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霍兄对这个字迹怎么看?”龙青阳无奈的问。
霍荣又拿起字条观摩,摇摇头:“师父的字迹我很熟悉,这个字迹虽然隽逸,但是和师父的手笔,相差甚远。”
“你的意思......”龙青阳说,“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秦奇的字隽逸苍劲,”霍荣说,“这个字透着冷冽,不是师父的字。”
龙青阳眸光看向宁晓冬,“那么说,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二位在想什么?”霍荣满面疑云。
“这张字条,”龙青阳说,“是一个跟我有几分相似的人,给我家双儿的。”
霍荣神色一凛:“那......那人呢?这什么时候的事?”
“要知道他在哪儿,我们还费这周折?”龙青阳说,“这都过去半年了。”
“那......那你和晓冬就联想到了秦奇?”
“也不是,”宁晓冬说,“是上面这句话,让我和青阳突发奇想。”
“你是上天给我的补偿。”霍荣身体忽然抖了抖,“你们....你们看到他了?还是就凭这句话联想到我师父?”
“是这样,”龙青阳说,“我这一生除了亏欠秦奇一条人命,其他没有对不起谁。但是字条上这句话,似乎透着这人在拿双儿做补偿。所以......”
“是这样?”霍荣嘘了一口气,“那你们.....查过这个人吗?”
“查是查过,”龙青阳神色黯然,“但是......”
“但是什么?”霍荣有些紧张。
龙青阳摇摇头:“没什么实质性的结论。”
“你们怀疑龙小双被他带走了?”霍荣问。
“是这样,”龙青阳说,“我知道这样想有些牵强,可我实在无法解释双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原因。”
“也许......”霍荣说,“也许遭遇不测,尸骨全无,也不是不可能的。”
龙青阳心底一抽。
这个概念他想过,只是他不想承认。
他还是希望,真的是那个和他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救走了他的双儿。
至少,这样他的双儿还是活着的。
宁晓冬的心也是一痛,垂了垂头。
在他的心里,他和龙青阳一模一样的想法。
“那么霍师哥,”宁晓冬说,“你就告诉我,秦奇长什么样子?今年有多大年龄?”
“这......”霍荣迟疑,“没法形容,师父他......”
“他到底长什么样子?”龙青阳问。
“我听老爷子说过,”宁晓冬说,“秦奇一表人才,长相十分俊秀。”
“是,”霍荣微微低了头,“师父的确一表人才,但也不是出类拔萃。跟两位公子爷比,相差甚远。”
龙青阳蹙了眉,“这么说,我们见到的那个人,只是巧合,有着和我极其相似的外形?”
“那至少说明他不是秦奇,”霍荣说,“你们不要被这个思路带跑偏了。”
“是!也许是这样!”宁晓冬说。
“嗯。”龙青阳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条挂绳呢?”霍荣说,“可否拿来我看看?”
“在我卧室抽屉里。”龙青阳说,“我就去拿,霍兄一等。”
霍荣点头,神色间有些疑虑重重。
不多时龙青阳拿来一个信封,将那条坠有翡翠小鱼的挂绳拿出来。
霍荣接在手中,眉心急促的敛了一敛。
“怎么?”宁晓冬说,“霍兄看出什么来了?”
“这个......”霍荣说,“似乎是周雨师叔的物件。”
“何以见得?”宁晓冬问。
“记得几年前,”霍荣回忆说,“夏天时节,周师叔穿着短衫,这挂件我在他颈中看到过。”
“霍师哥确定没记错?”宁晓冬问。
“这翡翠小鱼质地上乘,手工精巧,自是过目不忘。”
“嗯。”宁晓冬点头,把挂绳接过来,递给龙青阳。
“这物件......”霍荣看着龙青阳说,“要是青阳同意,不如交由我保管?他日我若找到师父,也可以解开‘决断两玉王’之谜。”
“也好,”龙青阳说,“眼下我要找的是双儿,不是秦奇,这挂绳......”
正要递给霍荣,宁晓冬说:“不可。”
“怎么?”龙青阳和霍荣齐问。
“也许青阳和秦奇有朝一日会碰面,”宁晓冬说,“当初秦奇让青阳留起这物件来,那就一定会向青阳问起,还是青阳先留着吧。”
“这......”霍荣伸着手,面色犹豫,终是应一声,“那好吧。”将手收回来。
龙青阳想想,宁晓冬说的不无道理,只好又将挂绳装在信封里,转身要放回卧室去。
“等等,”霍荣说。
龙青阳回身:“怎么了?霍兄?”
“那挂件,”霍荣说,“要不我拍张图片留起来。”说着转身从公文包里拿出相机。
“也好。”龙青阳点头,遂又将信封交给霍荣。
霍荣打开相机镜头盖,把那只翡翠小鱼放在桌上,左右拍了两张,效果不是很满意。
“这边光线不行,”霍荣自语,拿着挂件转身来到窗台前,仔细拍了两张。
“我们还有什么线索可以查到那男人?”宁晓冬问龙青阳。
“不知道国强什么时候从尼泊尔回来。”龙青阳说,“我记得他查到那台车的原注册单位。”
“一点印象都没了?”宁晓冬拧眉,“就没记住什么?”
“当时也只是猜测辉腾是那男人的,”龙青阳说,“但是不肯定,毕竟没见到人在车上。”
“所以就没做记录?”
龙青阳点点头:“只顾和双儿生气了,追问送玫瑰的人是谁,也就没记下来。”
“这么说,”宁晓冬皱皱眉,“所有的都只是猜测?”
