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灾难,他自会会一肩扛下,绝不会让她陷入危险。
“蛮蛮,你无需做些什么,所有的一切我自会处理。”皇家无情,被背叛过,伤害过,也曾九死一生。他,早已经受够了那些阴谋诡计,这一次,他要任性一次,他要交付全身心地信任和爱。三年前两人地相遇,如同破开千年迷惘的清明,他难得遇到一个戚晓蛮,他绝不会再错过。他一定要幸福,为了这份幸福,他可以不择手段,哪怕负尽天下人,他也在所不惜。他再也不想要终日惶恐不安,成为权势地棋子,然后孤独死去。
“从此以后,蛮蛮唯一要做的,便是顾好自身安危。”
寒风凛冽,那搂着她的臂膀厚实坚硬,耳畔是他掷地有声地承诺,那一字一句,说的都是信任,言地都是浓情。戚晓蛮不动,眉眼朦胧,那双清澈如水地深邃瞳眸,不知道看向了哪里,楚胥阎浓烈缱绻地痴痴吐字,也不知她听了几分。
阳光下,那湖面波光粼粼,四周偶尔有不知名的鸟雀轻声而啼,那岸边随风浮动地杨柳,姿态曼妙又阿娜妖娆,那湖心亭相拥而立地一对男女绝美如画。然,这般浓墨重彩的色泽,却只使得这片天地更加空寂,更加潦落。
冬,深沉了。
寒风,呼啸而过。天地一片风声鹤唳,冰凉刺骨。
“喂!你这人,怎能如此莽撞?”阻止乔七进入,戚婕一步跨到门口。怒目而视,单手叉腰,手持鸡毛掸子,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气势。“此乃我家小姐香闺,你怎敢随意闯入?若是传将出去,我家小姐还怎么做人?我家相爷还如何为人?看你一副仪表堂堂谦谦君子的模样,原来竟是表里不一地伪君子么?你”
“戚婕,不得放肆!”车轱辘缓缓而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戚婕赶紧放下自己挽其地袖子,将鸡毛掸子放好,快步至院子里迎接来人。
雪色蓝底纹竹锦袍,月色貂皮大氅,眉目清冽,眸色幽暗如沼泽,深沉如浩瀚星海。如此风骨,端的是惊艳流年。
“晓蛮有事离开了。”见他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澹台璧缓缓开口,让一侧的戚婕起身。放开搭在轮椅上的手,风云退到一侧,安静的做自己分内地事情。然而,那浑身地气息却是警惕着,关注着那乔七。
“恩。”点头,乔七收回欣赏地目光,将手里地宣纸递给澹台璧。唇角上扬苦涩的弧度,那眉眼低沉,沉淀了太多欲言又止,太多的无可奈何。
接过乔七递过来的宣纸,细细看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之后,风云才躬身递给澹台璧。低头扫了一眼,白色的宣纸之上,墨色的文字渲染出一个一个娟秀刚劲地字体。劲如松,秀如竹。
只看字体,便知道写字这人是看起来温柔善良,实则宁折不弯的性子。
“丞相大人可愿意与乔七对弈?”突如其来地声音,澹台璧抬头,看着乔七清秀地脸,茶色地双眸。点头,一侧的风云下去准备去了。端着茶水,放置在石桌上,戚婕上前来将澹台璧推到石桌前,将煮好地茶水放到他面前。接着,瞟了眼乔七,虽心内不情不愿,戚婕还是嘟着嘴给乔七倒了一杯。
戚晓蛮留下的字签,大致的意思就是让他不要担忧,安心的待在十里洋场等她。待她处理好事情,便会过来接他。她说楚胥阎狼子野心,所作所为通通都是在利用他,让他不要心慈手软,所有的一切事情,她会处理。会连带着他,以及十里洋场那些被无辜毒害生命讨回一个公道。她还说,她已经不是戚念念,她是戚晓蛮,是相府夫人,他是他的好友,是她的亲人。
怕他为难,所以离开之时将他敲晕。怕他会心慈手软伤到自己,也怕十里洋场会有人为难他,所以她将一切都布置好了。
所有的一切,她都全部准备好,才离开。
念念,你已经不恨了吗?已经不恨我曾经做的那些混蛋事情了吗?为什么,因为我对面这个男人吗?
“念念是个很好的姑娘。”抿了抿唇,那任由那馨香的茶水在唇舌间迸发蔓延,乔七轻声道。看着澹台璧的眼睛,乔七笑言:“我爱她,这一点我不会隐瞒。无论以后如何,我都会一直爱她。”
澹台璧清冽的眉眼微沉,却并没有回话。只是轻捻着红豆糕,优雅的咬着。乔七笑得更加灿烂,也更加无害。
“念念从来直说我单纯无害,然而我却知道,我们是同道中人。都是那种喜行不露于色,精于算计的男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澹台璧咬食红豆糕的动作一顿,也只是一顿,乔七的声音却是严肃的笃定。“我知道你恨不得现在杀了我,恨不得撕碎了我。但是,我也知道,你不会。”
澹台璧并不理他,仿佛根本就没能听到他说话。
乔七也不生气,依旧一字一顿的安静说着。他说她与戚念念的相识,说戚念念利用他之后的痛苦和自责,说两人的缱绻深情,说戚念念清醒之后的愤怒和恨……
一字一句,澹台璧始终静坐着,淡然的饮茶,咬食点心,就连眼尾,都吝啬给乔七。
然而,乔七知道,澹台璧在生气。他在愤怒,在死死的压抑自己,控制自己。
“你这般设计于她,谈什么情深似海?”
乔七笑了,还是在意的吧?若不是,不会连说着这样质问的话,都像是要为她心疼而死。澹台璧没有看乔七,那一身的冰冷和肃杀之气没能让乔七胆怯,反而让他笑得更加灿烂。
“堂堂戍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天人一般的存在,没想到这心智却也不过如此。”挑眉看他,乔七温润的双眸深不见底,浓郁厚重的黑渲染其内。“你能问这样的话,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的了解她。你低估了她的魅力,证明她在你心里的地位并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