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夜中。
一群人鬼鬼祟祟地摸到了京城粮仓处。
按理来说,日夜有人巡逻值守,他们连到这儿的机会都没有。
可偏偏,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为首之人眼中闪过了一抹决绝。
“快动手!”
“荣华富贵,就在今朝了!”
然而正当他们点燃了火折子,冲进粮仓里面后,却顿时就傻眼了。
原本这粮仓里面应该存放着堆积如山的粮食,水师从海外运回来的粮食,可现在却是空空如也。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冷漠的声音。
“你们这些贼子,还真是狗胆包天呐!”
蒋瓛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身后带着一群披坚执锐的锦衣卫力士。
“不好!”
“锦衣卫!”
“快逃啊!”
这批亡命之徒哪里想得到,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所以慌不择路地想要逃跑。
可惜,没有任何用处。
随着蒋瓛一声令下,锦衣卫立刻冲了上去,杀了几个负隅顽抗之人,剩下这些就老实了。
“带走,严密看管!”
蒋瓛眺望整个京城,眼中充斥着精光。
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开始成群结队的出动,破门拿人。
这一刻,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神采和喜悦。
一场江南血洗,成功铸就了锦衣卫的赫赫凶名。
但紧随其后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攻讦与指责,以致于皇帝陛下不得不暂且雪藏锦衣卫,命锦衣卫全部蛰伏起来。
这一等,就是整整一年之久。
沉浸一年的时间,他们就如同是雪藏起来的宝剑一般,一直以来都默默的在暗处,忍受着孤独,忍受着各种各样的讥讽。
皇帝不需要他们了,整整一年的时间,锦衣卫和东厂都没有任何的表现机会,曾经让人闻风丧胆,曾经让人谈之色变,曾经威风凛凛、风光无比。
但是这一年来,锦衣卫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他们终究是皇帝手中的剑,皇帝想让他们风光,他们就能够风光,皇帝不想用他们的时候,他们的日子就很难过了。
当然了,这锦衣卫当差的人其实都不靠薪水过日子的。
很多时候锦衣卫主要的收入来源还是收受贿赂,往往替皇帝办一个案子,当差的锦衣卫都要一下子富起来。
比如说上次血屠江南,锦衣卫就赚了个盆满钵满,吃了个满嘴流油。
当然,这也是厂卫一直以来被人所诟病的地方。
很多时候,这些厂卫的刽子手,为了发财都会想方设法的将无辜人员牵连进来,以达到勒索钱财的目的。
同样的道理,这一次他们也抓住了机会。
当皇帝陛下再次启用了他们,这些锦衣卫一个个都仿佛打了鸡血一般,行动起来比兔子还快。
京城各大粮铺,以及这些粮商背后真正的操控者,几乎在第一时间内就被厂卫的人给抓住。
锦衣卫的声音响彻整个京城,引得大量官员百姓惊慌失措。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敢有反抗之人,格杀勿论!”
同时从京城这边通往江南的官道上面,还有一队队厂卫的人兵分各路,向着这些人家族的所在地急速的奔驰而去,锦衣卫准备将这些人背后的家族也一同封查。
或者说,再次屠一遍江南!
镇抚司衙门内,毛镶仔细的听着手下人的汇报,时不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
“这一次做得很是不错!”
“我们锦衣卫自设立之初,就是天子亲军!”
“可惜因为朝臣攻讦,一直以来都得不到重用,这一次办事就要办的漂漂亮亮,让陛下知道我们是有用的,我们不比那些文官,更比不了那些勋贵、皇亲国戚,但我们胜在忠心,我们的荣辱全都维系在陛下的身上。”
“陛下觉得我们有用,那我们就好日子过,陛下要是觉得我们没用,那我们就绝对没有好日子,现在有机会替陛下办事,就一定要办的让陛下满意。”
毛镶是个精明的人,否则也不会成为锦衣卫第一任指挥使。
他很清楚,锦衣卫存在的意义,就是为皇帝陛下分忧解难。
所以当锦衣卫注意到京城粮价出现不正常上涨后,立刻就汇报给了老朱陛下,得到老朱陛下的应允,锦衣卫也立刻展开了行动,早早地就已经摸清楚了这些粮商与其背后之人的情况,甚至于连背后朝中的一些大臣都已经弄清楚了,这办事的效率和速度也是快的惊人。
当然了,这也跟这个案子牵扯太大有关。
官仓粮食被盗走,放在历朝历代都是惊天大案。
因为里面储存的粮食何等庞大,想要悄无声息的转运走,根本就没有可能,只要有心去查,很容易就能够查到。
刘伯温只是在明面上,真正查案的,恰恰是锦衣卫。
再有这京城粮行里面各大粮商的粮食来源,他们存储粮食的地方,卖的什么粮食,再查一查京城进出的记录等等,想要查这个事情,对于锦衣卫和东厂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难事。
最简单的例子,这官仓失窃的粮食肯定是要卖的,再加上运送记录,京城里面的粮商自然一查一个准。
另外朝中有谁替他们说话了,只要去查,多半也跑不了。
锦衣卫这边早就已经盯上了这些人了,只要皇帝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些人全部给抓住。
“遵命!”
众人听到了萧敬的话,一个个都笑着点头称是。
“好了,下去办事吧,连夜将他们的嘴巴都撬开!”
“我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那些人想要针对陛下和太子,想要限制皇权,太子那边还在等消息!”
众人纷纷领命离去。
毛镶抿了一口茶水,显得很是轻松。
起初他还心中不安,觉得自己迟早会沦落到一个“兔死狗烹”的下场。
就算老朱陛下能够保住他,可太子标又是出了名的宽仁,一旦新君即位,那他也必死无疑。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更别提他还做着杀人的差事,而且杀了太多人。
结果没成想,太子标的狠辣,远非常人可知。
就算是毛镶也不由摇头失笑。
他当然清楚,这一切变化,来自于那个家伙。
太子标的知己密友!
“李文和啊李文和,你到底培养出了一位怎样的储君?”