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院出来后,范闲没多犹豫,直接找上了范若若。
太子今天的举动过于突兀,这也让范闲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太子与二皇子同生帝王家,二皇子心思缜密,城府深不可测,太子能在东宫的位置上稳坐多年,真的像表面上看起来这般,莽撞不堪大任?
“接下来这段时间,尽量少去东宫。”
“如果可以,最好除了皇宫别院,其他地方都不要去。”
范闲神色凝重,心思沉闷。
偌大的范府,范若若和范思辙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上次二皇子就差点把范思辙抓去做人质。
如今京都局势未定,两人留在这里,实在不够安全。
听着范闲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范若若没有反对,乖巧的点点头,之后好奇道:“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你哥我遇到的麻烦事还少吗?”
范闲叹了口气:“对了,婚事方面筹备的如何了?”
饶是范闲素有急智,脑子也活络,可成亲结婚,还真是头一遭,而且是前后两辈子加起来的头一遭。
闻言,范若若眉眼中多出几分笑意,调侃道:“哥,等不及啦?”
“范若若,我看你胆子大了不少啊?”
范闲作势欲打:“都敢笑话我了?”
范若若忙闪到一旁:“哪有,明明是你问的。”
手抬到半空,到最后,范闲又把手收了回来,他可舍不得打自家这个好妹妹。
跟范若若闲聊片刻,范闲这才回到自己院子。
刚才与范若若说的那些话,虽然玩笑居多,但范闲却真的上了心。
京都本是是非之地,范若若和范思辙两人又无自保能力,父亲虽然势强,可真遇到鱼死网破的程度,不一定能护的两人周全。
但现在的问题是,若是想要保护两人,该当如何?
整整一下午,范闲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直到最后,都没能找到一个可行的办法。
消磨了一下午时间,临至傍晚,范闲跟范建打了招呼,随即出门。
今天晚上,他要去见识见识那个姓明的人。
能被陈萍萍和太子两人都关注,这人是何等身份,范闲越发好奇了。
临走前,范闲还特地跟王启年打了招呼,让他注意点范府,如若真的遇到什么异样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做完这些安排,范闲直接朝醉仙居赶去。
醉仙居作为京都最有名的青楼,艳名无双,京都名门子弟最喜欢到这里来。
范闲初次到这里来时,靖王李弘成有话曾言:“以色娱人,终落下乘,这醉仙居,算是流晶河畔的一股清流。”
驻足在门外片刻,范闲摇头一笑,继而迈步进门。
挥手赶走了前来招呼的小厮,范闲循着记忆,很快便找到那位“郁江微醺杜二娘”。
见范闲到了跟前,杜二娘微微一笑,施了个万福:“范侯爷。”
范闲头次来这里时,便以一篇《登高》引来了花魁司理理,后来更是醉酒作诗百篇,名震京都,最喜诗词歌赋的这些清倌自然知晓他的名号。
被对方道出身份,范闲也不觉得意外,淡笑两声,随即道:“我此番来,是为了找人。”
闻言,杜二娘先是一怔,继而捂嘴轻笑:“范侯爷真会开玩笑,来醉仙居的人,哪个不是找人的呢?”
看着杜二娘这幅神态,范闲多少有些无语。
这位“郁江微醺”分明是会错意了。
摆了摆手,范闲解释道:“我这次来,是为了找个男人。”
杜二娘手腕一抖,酒液沿着瓶口洒落,酒香四溢。
自知失态,杜二娘急忙行礼道歉,眸子里滑过一丝慌乱:“侯爷行事,还真是与众不同。”
注意到杜二娘的表现,范闲嘴角上扬,继而微微俯身,压低声音道:“我要找的人,杜二娘应该很熟悉。”
“此人姓明,善醉酒作诗,字写得也好。”
听闻范闲这话,杜二娘慌张起身,忙道:“侯爷见谅,奴家还有些事,请恕……”
不等杜二娘走开,范闲直接将其拦住:“他在哪儿?”
范闲早已不是初来京都的年轻小伙,如今气势自成,不威自怒。
杜二娘一个小小清倌,又哪里架得住他的质问。
僵持了盏茶功夫,杜二娘无奈叹气道:“三楼,白玉珠厢房。”
“多谢。”
得知对方所在,范闲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望着范闲上楼的背影,杜二娘朱唇轻抿,脸上带着几分惴惴不安。
沿着楼梯拾阶而上,不多时,范闲便找到了厢房所在。
敲门良久,见房内没有动静,范闲眉头稍皱,直接推门而入。
房内,酒气冲天,地上桌面上皆是沾着墨的白纸。
范闲随意扫了一眼,纸上写得着东西,诗词皆有,显得有些杂乱,但不得不说的是,字写得着实不错,一手行草,有几分笔走龙蛇的意思。
范闲抬脚进门,不小心踢到一个酒坛子上。
随着“哗啦”一声脆响,榻上的人也被惊醒。
“可是二娘?”
随着这声音,榻上那人勉强坐起:“是煮了什么新酒?快送与我尝尝……”
话未说完,那人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处的范闲。
盯着范闲看了两眼,对方又揉了揉惺忪睡眼:“你是何人?”
“范闲。”
范闲开门见山,直接报上姓名。
对方揉了揉太阳穴,继而摇头:“不认识。”
言毕,这人随手抓起旁边的茶壶,不管茶水温凉与否,直接牛饮起来。
趁着这会儿功夫,范闲把此人打量了一遍。
此人身姿挺拔,容貌英俊,只是头发散乱,敞怀坦胸且赤脚,身上只套了件宽袍,上面还满是酒渍。
大眼一看,倒有几分不羁之风。
喝完水,这人定睛看向范闲,眼中带着几分疑惑:“找我何事?”
看完对方的打扮,范闲心中已经有了思量,听到询问,也没有急着答话。
找了处还算干净的凳子坐下,范闲淡然道:“你姓明?”
“明经堂。”
随口报上名字,明经堂晃了晃头,宿醉之后最是难受。
“你叫范闲?哪个范闲?”
“这京都城内,只有一个范闲。”
说完,范闲随手摊平一张宣纸:“字写得好,只是这诗不如我。”
闻言,明经堂直接瞪圆了眼,眸中满是惊愕。
“是你?”
确定了范闲的身份,明经堂只剩下满心不解:“你找我做什么?”
范闲笑了笑,目光随之落在明经堂身上:“我听闻,你与二皇子关系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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