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晚上单位有个会
医院没有办法收治杨小翠，只告诉杨万能夫妇，如果病情加剧再送过来。杨万能和叶美雪只好先把沉睡不醒的女儿带回家去，坐在出租车里面，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叶美雪抱着女儿眼泪止不住的流淌，杨万能坐在前排眼睛一直望向窗外。
到家后，小翠被安放在她自己的小床上，叶美雪痴痴的坐在床边抚摸着女儿的脸颊和鬓发，杨万能在客厅的饭桌边上抽闷烟。
叶美雪抹了抹眼泪，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是妈妈不好，小翠，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该和査叔叔在一起，报应啊！老天，是我犯的罪过，不关我女儿的事啊！要惩罚冲我来啊！呜呜呜……”
杨万能拿烟的手停住了，视线从窗外转移到小翠的卧室，“叶美雪，你刚才说什么？”
“呜呜呜……”
杨万能把没抽完的烟往地上一扔，站起来冲进小翠房间，“叶美雪，你跟姓査的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呜呜呜……”
杨万能把叶美雪从床上拽起来，“给老子讲！”
“万能，”叶美雪不敢看丈夫的眼睛，“我，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已经和他断了，我一直想请求你的原谅……”
啪！杨万能一巴掌把叶美雪打翻在地，“原谅你姥姥！给老子戴绿帽子！我说最近打牌手气怎么这么好，妈的做了乌龟自己还蒙在鼓里！”
叶美雪伏在地上哭，肩膀一耸一耸的，她也不是不知道老公的脾气，她担心自己还能瞒多久，女儿的怪病反倒给了她坦白的勇气。
其实女儿一直是她维持这个家的最大动力，她爱査铭泉远胜过杨万能，前者是中学时候的同桌，后者是单位同事介绍的，要论历史渊源和少女情怀，杨万能都不占优势，但査铭泉已经有了吴素菊，自己也只能和杨万能在一起凑合。
偷情是卑鄙的，自己已经卑鄙了五六回了，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她无数次的梦到自己被世人唾骂成**，她不想做没有廉耻的女人，所以一旦理智胜过了情感，她坚决的与査铭泉一刀两断了，只是不贞的记录已经删不掉了，始终欠了杨万能无法偿还，内心的负疚感压的她喘不过气来，说出来反倒是一种解脱。
这就是命啊。
她眼泪哭干了，再也讲不出一句话。
杨万能两只眼睛全红了，他想不到一直以忠厚老实著称的妻子竟会背着自己干出这种事情，自己一世英名全毁于一旦，杀人的心思都有，正打眼四下搜寻，想找一个趁手的家伙，手机铃声响了——“我爱你你是我的朱丽叶，我爱你你是我的梁山伯……”
这是杨万能给贾环一个人专设的铃声，贾环在杨万能手机里的名称叫“单位”，所以杨万能理直气壮的说，“差点忘了单位今晚有个紧急会议，我马上要赶过去，你在家好好反省反省！”
杨万能把手机揣兜里，重重的摔门而去。杨小翠始终安静的睡在床上，并不知晓家里翻天覆地的变化。
……
杨万能来到贾环家的时候，她丈夫卫青海已经躺在客厅沙发里睡得像个死猪一样了。
天赐良机，杨万能赶紧和贾环走进卧室……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急促而猛烈的敲门声不断传来，杨万能和贾环同时惊坐在大床上，只听门外的人高声叫道，“快开门，我没带钥匙！”
杨万能诧异的问道，“不会是你儿子从师范学校回来了吧？”贾环说，“听声音不像，应该是我大儿子从拳击队回来了……”
杨万能用消防员遇火警时的速度穿好内裤，一把抓过床头柜上的衣服裤子，打开卧室窗户呲溜一声跳了下去，“这是四楼啊！”贾环叫声未落，房间大门已经被捶开了倒在客厅地砖上。
贾环惊魂未定,披了一条睡袍赶到窗口,借着黎明的曙光一路望下去,只见地上斑斑血迹,杨万能已不见了踪影。
杨万能一瘸一拐的向家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叶美雪给他开门的时候大吃一惊，“你们单位开的什么会啊？这都快成追悼会了……”
“老婆！”杨万能扑在叶美雪怀里泣不成声。
……
刁兰一直想去找那个瓶子，她的确亲眼看见杨小翠在里面，而且还向自己呼救，她可以清晰地听见杨小翠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
可是收瓶子的那个老头长得太吓人了，尤其那眼神，好像能吃人，她怕自己去了无异于羊入虎口，非但救不出杨小翠，连自己也搭进去了。可是不去又觉得自己好自私呢，杨小翠和自己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个学校，家也靠在一起。
小翠妈妈一直在哭，小翠从医院回到家里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自己看了几回都忍不住掉下泪来。
……
当晚，刁兰以身体不适为由向住宿部老师请假回家休息。
到家后才知道爸妈都去姥姥家了，她一个人也没有心情吃晚饭，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打开电脑，上网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相关信息。
QQ上好多头像在闪，她点了个叉，直接打开网页，输入“沉睡不醒”四个字，跳出来数千个条目：北极熊沉睡不醒、百万年的火山沉睡不醒、某人开车半路上沉睡不醒交警赶到确认属醉酒驾驶……没有一个和杨小翠的情况一样。怎么回事？
……
夜里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竟然梦见小翠被收瓶子的老头吃掉了！
真的好吓人，老头用斧头把瓶子砸碎，一手捏住小翠，小翠又喊又叫挣扎个不停，老头用另一只手一个劲往她身上撒孜然粉，又抹上番茄酱，然后用两片面包把小翠夹了起来。
可怜小翠只有头和两只脚露在外面，她睁大惶恐的眼睛盯住老头那张扭曲的脸，老头狞笑着，忽然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就把夹心面包咬掉一半，杨小翠失去上半身的躯干不住的飚出血来，喷了老头一脸，老头却笑得更开心了，嘴里的食物被他嚼的嘎吱嘎吱响，哦！那是小翠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刁兰忍不住叫出声来，老头立刻收起了笑容，狰狞的面孔忽然转向了窗户口的她，犀利的眼神像两根长长的门钉一样戳的她浑身起寒颤，老头扔下面包和小翠另一半的身体，飞快的朝门口冲过来，刁兰赶紧转过身，却一下子失去平衡掉落了窗台，眼看老头一只大脚朝着她踩过来，自己立马就要变作一滩浆糊了！
刁兰不顾一切的呼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