姓氏,剩下的就被对方吞进腹中。

祝余双手抵在傅辞洲的肩上,很快就顺着手臂滑了下去。

“在外面干什么呢?”傅辞洲咬了一口他的唇瓣,“可把我急死了。”

今天都还没到周末,傅辞洲这就回来了?

“不是不让你回来吗?”祝余推推对方,没有推动。

“我又没有答应,”傅辞洲在祝余唇上又亲了亲,“这么凉,吃晚饭了吗?”

祝余“嗯”了一声,和自己斗争片刻后妥协于傅辞洲的怀抱,把脸埋了进去:“吃了。”

这还没到周末呢,傅辞洲就等不及往元洲跑,路上也不知道耽搁了多少时间,还没提前告诉他。

“告诉你你又不让我回来,”傅辞洲还挺有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都什么…”祝余眼里带着笑,把人往外推了推,“我还没洗澡。”

“那个姓林的这几天有没有找过你?”傅辞洲不仅不放人,反而又把祝余往怀里带了些。

“嗯…”祝余垂下眸子,“找了。”

这种事他懒得体积,也不想对傅辞洲撒谎。

祝余本以为傅辞洲会闹脾气,可是对方却意外冷静了下来。

“说什么了?”傅辞洲轻声问。

“没…”祝余睫毛忽闪几下,“我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并不想让林巍和傅辞洲有过多的交集,过去的那七年像是一道还未结痂的伤口,稍微碰上一下都能粘的一手血。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祝余早就没什么痛感,但是傅辞洲能替他疼得死去活来,想想也难办。

“少跟他见面,”傅辞洲的手指擦过祝余侧脸,轻轻柔柔,都没舍得用力,“狗玩意儿就知道把人往沟里带。”

祝余一直垂着眼眸,像是在刻意躲避目光。

傅辞洲用手指挑过他卷翘的睫,对方才微微抬眼对上视线。

“想你了。”傅辞洲唇角带着浅淡的笑,在昏暗的房间内看得不是特别清楚。

但祝余就是知道对方在笑,他闭了闭眼,甚至在脑海中都能刻画出傅辞洲笑起来的样子。

“我…也是。”

傅辞洲这次赶回来谁也没说,他担心祝余的病情,不在身边看着总是不放心。

虽然对方现在看起来还算健康,嗯…姑且正常。

正常人就应该瞎折腾,这一折腾就折腾到大半夜。

祝余累得不行,直接睡了过去。

睡前还不忘念叨着去洗澡,捏着被子还要换床单。

傅辞洲一一照做,几近凌晨才把人揽进怀里拍拍睡觉。

“这次应该不差了吧?”傅辞洲小声问着,也没指望对方能给回应。

屋里没开灯,遮光窗帘露了条缝。

细微的月光从缝隙中倾泻出薄薄的一片,刚巧洒在枕边的床褥上。

祝余睡得很熟,微微弓腰窝在傅辞洲怀中。

熟悉的味道总是特别能让人心安,他似乎好久没有睡过这么沉的觉。

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祝余在被褥中懒了一会儿,闭上眼似乎还能闻到枕上的另一个人的气味。

“咯吱”一声轻响,傅辞洲推门进来。

他先是理了理压乱了的被子,然后俯身在祝余的额上吻了吻。

“醒了还不起来?睡美人要亲亲?”男人话里带笑,伸手捏捏祝余的脸。

祝余翻了个身,把脸闷进枕头里:“没刷牙…”

“快九点了,”傅辞洲转身打开衣柜,给祝余翻出件衣服来,“起床吃饭。”

祝余迷迷糊糊撑起身子,坐在床上还有一点呆愣:“你怎么回来了?”

“之前不是说了回来吗?”傅辞洲把衣服放在床边,抬手揉了一把对方凌乱的发,“要我给你穿吗?”

祝余自然是不要的。

他缓慢拿过衣服,再解开睡衣纽扣。

从手腕到胸前都是浅淡的红印,傅辞洲情绪上来了下手没个轻重,但是只要祝余稍微皱一皱眉,他就能立刻冷静下来。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少不了留下一些让人没眼看的痕迹。

祝余搓了搓自己的手背,企图自欺欺人,把它们给擦掉。

“能不能别在这里留印子…”他小声嘟囔一句,动作慢慢吞吞的,像是还没睡醒。

傅辞洲也帮他搓搓,然后飞快转移话题:“祝小鱼,你有大问题啊!”

祝余抬眸看向对方,等着傅辞洲说他的问题在哪。

“家里进来一个人你竟然不知道?”傅辞洲严肃道,“更何况我还没关玄关的灯。”

祝余沉默片刻,他还真不知道。

一个人生活惯了,总觉得全天下就他一个人一样。

别说是家里有什么细小的变化,就连亮着灯光都不敢想有一个人比他先进来。

“没注意,”祝余穿好衣服,企图绕过这个话题,“去看奶奶了吗?”

“昨天回来的晚,直接奔你这儿了,”两人一起走出卧室,傅辞洲去厨房端出米粥来,“一会儿就去医院。”

祝余洗漱完毕,拉开凳子坐下:“你把我闹钟取消了?”

