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久久没有声音,那小太监忐忑不安,一颗心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早知道,他就不应该收阮瞿姑姑的银子,这下好了,他肯定小命不保了。方才陛下明明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他这个猪脑子啊!怎么就记不住啊!若是为了那几十两银子丢了性命,那他可就真是白瞎了。
小太监额头直冒冷汗,双腿直打晃。太监总管七喜眼看事情不妙,连忙一脚就就将那小太监踹翻了,紧接着他跪下就向楚皇磕头请罪:“陛下恕罪!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教下不严!请陛下息怒,切莫气坏了龙体啊!……”
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了,楚皇已然是骑虎难下了。他,必须得做出决定了。
丞相府
“本君早就看那蒙挚不顺眼了!那蛮牛,这些年来,没少给本君找麻烦!”手里捏着瓜子,柴禾边走边回头对顾怀玉和一瘸一拐的戚晓蛮道。“什么暗杀澹台咯,用计陷害澹台咯,朝堂之上争锋相对咯……唉,总之那蒙挚,就跟一条癞皮狗似的,粘住澹台就不撒嘴,甩都甩不掉!今日又是因为他!真是晦气透了!”
憋憋嘴,戚晓蛮咧着嘴吸气,艰难地挪动自己的腿,看起来辛苦极了。“切!真没本事!自己道行不够,还跟这儿埋怨人家的阳谋阴谋多,丢了你们男人的脸了,都!”
默默点头附和戚晓蛮的话,顾怀玉戏谑地看着柴禾,显然心里没什么好话。
垮进麒麟居的院子,戚晓蛮软下身子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冲顾怀玉驽驽嘴道:“唉!这人啊,就怕智商低啊!这智商啊,就是一个人的硬伤!这人丑,还能遮面纱什么的,这脑袋不够用啊,就只能重新投胎咯!哈哈哈……”
拿过下人端上来的茶水,顾怀玉自顾自地给自己和戚晓蛮倒了一杯。柴禾也不管两人怎么变着方的挖苦自己,自然的伸手抢过了顾怀玉手里的茶水喝了一口,还顺势给了顾怀玉一个鬼脸。
“丢人!”白了他一眼,顾怀玉无奈地自己再倒了一杯。戚晓蛮扁嘴:“白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人端茶倒水伺候!诶,我说榆木脑袋,你这人究竟是怎么长得?智商捉急就算了,就连这行为能力也低能,你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噗!”憋着笑,顾怀玉举着扇子遮住自己的嘴巴,可是他弯月般的眼却怎么也藏不住笑。柴禾耷拉下脑袋,小鹿般的眼神看着戚晓蛮,软软糯糯道:“嫂子!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再怎么说,你没成为我嫂子之前,澹台都是我护着的啊!若是没有我,你哪里来的机会成为丞相夫人啊?你这样过河拆桥,实在是不怎么合适,你知道吗?”
这两人,别以为他单纯,就一直死戳他的痛楚。他是反应慢些,那都是因为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医术上面。他可不是笨蛋,这两人的捉弄,暗讽,他还是听得出来的,好吗?他又不是真的三岁孩子,什么都不懂。
“哦!”顾怀玉、戚晓蛮两人相视一笑,托了好长的一声音,那模样,让柴禾头疼又无奈。这两人,是太闲了,就捉弄他好玩是不。“庸医嘛!”
“喂!你们”
打开柴禾指着自己的手,戚晓蛮笑脸一变,挑眉看向顾怀玉:“喂!石头脑袋,你们这样寸步不离地跟着本小姐做什么?公主昏迷,丞相和大将军双双受伤,澹台璧虽为公主挡刀了,却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你们……恩?”
挑挑眉,顾怀玉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切,没劲透了。眼角处,柴禾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戚晓蛮欲哭无泪。这些家伙,都是些什么样的机缘啊?澹台璧和顾怀玉两人,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人物,这柴禾却是一个头脑简单、天真无邪的萌娃,他们怎么就成了好友呢?她有些“佩服”古人的交友之道了。
性格迥异的三人,竟然能够成为好友。这,有些匪夷所思呢!
知道问不出什么东西来,戚晓蛮懒得问了。这两人是澹台璧亲口承认的好友,她以后要生活在这里,现在要的任务,便是多多的了解一下这相府的情况……当然,更多的便是财政问题。
三人有的没的天南海北的胡吹海侃着,相府大门口,一个人正杀气腾腾直奔麒麟居而来。云婶跟在他身后,面色也是不怎么好,似乎还在说着什么。
“……哈哈哈!真的吗?”