“是,”龙青阳低下头,“就连双儿在他手里,我也只是希望,只是猜测。”
“我明白。”宁晓冬声音一哽,“我跟你一样。”
“拍好了,”霍荣过来,将信封还给龙青阳。
龙青阳返回卧室,重又锁进抽屉里。
三人下楼,刚在沙发上坐下,韩萍端来一只冒着热气的小碗,是宁晓冬给龙青阳调理心肺的中药汤剂。
“已经温凉了,”韩萍在龙青阳身侧坐下,“这样喝刚好。”把小碗端在他面前。
龙青阳接过来,喝一口,皱皱眉,然后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去。
“这两天感觉怎么样?”宁晓冬问。
“也就你!”韩萍接话,“换别的大夫开药,哪怕是仙丹,龙哥也不会用。”
龙青阳呵呵一笑:“晓冬的方子,比仙丹要管用。”
“那是!”韩萍说,“有一个听的就行。”
“也多亏了韩萍照应。”宁晓冬说,“熬制中药汤剂,可是个仔细活。”
“是,”龙青阳说,“这段时间有韩萍,父母省心很多,就只是看龙晨了。”
“晨晨的亲生父母有消息吗?”宁晓冬问。
“还在查。”龙青阳说,“希望能找到。”
正说着,双龙副总裁室打来电话,是陈平那边的座机。
龙青阳接起。
“龙总,”陈平在那边说,“龙晨父母有消息了。”
“这么巧?”龙青阳说,“刚说到这里。”
“刑侦大队那边,”陈平说,“破获了一起拐卖儿童案,其中查出了龙晨父母的信息。”
“嗯,”龙青阳点头,“秦安的警员也算为民除害了!”
“是,”陈平说,“解救了十几名被拐的儿童。”
“那接下来怎么做?”龙青阳问,“我们把龙晨交给刑侦大队?”
“那对夫妻已经来秦安了,刑侦队安排先见孩子,”陈平说,“所以请示您,明后天哪天合适?”
“明天吧,”龙青阳说,“后天龙晨要打疫苗。”
“那好,”陈平说,“我给刑侦队说一下。”
龙青阳收线。
“伯父伯母要不高兴了,”韩萍说,“这段时间小双不在,全指着龙晨分散注意力呢。”
龙青阳捋了捋额心,心里计算,如果他的双儿安然无恙,腹中的孩儿应该六个月了。
门锁声响,龙承明夫妇抱着龙晨回来了,苗露跟在后面。
“我去准备午饭。”韩萍急忙起身。
“来客人了。”龙承明和霍荣打招呼。
“见过伯父伯母,”霍荣急忙给龙承明夫妇躬身致礼。
苗露给大家打个招呼,随后把一份文件递给龙青阳。
龙青阳看了几眼,转手递给宁晓冬。
“秦安民航起建首期融资?”宁晓冬目光看向龙青阳,“参与吗?”
“我哪有那个心劲?”龙青阳涩然一笑,“再说吧。”
“你也不能总是这样消沉下去。”宁晓冬皱眉。
“我眼下能把双龙和双儿的产业经营好就不错了。”
“双龙有苗露他们,”宁晓冬说,“双儿那边有袁轩意,你还有什么费心的?”
“我还要出去找双儿,”龙青阳沉声说,“春节之后,哪怕我把世界翻个底朝天!”
与此同时,印尼巴厘岛。
手机响起来,秦嬴政按下接听键。
他穿着印尼特产的白色衬衣,高挽着袖管,骨节峥嵘的手腕透着性感。
“秦先生,”李钊在电话那端说,“有个事情要给您汇报下。”
“嗯。”秦嬴政修长的手指“啪”打开火机,点燃唇边叼的香烟。
“小夫人在旁边吗?”李钊问。
“一等,”秦嬴政看一下窗前藤椅上,正在翻旅游画册的龙小双,拿着手机去了三面落地的玻璃露台。
“说。”吐出一口烟圈,秦嬴政低沉无感的声音。
“秦安那边,”李钊说,“民航在做首轮资本融资。”
“这是好事啊。”秦嬴政说,“满足人民群众出行需求,利国利民。”
“是,”李钊说,“双夫人父母还在那边,长远看这个机场的投建......”
“你看着安排个名头吧,”秦嬴政说,“秦安建机场,不管针对谁,出行都是个方便。”
“那好,”李钊说,“那我有数了。”
“不能用你的名义,”秦嬴政说,“你已经引起过龙青阳的注意了。”
“这我知道。”李钊说,“您国内的那个身份证,能用吗?”
“王人禾?”秦嬴政笑,“也到可以,一清二白的身家。”
“要不就用那个?”
“也好,”秦嬴政说,“交给投资部门去做吧,你少在秦安露面。”
“是先生!”李钊应。
刚收起手机,一双柔软的手臂在腰后环过来,龙小双在身后说,“你带我去海神庙。”
秦嬴政回身将她揽在怀里:“我也在考虑,就怕那边脚下不好走。”
“我会注意的,”龙小双说,“再说有你在身边啊。”
“那就明天上午,”秦嬴政吻吻她额心,“一会儿要涨潮了,那边的小岛会被海水隔绝,过不去。”
“嗯。”龙小双偎在他怀里,乖顺地应一声。
秦嬴政就这样拥着她,在柔暖的斜阳下眯了眯眼睛。
此刻的时光,即便给他全世界,他也不会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