“昂,”傅辞洲把小菜往祝余面前放了放,“奶奶跟我说你今天晚班。”

祝余用勺子搅了搅米粥,低头笑了笑。

“我这是奉旨前来,”傅辞洲也跟着笑,“他她老人家说自己身体健康能跑能跳,完全不用我去看她,还让我多在家陪陪你。”

米粥软糯香滑,大米都被煮烂了,带着一股子甜甜的粮食香气。

祝余抿了一口,温度适中,不烫不凉。

“我有什么好陪的。”他问。

“小别胜新婚,”傅辞洲挑了挑眉,“我奶可懂了。”

大概是遭受了太多非议和歧视,祝余都快把自己也一起归为“异类”的范畴。

又或许是以前徐萍和傅辞洲的父母对待他的方式太过惨烈深刻,让祝余到现在为止都还有些难以接受奶奶过于沉重的怜惜和支持。

他总是不自在,无论在谁的面前。

“我姑让我今天带你一起去她家,”傅辞洲戳着手机,含糊道,“我奶能出院了,想跟你吃顿饭。”

“嗯,”祝余应了一声,“奶奶身体最近恢复得不错,叔叔很舍得钱,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也就剩那点钱了,”傅辞洲收起手机,语气不佳,“懒得提他,吃完我俩出去逛逛。”

“去哪?”祝余问道。

傅辞洲卖了个关子:“一个好地方。”

元洲没什么好地方能玩,特别是白天。

傅辞洲带着祝余溜了半天的大街,最后指了指一处小型的广场花园。

“还记得这里吗?”傅辞洲在口袋里捏了捏祝余的手,小声问道。

祝余抬眸扫过周围街景,随后点了点头:“记得。”

好像是在高一的寒假,他第一次没有回老家过年。

那时候还是少年,迫切地想要离开。

随便找了个有车票的城市,恰好来了元洲。

“还好我那时候遇见了,”傅辞洲轻叹一声,把祝余的手握紧,“不然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

“打110吧?”祝余如实说道。

“当初怎么想着来元洲的?”傅辞洲又问。

祝余被冷风吹的眯了眯眼:“当时春运,只有元洲有票。”

不远处的长椅他曾经在上面睡过一夜,那个时候油漆好像都是新刷上去的。

可如今木质的椅面已经开裂,油漆斑驳,尽显沧桑。

“这里好像要拆了,”傅辞洲环视周围,用下巴指指远处,“那边的人工湖干了,要建小区…”

祝余走到那个长椅旁坐下,傅辞洲站在他的面前,替他整理好有些散了的围巾。

一切似乎是冥冥注定一般,他被抛弃,被收养,去南淮一中上学,认识傅辞洲。

年里来到元洲,然后收到那张写着“天天开心”的纸条。

当初傅辞洲顶着大半夜的寒风给他买来的愿望,到底也没怎么实现。

光是活下来就已经很艰难了,还要天天开心,哪能天天开心。

“在想什么?”傅辞洲捏捏祝余的脸蛋,迫使对方抬起头来。

“想吃糖画,还有米糕。”祝余轻声道。

“正好要带你去,”傅辞洲拉过祝余的手,“走吧,祖宗。”

十点半是回家做饭的时间点,元洲河边的人很少。

街边的店铺开了一半,但是由于假期已过,生意似乎不怎么景气。

买糖画的爷爷还坐在老地方,只是他的背越发佝偻,人也苍老了许多。

锅台前的本子不知道换了多少个,铅笔被削的只剩下了一个黑黢黢的笔头,让人握都不是很好握。

“老爷子!”傅辞洲弯腰喊了他一声。

对方低头搅着糖稀,像是没听到。

“本来耳朵就不好,现在更是听不见了。”傅辞洲蹲在小摊前,用铅笔头写下几个字。

祝余站在旁边,像是看到了当初的少年。

傅辞洲带他逛夜市,烦躁地说上一句“你能别像个兔子一样乱窜好吗?”

那时候的老爷爷还能对他们比出五根手指头报价,而自己也跟上课发条似的闲不下来。

祝余有时候都不明白,那时候的自己到底是不是最原本的自己。

如果他正常的长大,还会不会变成那样一个爱笑爱闹的祝小鱼。

“你的。”傅辞洲举起一片粘了糯米纸的糖画,递到祝余面前。

那是一条小鱼,和当年画的一样。

“你来元洲这些年,有没有回来看看?”

祝余一时语塞,拿着糖画没有回答。

“小没良心。”傅辞洲叹了口气,又蹲下身拿自己的。

祝余不敢来看。

“十块!”傅辞洲把钱压在铅笔头的下面,“您也该涨涨价了!”

老爷爷似乎没听到傅辞洲的话,他眼睛也不怎么好的样子,把十块钱纸币拿到面前费劲地看了好几遍。

“走了,”傅辞洲拉过祝余的手,“他都不认得我们了。”

“老年痴呆?”祝余回头看了一眼仍然在眯着眼睛看纸币的老爷爷。

“差不多吧?”傅辞洲咬了口糖画,“前几年他妻子去世之后就有点。”

“啊…”祝余收回视线,“去世了。”

他还记得傅辞洲以前跟自己说过,夏天的时候卖糖画的老爷爷会带着个老奶奶一起出摊,老奶奶会用茉莉花编成手环来卖。

只可惜他没在夏天来过元洲,也就永远错过了那一抹花香。

“老年痴呆需要家人看护,”祝余心里泛酸,说话就开始往专业上靠边,“不然很容易发生事故。”

“他家儿子每天都开车来接,”傅辞洲道,“家里也不缺钱,应该是习惯了吧。”

“夏天的元洲河是什么样的?”祝余问。

“很漂亮的,”傅辞洲把祝余的手握紧了一些,“今年夏天我和你一起看。”

“看什么?”

“看夏天。”

作者有话要说:再来一章结束,本来想写小鱼穿小裙子的w,但是晋江太严格了开不起来车就算了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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