“对啊!你都不知道”
“戚晓蛮!”怒吼响起,打断了戚晓蛮三人欢快的交谈,三人视线齐刷刷转向麒麟居的门口。洞开的大门口,一个身材高大的粉红色身影和一身形凹凸的青衣女人逆光而来,满身落日余晖和冷气。“戚晓蛮!你竟然真的在这里!”
攥住澹台桀的手臂,云婶急道:“二爷!您冷静点!您别这样!”
“哎呀!你给我放开!”一把甩开云婶的手臂,澹台桀怒吼:“冷静什么啊云婶?您没看见吗?就是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把本公子送进了衙门!你看不见吗?您怎么还能允许她进住进咱们丞相府,住进咱们麒麟居呢?啊?你们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本公子?本公子这个二爷在你们眼里就一文不值,是不是?”
云婶沉着脸,深深地俯下身子,跪下给澹台桀行了一个大礼,解释道:“二爷多想了!云婶绝对不敢!云婶只是一个奴才,二爷这般说,折煞云婶了!”
见此,这是第一次,将他和哥哥带大的云婶给他行这么大的礼。澹台桀面上有些僵,他本能的伸手要去扶云婶。但是云婶接下来的话,让澹台桀更加暴躁了。
“云婶有错,二爷如何惩罚云婶都可以!但是,请二爷退出麒麟居,这是相府女主人的居所。没有相爷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够来此!二爷至小在相府长大,云婶相信二爷能够体谅云婶。”戚晓蛮三人眼睁睁看着两人一来一往,并不搭话。接着,云婶当着澹台桀的面,将相府象征主人位置的印信和钥匙双手承到戚晓蛮手里。“二爷若再胡搅蛮缠,相信相爷也不会同意。”
“闭嘴!”眼看着戚晓蛮收了掩饰和印信,还笑眯眯的得意模样。鼻子呼呼的不停出气,澹台桀气的眼睛都红了。“本公子今日就胡搅蛮缠了,怎么着?我哥怪罪下来,本公子一力承担!”
云婶跪在地上,无力反驳。她毕竟只是一个下人。二爷怒火中烧了,她现在说什么,他都已经听不清楚了。她越说,不过是火上浇油罢了。
澹台桀对云婶这样的态度,让顾怀玉三人的脸色难看了起来。柴禾最直接,一副赤果果的厌弃表情丢给澹台桀,就差站起来将他轰出去了。
澹台桀转头,冲戚晓蛮就是一通狂怒乱叫:“戚晓蛮!你别以为有云婶给你撑腰,本公子就怕了你了!你别以为你真的成为了丞相夫人了?怎么可能?你一个小小的商贩,你身份如此低贱,你做梦!”
将澹台桀周身扫了一遍,戚晓蛮意味深长的笑了,而且越笑越开心那种。
戚晓蛮赤果果的嫌弃和不屑眼神,让澹台桀愤怒又摸不着头脑:“你笑什么笑?戚晓蛮,你别跟本公子卖关子,你直说,你是不是上门来讹诈本公子了?你都已经将本公子送进衙门去了,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你颠倒黑白!你这个奸商,本公子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以为谁都能够做强盗土匪的吗?告诉你,本公子讹诈你可以,你讹诈本公子,那就是活脱脱的找死!哼!有本公子在,你休想从我澹台府讹走一文钱,你”
“叮叮叮……”
死死盯着戚晓蛮手里那一串眼熟的钥匙,语无伦次的澹台桀似乎方才回过神来。他疯了吗?云婶当着他的面,将象征相府女主人位置的印信交给了戚晓蛮,他怎么还说戚晓蛮是来讹诈相府的?他是猪吗?
戚晓蛮,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不对劲。澹台璧,他的兄长那么精明的一个男人,他怎么可能会受别人讹诈呢?况且,这个人还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商人而已。
大哥宠溺他,至从他回到琉璃城,大哥便什么事情就依他,从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可是现在,这个女人诬陷他,将他关进了衙门,大哥不仅没有向以往那样帮他讨回公道。而且,还将这个“罪魁祸”给娶回了家里。
就连一向注重门当户对,对势力的女人从来不假辞色的云婶,都被她给收买了。他离开这两日,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好半天,澹台桀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把钥匙还给我!戚晓蛮,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不许你拿我相府的东西!你”
“聒噪!”戚晓蛮冷哼。
“白痴!”顾怀玉翻个白眼嗤道。
“错了!”柴禾懵道。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